……沙沙……
“三位好啊。”
“邵經理。”
“這是我們萬福號的一位員工,許浩。”
“我剛才按照你們的說法查了查,就查到了這個許浩。”
“這就是那顆佛頭嗎?”
“是的。邵經理、許先生,請坐。”
“謝謝。”
“謝、謝謝。”
喀拉——
喀拉拉——
“咳。聽說這事情鬧出了很大動靜啊,還和我們這邊青茶園的歷史有關系?”
“是這樣。”
“許浩啊,你別怕,知道什么就說什么。佛頭也不是你……嗯,你知道什么就說什么好了。”
“哦,好、好的。那個……我,我家里,應該是我爺爺的爺爺那一輩,是手藝人。具體做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就是……可能就是雕石頭的……我們家有一塊祖傳下來的,呃,石頭。這么大一塊,是從墻壁上面鑿下來的,雕了花紋,就跟那種文物里面的那種墻壁差不多。我爺爺說,當年有一整面墻,現在就留下這么一塊了。”
“許浩,你說說佛頭、和尚的事情,這種事情就沒必要多說了。”
“沒關系的,邵經理。許先生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哦、哦哦……那個佛頭……佛頭我不清楚,我爺爺沒提過。他,我記得他說到過和尚,但不是什么好話。他罵他們禿驢……就是說得很難聽。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后來我爺爺過世,這邊不是建了個寺廟嗎?那時候我爸還活著,他就說了一句,說我爺要還在,肯定得沖過去罵死他們。好像是我家很早以前,比我爺爺的爺爺更早幾輩,出了個事情。家里原本很有錢的。除了那個石頭墻,還有很多古董,后來都沒了。大概是因為這個吧……”
“這事情,和和尚有關?”
“嗯,是和和尚有關系。是因為和尚,那些東西都沒了。”
“你知道這些?”
“啊?是,是啊,經理。”
“這不是說了跟沒說一樣嗎!”
“我……”
“許先生祖上一直住在青茶莊嗎?”
“嗯?一直在這邊。以前還有個祠堂,就是山上的一間破房子,還有族譜。我爺爺在我小時候一直說這個。不是他那代沒了,應該是更早,在他爺爺那一輩之前就沒了。”
“嗯。好的。您還能想到什么相關的事情嗎?”
“沒、沒了。”
“謝謝您。”
“不用不用……”
2009年3月23日,接到委托人電話。3。
“您好,竇先生。”
“我昨天晚上又夢到了!”
“您又夢到了那位僧人嗎?”
“是啊是啊!你們跟我說,找到了佛頭……我昨晚又夢到了!他跟我說了謝謝呢!”
“能說說具體的情況嗎?”
“哦哦。不好意思,我太興奮了。我也沒想到……我就是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了聲音,就是寺廟里和尚一起念經的那種聲音。然后,我就看到他了。他跟我道謝,謝謝我請人去找他。笑瞇瞇的……看起來……就是佛祖那種樣子……我覺得很舒服……其實以前夢到他,他雖然沒有笑瞇瞇的,但也很客氣。唉……”
“感謝之后,他還有說什么嗎?”
“沒有了。哦,他還道歉了。說是之前打擾到我、驚嚇到我了。之后,他就消失了。金光一閃,消失了。就挺……挺炫的。”
“如果是這樣,您應該已經擺脫這個問題了。”
“嗯。能不能,請你們繼續查下去?我還是想要將他的頭送回去。他的身體……也不知道在哪里……”
“當然。您即使不說,我們也是準備這樣處理的。”
“哦,那太好了。”
2009年3月23日,調查青茶莊歷史,確認在十六世紀至十八世紀期間,青茶莊所在的大片區域內發生過一次宗教戰爭。大量佛教寺廟、道教道觀被查封,僧人和道士被逮捕處刑。無法確定青茶莊當時情況。
2009年3月23日,分析視頻文件。。
“……就在這里了…………這是……這是什么……”
“……這是……這是什么?……”
“你聽到了聲音?”
“嗯。是有個聲音,說了‘阿彌陀佛,多謝施主’。”
“那看來真的沒找錯了。”
“后面好像就沒聲音了啊……”
“……我爹就是說,我們全都對不起人家……”
“沒有聲音了。嘖,也不說一說身體在哪兒啊。嗯,可能沒有身體,就雕了個佛頭?”
“你想什么呢?”
2009年3月23日,青茶莊本地調查無果。
2009年3月25日,青茶莊普渡寺主持安育主動聯系。。
“我大伯爺年紀大了,說話慢,口音重,你們待會兒別介意啊。”
“沒關系的。”
噠、噠、噠……
吱呀——
“大伯爺,他們來了。”
“咳咳、咳咳咳……哦……進來吧……”
吱呀——
“您好,打擾了,主持先生。”
“我叫安育,你們不用叫我主持。我這個和尚,也就是個假和尚。”
“那我稱呼您為安先生吧。”
“嗯……咳咳……”
“安先生,您找我們過來,是想要為我們提供什么線索嗎?”
“呵,是啊。你們上次來,還有更早的,那個年輕人……唉……那時候我就知道了……”
“您請說。”
“你們在查青茶莊以前的事情吧?”
“是的。”
“以前……青茶莊是有一座廟的,很大的廟。青茶莊,那時候也不叫青茶莊,叫育縣。你們現在查,應該是查不到了。當時的縣志之類的東西,都燒沒了。育縣也就沒了,沒了名字。再后來,種了大片的茶樹,就叫青茶莊了。我們安家的老祖宗,當年就是育縣一個大地主,你們現在看到的茶園,以前,基本上都是我們安家的田。咳咳……咳咳……哈……小八啊,你去,你去把那個……咳咳……那個匣子拿過來。”
“嗯。”
噠、噠、噠……
吱呀——吱呀——
“那些東西啊,我們家傳下來了。地契、房契,還有族譜……都傳下來了……也是……也是注定的啊……就那么巧,僥幸都存了下來。咳咳!你們看過就知道了,我沒撒謊。”
“當然,安先生,我們沒有懷疑過。”
“呼……呵呵……我年輕時候,是個畜生……那些東西,也不是我存下來的,是家里其他人拼了命保下來的。我就是個畜生……我……那顆佛頭……是我透露出去,讓人給盜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