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靈受到了懷疑,最緊張的不是她,而是那個吳家老頭。
吳家老頭一副要暈厥過去的樣子,還難以置信地瞪了吳靈一眼。
吳靈倒是淡定,“第一次用,理論上沒有問題。”
其他人可都沒有因為吳靈一句話就相信了。
長袍男咬牙切齒的,似乎想要說什么,憋紅了臉,最后也沒說出來。
道士說道:“即然這樣,我們考慮一下其他方案吧。”
那三個人將吳靈排除在外,也沒有拉上葉青,就自顧自商量起來。
吳家老頭按著胸口,指了指吳靈。
吳靈沒說什么,只是專注地繼續完成剩下一部分陣法內容。
葉青就站在陣法邊緣看著。
幾分鐘之后,咻的一聲,一個東西在天空劃過一個弧度,嘭的一聲落在地上。
落地的東西在地上滾了兩圈,停止不動。
那是一顆光溜溜的頭,沒有頭發,也沒有鼻子、耳朵,整顆腦袋都好像是一顆圓溜溜的肉色球體。只有那雙眼睛,還黑白分明。
鼻子和耳朵不是被割去了,而是詭異地陷入了腦袋內,契合在腦袋上,就好像天生就這樣畸形。
然而,在十幾分鐘前,這還是一個寶相莊嚴的和尚腦袋。
等眾人看清那顆腦袋,天空中又傳來咻的一聲。這次飛來的也是腦袋,卻是被扒了皮,只剩下了里面對血肉骨頭。
接著是第三顆腦袋,在空中就解體,好像被精準地解剖分割,皮膚、骨骼和肌肉分離開來,落在地上。
眾人的臉色都極度難看。
第四顆和尚的頭并沒有出現。
兩個和尚中的另一個失魂落魄地從他離開的道路上走回來,渾身都是血。
“那是個怪物……我們都要死……我們都要死啦!哈哈哈哈哈!”和尚大笑著,雙手張開,好像要擁抱迎接什么東西。
天空上忽然掠過一道黑影。
一只翼展超過三米的巨型鳥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飛過來,閃電般掠過,直接叼走了和尚的頭。
和尚的無頭尸體晃了晃,就直挺挺倒在地上。
那只大鳥展翅高飛,還發出了穿透云霄的鷹唳之聲。
我一直仰著頭,看著飛到天上后就消失不見的巨鳥。
這也是幻覺嗎?
這里的怪物倒地是什么東西?真的是鬼?
這里發生的事情,讓我想起了駿驪酒店。怪誕荒謬,不合邏輯。
是類似的東西嗎?
但是,這里發生的一切,好像又有些奇怪的風格存在。
我也說不出來,這就是一種……
“完成了。”吳靈站起身,看起來精神還好。她看了看其他人,“我現在開始召喚它出現。”
其他人不置可否。
吳靈也不等其他人給予肯定的回答,走到了陣法邊緣,雙膝跪地,用小刀割開自己的手腕,一邊將鮮血滴在陣法的外圈輪廓上,一邊喃喃念著奇怪的語言。
我只覺得這種語言有些耳熟,雖然一點兒都聽不懂,但我肯定在哪里聽過。
隨著吳靈的繼續,陣法轉變成了紅色。
她那種念誦中多了禱告、祈禱的味道,她的頭也仰了起來,閉目面朝藍天。
手腕上的傷口不深,血液是一滴一滴滴落下來的,帶著一種節奏感。
陣法顏色的轉變也是漸進的,充滿了一種變化的魅力。
隨著陣法顏色完全轉變完成,天空中直射而來一道陽光。如同烏云被陽光穿透,只有那一束陽光,還正好落在了陣法的中心。
這場面有些神奇。
我心里面充滿了期待,百分百相信吳靈能成功。
看其他人,除了葉青的臉我看不到,其他人都是和我一樣的期待,相信倒是未必了。
吳靈的聲音突兀地中斷。
其他人尚無反應,我卻是猛地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吳靈。
不應該就這樣結束,我直覺是這樣。就像是一首外文歌,不懂里面的歌詞,聽曲調也知道哪兒才是結尾。現在還沒到結尾。
也是這一瞬間,我想起了這種熟悉感源自哪里。
是吳家的經文,或者是咒語。
不是現在這個吳家,是古代那個吳家。
可能兩段咒語不是完全一樣,但用的是同一種語言,方言,可能是古代的某種方言。
不管是什么,現在它被中斷了。
吳靈睜開雙眼,裸露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傷口。
她咳嗽一聲,捂住了喉嚨中涌出的鮮血。
我實在沒想到吳靈會出現這種狀況。
那出血量,就好像是吳靈被人割喉了!
我心臟狂跳起來,第一反應是找葉青求助。
葉青卻是無動于衷,盯著那束陽光。
刺啦一聲響。
陽光中,地毯被撕開,地毯下面,一只手伸了出來。那只手上滿是窟窿。
大塊頭從地毯下面爬出來。他的眼睛不見了,嘴巴大張著,身上的那些釘子和金屬環都不見了。
寧國偉等人驚慌叫喊起來。
大塊頭在這種聲音中,從地毯下鉆出,站立在陽光中。
他的身上,每一個孔洞都噴出了紅色的液體。
一瞬間,我居然覺得這家伙變成了人體噴泉。
我的意識走神了一瞬,被葉青的笑聲拉了回來。
我看向葉青,沒看到他的臉,但剛才的笑聲我沒有聽錯。
葉青低頭看向了吳靈。
我也連忙看過去。
吳靈跪在地上,手還捂著喉嚨,可那里已經不再像是泉涌一樣噴出鮮血了。
“你召了什么東西出來?!”長袍男憤怒吼道。
吳靈無法回答。
我蹲在吳靈身邊,努力察看她的傷口。
流血好像是止住了,但吳靈的表情看起來很痛苦,臉色蒼白,身體在輕微顫抖。
“死了,又死了……”寧國偉自言自語,整個人看起來跟瘋了一樣。
那幾個工作人員也扛不住了,撒腿往外跑。
人體噴泉已經結束,陽光消失了。干癟的人體倒在了浸滿了鮮血的地毯中,還濺起了一點血珠。
“你們都放棄了的話,現在就由我來接手了。給你們五分鐘,離開這里。”葉青說道。
“失敗的只是這個小丫頭。我還沒放棄。”長袍男說道。
話音剛路,只聽“嘶嘶”兩聲,長袍男手中握著的短劍變成了兩條色彩斑斕的蛇,彈射到了長袍男的面門上,咬住了他的兩只眼睛。
“啊”長袍男發出了一聲慘叫,雙手一用力,將兩條蛇從自己的眼窩中拔了出來,也連帶著將自己的眼珠子拔出。
他發出了痛苦的叫聲,捂著自己的眼睛。他臉上的皮膚,逐漸顯露出了青筋,卻不是正常的顏色,并從頭部開始,脖頸和手背上也出現了這些青筋。
被衣服的遮蓋的身體上,可能也已經遍布了這些怪異癥狀。
他的聲音變得嘶啞,身體抽搐了兩下,就緩緩倒地,一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