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姨的興致勃勃和之前毛主任的興致勃勃如出一轍。但起毛主任,她的語氣里多了抱怨和惋惜。
想必,徐家沒有人抽煙抽那么兇,這老阿姨一定會留在隔壁,大開門窗,好好聽聽徐家三父子是怎么吵架的。
我們收拾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了。
我還有些擔心徐家的情況會波及我們。
說難聽點、惡意點,不是政府要拆遷,人家家里面怎么會自家人和自家人吵得差點兒打起來呢?
這道理可沒法和人說。能想明白的,自然是明白。喜歡找罪魁禍首的,自然也能找到罪魁禍首。
瘦子嘀咕道:“為了個投票這樣了,之后真開始談補償了,更加要沒消停了。”
那老阿姨耳朵靈得很,轉頭對瘦子道:“小伙子,你這話說錯了。有句話叫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他們家,有沒有這事情,遲早都要打起來。”
不等發愣的瘦子虛心受教,對老阿姨豎起佩服的大拇指,這老阿姨已經轉頭繼續跟毛主任八卦起來。
“徐鐵家那個兒子,叫什么來著的……他找了個女朋友,想要談結婚了呢。這錢可能還是要徐鋼掏出來……”
阿姨媽媽們的八卦我們是插不進嘴了。僅從目前觀察到的局面,這徐家妥妥會成為一個釘子戶。這種家里人心不齊的釘子戶,解決起來倒也是方便。拆遷補償方案照舊,有什么問題,他們自家人去打官司吧。
我略微想了想這事情,將注意力放到了其他地方。
和瘦子他們告別,回家之后,我聽妹妹高興報了喜訊。
民慶大學折騰了那么久,其他高校都要晚地公布了自主招生的結果。
“我進了!”妹妹豎起了兩個手指頭,了個勝利手勢,“只要過一本線,能進他們的金融學院了。不過,具體什么專業,還要進去后再內部考試。”
妹妹的分數還是不錯的。可民慶大學是民慶這邊第一的高校,全國都能進前十。他們的金融專業雖然不算優勢專業,但學校足夠好,這能拉分不少了。至少,民慶大學畢業出來,在民慶這邊找工作,是不用發愁的。
爸媽很高興,卻也不知道接下來填志愿該怎么填。
妹妹對于金融是一無所知,更談不興趣。
如果是為了將來輕松找一份工作,直接將民慶大學填為第一志愿,進入他們的金融學院,不管最后分配考試進了金融學院的哪個小學科專業,都算是不錯了。
妹妹則是揮舞手機,“我查了他們的金融學院的課表。有些課好煩的啊……”
我笑了笑,和家里人一起討論起來。
報志愿的最后截止日期是本周,在之后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分數線會公布,錄取工作也會展開。
妹妹現在是無心之前計劃的旅游和追星活動了。
吃飯的時候,我們家依然在說這個話題。
妹妹這個年紀的小女孩,要說興趣,她對吃吃喝喝更感興趣,動漫、電影,都是她的心頭好。但未來要從事這一行,她又說不感興趣了。
吃完飯,我們兩個一邊洗碗,一邊還在說這個話題。爸媽則是看著電視,由著我們討論。用他們的話來說,他們都退休好幾年了,跟不時代了,這事情,我們兩個決定好。主要則還是看妹妹的意見。
“……他們說,數學很難,經濟學一些題目,做的人會想要死……科會較輕松欸……”妹妹將洗干凈的碗擦干,小聲嘟囔著。
我們家沒有經濟壓力,對于妹妹沒有那么高的要求。她自己也無所謂,想著偷懶四年了。
“你要想輕松,都能輕松。但最后畢業出來,該做的事情照舊得做,可能還得補四年欠下的功課。”我一邊洗著碗,一邊說道。
這算是經驗談。
但實際,每個人的天賦不同,機遇不同,追求不同,結果自然是不同的。
我讀的是政法學校,不管大學頭兩年是放松、是認真,到了大三,不是準備出國的,是準備考研的,再有是準備考公的,而這所有準備,還要兼顧考慮司法考試。也是說,到了大三,不管專業,其實都是差不多的復習狀態,還高三復習更加辛苦。
當然,那種家里面早有安排,回去大型家族企業實習的也好,直接接手家里開的小公司的也罷,亦或者,拿著父母給的啟動資金,自己白手起家,那是不用管這些了。
妹妹仔細思考起來。
“你要是想像我這樣,隨便你第一志愿填什么專業的,之后都能考公,是報考的崗位有些限制。最后,還是看你大三大四的復習備考。你要是想要以后選擇的時候,道路更寬、更輕松,那填民慶大學,好好準備開學的分配考試,進個好專業,再好好奮斗兩三年。”我說道。
這兩條路,不一定是正確的,卻是很常規的兩種選擇了。
妹妹一臉糾結。
“你還可以填民慶大學,進去之后多參加學校活動,找個男朋友,畢業當全職太太。”我開了一句玩笑。
妹妹呸了我一聲。
她雖然想要輕松,卻沒有輕松到將大學四年當做是選長期飯票的過程,更沒想過將下半輩子壓在一個男人身。
“那還是選民慶大學吧。”妹妹放下碗,認真道,“至少他們學校很大,很漂亮。其他學校我都沒看過,你讀的那個學校有些舊了,次去看,樓里面都有些掉漆……”
我不禁笑了一聲。
外人看來,校園環境好,是大、漂亮。念書的才知道,個課,穿過一條大馬路,走路三刻鐘,騎車十分鐘是有多辛苦。要是選的課不好,十分鐘課間時間都來不及轉教室的。
妹妹怪看看我。
我干咳一聲,存了一份戲謔的心思,沒跟妹妹說這種真相。
我們兩個將碗洗干凈了。
出了廚房,妹妹宣布自己的選擇了。
爸媽自然是支持。
不管妹妹選擇什么,他們都會支持。
我笑了笑,聽到房間里的手機鈴聲,去接了電話。
電話是毛主任打來的。
這么晚了,毛主任打電話來,那肯定是有事了。
我嚴肅起來,“喂,毛主任,是出什么事情了嗎?”
“小林啊,唉,我也是剛接到消息啊。徐光宗,他剛被救護車給拉走了。”毛主任聲音焦急而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