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潔是沒想到這點,不過陳曉丘想到了。郭玉潔笑嘻嘻地對我說:“小丘一說,我就想到要告訴你這個好消息了。嘿嘿嘿……”
“你別忘了我是組長,這差事到時候就交給你了。”我漠然說道。
郭玉潔不笑了,“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到車站了。小丘,拜拜。”
她說完這話就直接掛了電話,也沒和我說再見。
我嘆氣。
我真希望工農六村里面住的都是通情達理,視金錢如糞土的住戶,還個個產權關系簡單直接,那樣我們可就省事多了。
公車擁擠,我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周圍人也沒有臉上帶喜色的。
上下班高峰時間,真是最沒人性的時間。
陳曉丘晚上在群里發了陳立和張瓊的事情,比起郭玉潔幸災樂禍的電話,她說得更清晰一些。
首先一點就是,被發現的尸體還不能確定是陳立和張瓊的,一男一女兩具尸體的死因倒是很引起警方重視。兩人都是吸毒過量死亡的,尸體已經面目全非,像是長期吸毒的人員。這件事,陳逸涵他們警局還在和當地警方進行溝通。懷疑死者是陳立和張瓊,一是因為一男一女的身份,二是因為尸體被發現的地點是匯鄉,也就是這兩人各種信息系統能查到的最后出沒地點。
不得不說,緝毒警察還是很認真負責的,陳逸涵他們警局也很重視證人的安全問題。陳立和張瓊私自跑路,他們仍然有關心兩人下落,和匯鄉的警方打過招呼。所以這次匯鄉警方發現了可疑的無名尸體,就先聯絡了民慶這邊。
“還不能確定死者是不是他們,所以不用那么緊張。”陳曉丘還一本正經安慰了一句。
換個人說這話,我得懷疑對方是不是在嘲諷。
瘦子已經開始碎碎念祈禱,那兩具尸體千萬別說陳立和張瓊夫妻。
這祈禱有沒有用,我們暫時是不知道了。尸檢結果沒那么快出來,這對夫妻為人又真的挺有問題,真心實意關心他們的一個都沒,這會兒警方要做dna比對,找他們的兄弟姐妹還得費一番功夫。這點在他們跑路的時候,警方已經深有體會了。
我們要面對的產權人不只是陳立和張瓊,還有許許多多人。這兩個人也就是讓我們談論了幾句,就放到了一邊。
周六的晚上,我在家里接到了陳曉丘的電話。這有些難得,我心中一突,第一反應是那兩具尸體的身份確定了。
按了通話鍵,我聽到的是劇烈的喘息聲,還有腳步聲。聽聲音,電話那頭的人應該是在跑步。
“陳曉丘?你在做什么?”我有些納悶。
“小潔……呼……小潔剛才追出去……”陳曉丘氣喘吁吁。
“郭玉潔?追出去?追什么東西?”我一頭霧水。
“強奸……哈……哈……她……追……地鐵……咕……”陳曉丘艱難地說道,就像是剛跑了五千米長跑的人。
我噌的站起來,“她追著人跑進地鐵里面了?”
“對,快……”陳曉丘說話斷斷續續。
“我馬上過去!你們在哪個地鐵站?”我著急問道。
跑步聲已經停了,陳曉丘大口喘了幾次,才回答:“世紀廣場站,從世紀廣場的商城入口進去的。悅悅說感覺不好。”
我腦海中構成了更加清晰的畫面。
這三女生可能是在那里逛街,碰到了一個強奸犯之類的人,郭玉潔這傻大姐就直接追著人一路跑進了地鐵站。要只是如此,陳曉丘絕不會那么慌張。可偏偏薛靜悅說感覺不好。薛靜悅的預感太準了。她可能是看到了預兆,那就意味著郭玉潔有危險!
我是真不擔心一個強奸犯能對郭玉潔做什么,真有可能傷害到這個怪力女的只有地鐵里那只鬼了。
我跟父母說了一聲,就沖出了家門。
陳曉丘說要通知陳逸涵,先掛了我這邊的電話。她在掛電話前又說了一句:“小潔的手機壞了,你要聯系,就聯系我和悅悅。”
“我知道了。”我將手機塞進口袋,跑到小區門口,正好碰到一輛出租車。
我跳上車,直接讓司機開去了世紀廣場的地鐵站。
那里離我家有些距離,我在車上焦急了半個多小時,才到地方。
這里是市中心,人流量特別大,放眼望去就都是人。地鐵站的入口也有許多行人進出。
我一邊給陳曉丘打電話,一邊下樓。
我沒感覺到地鐵站內有陰氣,也沒看到奇怪的東西。乘客們的表情都很正常,嬉笑著不少。
這個地鐵站就和我妹妹學校旁邊的地鐵站大不相同,地下空間太大了,和商場的地下商城相連,而且連的不是一家商場的地下商城,是這邊整個商圈的地下商城都被打通。地面上是川流不息的車流,行人這片區域過馬路,要么走天橋,要么走地下。購物愛好者肯定是選擇地下通道更多。
電話接通,陳曉丘說他們在4號檢票口。
我對這里也不是很熟悉,拉了幾個人詢問,又跑了幾分鐘,才找到了4號檢票口。
“林奇!”陳曉丘看到我,直接揮手。
“人沒出來?”我看只有陳曉丘和薛靜悅兩人,心中更加擔憂了。
兩人齊齊搖頭。
薛靜悅肩上一個包,懷中還抱了一個包。我認出來她懷里面的包是郭玉潔常背的那一個。
“我們邊走邊說吧。”陳曉丘拉了我要進站。
我頓時站住不動了,“你們兩個還是……”
“我要去!”薛靜悅堅定道,“我可能還能看到些什么。”
“那你留在這兒,萬一她回來了,你打電話聯系我們。”我對陳曉丘說。
陳曉丘搖頭,臉色有些凝重,“我剛才站在這邊就看到了。那里,剛才有個嬰兒坐扶梯下去了。”
陳曉丘指的方向是檢票口后面的扶梯,通往更下面一層的候車廳。
我愣愣看著陳曉丘,“你是說……”
“我和悅悅都看到了,但其他人沒有。那個嬰孩,很可能就是那只鬼。這件事我已經沒法置身事外了。”陳曉丘說道。
我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走吧。”陳曉丘說道,拉著我就往檢票口走。
我也無法再反對了,問她:“除了看到那個,還有什么感覺?”
陳曉丘搖頭,“只是看到了那個而已。”
我對陳曉丘會有什么能力,很好奇,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陳曉丘也明白這一點,開始跟我詳細敘述之前她們三個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