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辦?我們還能找誰救陳曉丘和盧嫚寧?”我無奈。
瘦子無話可說。
“他們要想害我們早就害了。我那天一個人呆在事務所不也沒事?他們還幫我們解決了和服呢。”我勸道。
“我看,要不我們今天買點香火紙錢去祭拜一下。”胖子說道,“那些恐怖片恐怖小說不都是說,人死了之后變成鬼,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嗎?我們問問,看青葉的人想要做什么,能幫忙的,我們就幫了,不能的,我們就好好供香火,請他們別傷害我們。”
這話有理有據,瘦子想想,答應下來,我也沒反對。
這事情我們都沒對郭玉潔和陳曉丘說,也沒告訴老領導。我們覺得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禍害更多的人。
晚上我們買了香燭紙錢去了事務所,三個人跟小學生進老師辦公室似的,恭恭敬敬地敲門、請示,然后開鎖進去。
事務所內還是那么黑暗陰冷。
瘦子和胖子一直給我打眼色,詢問我有沒有看到古怪。
我看向辦公室的檔案柜,沒什么異常。
我們就開始燒香了。
“青葉的幾位老大、高人,我們不知道你們出了什么事情,現在給你們燒點紙錢、燒一炷香,你們要是有什么話要跟我們說,就托夢告訴我們,我們能幫的一定幫。”
“是啊是啊,你們有話直說。”
“謝謝你們昨天幫我們解決那和服。我代替那兩個受害者向你們道謝了。”
瘦子和胖子念念有詞。
瘦子還說要有需要,他可以斥資重金請厲害的和尚來超度他們。
胖子立馬撞了瘦子一下,壓低聲音說道:“你瘋了啊?跟鬼說請人超度他們?”
瘦子恍然,忙又抓了一把紙錢扔進火盆,“對不起啊,幾位大哥大姐,我這人不懂事,你們別介意啊。”
我哭笑不得,留著他倆在那兒碎碎念,自己去了里面的房間。穿過辦公室和宿舍,進入那條長走廊,我用手機照了照,在走廊盡頭看到了一堵墻和一幅畫。如胖子他們上次所說,這里并沒有門。
畫是長條形的,抽象畫,我看不懂那些濃重的色塊是要表達什么含義,盯了一會兒,緩緩伸手觸摸了一下畫框。畫框被釘死在墻上,不可移動。我松了口氣。看來上次的確是我看錯了,將這幅畫當做了門。
“奇哥?”瘦子趴在門框上瞅著我,還賊眉鼠眼紅地四處打量。
“沒事。”我回了一聲,“你們怎么樣?”
“都燒掉了,也沒什么動靜。是不是要托夢?”瘦子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以前就被我一個大姨托夢過。”胖子也很嚴肅,“她說想兒子了,但兒子不孝一直不去看她。我就問了我表哥一句,他有兩年沒去掃墓了,聽我那么一說就趕緊去了。”
“那我們看今晚會不會做夢吧。”
我覺得青葉的人不會這么做。他們要真想同我們說什么,一直都有機會。這次會現身,估計還是我那天求了他們幫忙的緣故。
當夜,我是睡得香甜,一覺天亮,到辦公室就見瘦子和胖子兩人眼底青黑,顯然是沒睡好。
“他們托夢了?”我問道。
“沒有。”兩人搖頭。
“那你們怎么這副模樣?”我又問。
“睡不著啊,就想著他們要是托夢的話……”瘦子打了個激靈,“你說他們是怎么死的?會不會死狀慘烈,然后出現在夢里面……咦——”瘦子反胃作嘔。
“我說啊,其實那屋子里面的未必是那個事務所的人吧?”胖子聲音疲憊,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你的意思是,屋子里面是其他鬼?”瘦子驚悚。
“還可能就是殺了青葉的鬼呢。”胖子打了個哈欠。
“喂,別說那么嚇人的話啊。我們昨天還讓他們有什么事直說呢。”瘦子很害怕。
“別管他們是什么人,反正人鬼殊途,我們也管不了這事情,就由它去吧。”我拍拍瘦子的肩膀。
郭玉潔進來看到瘦子和胖子的臉色,就狐疑問道:“你們昨天去嗨了?”
“是啊,特別嗨。”瘦子翻個白眼。
“哎,對了,她們兩個都好了很多,很快能出院了。”郭玉潔宣布好消息。
我們三個心情復雜。這算是多虧了人家幫忙,那他們應該就是好鬼了吧?
兩個心理醫生上午就到了,一個叫何娟,一個叫鄭欣欣。何娟是個四十多的女人,臉上有細紋,但為人親切,說話如春風拂面,總是恰到好處;鄭欣欣年輕許多,三十歲不到,充滿了朝氣,和郭玉潔一見如故,談得十分投機。
王大爺的女兒叫王慧,神情憔悴,比瘦子和胖子好不到哪兒去,見到了我們就先一個勁地道謝。
“真的是太感謝你們了,感謝政府,感謝你們拆遷辦。我爸媽那事情,我擔心太久了,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我們自己怎么勸都沒用,我爸就那樣死心眼。我想要帶他去看專家,他又不愿意。我也咨詢過好多人,都說得見面詳細談,我爸那樣……唉……”王慧說著說著,眼中就有了淚花。
“王女士,你先別急。我比你大幾歲,叫你一聲小慧你不介意吧?”何娟輕聲細語地說道。
“當然,您隨便怎么叫。”王慧一口答應。
“小慧,你父親的情況我們聽這邊的林組長說了一點,具體的還要你給我們介紹一下,介紹一下這件事,再介紹介紹你父親這個人。”何娟有條不紊。
“事情是發生在兩年前,我媽早上出去買菜,回家的時候走了一條小路,沒有監控,也不知道她發生了什么事情,就這樣失蹤了。”王慧眼淚掉了下來,“警察找了很久,我爸一開始還正常的,就等著警察那邊結果,然后我們家也發動人幫著找,可是一直沒找到。警察那邊給我透了個底,說是兇多吉少,可能就……就找不回來了。我們自己也清楚,這么久都沒找到,我媽恐怕是……”
王慧吸了吸鼻子,擦著眼淚,“我爸開始不說話,食欲也不好,我當他只是擔心我媽。警察跟我說找人不是幾天的事情,尤其最開始的兩三天沒找到人,接下來就更難了。我家不在這邊,我爸也勸了我,我就回去了,周末的時候再過來,看到我爸的時候差點兒沒嚇死,他瘦得皮包骨頭,我買了東西給他吃,他突然就跟我說,別浪費錢,我媽待會兒就買菜回來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