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一車糧食運到了家里,溫煦整個人已經感覺不得勁了,就像是要脫力一樣,原本溫煦認為自己出身農村,干點兒活兒算的了什么?現在一看,原來自己已經成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半個城里人,雖說身材保持的很好,也很有一把子力氣,不過這種力氣還真用不到干活的點子上。
這時候師尚真切了一丫子西瓜遞到了溫煦的面前:“吃片瓜!”
不光是把西瓜遞了過來,一只手還搖著扇子給溫煦打著風,時不時的還抽手拿起了溫煦掛在脖子上的毛巾輕輕的擦試一下,一派溫柔小妻子的模樣。
溫煦一手拿著瓜,狼吞虎咽就進了肚里,然后把瓜皮往茶幾上一扔,伸手擦了擦手抹了一把嘴,然后把師尚真攬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哎,累死我了!”嘴上說著累,手卻有點兒不老實輕輕的在師尚真的大腿上拍著,享受著屋里空調吹出來的涼風。
師尚真問道:“大白呢?”
“放心吧,我把它放到塘子里去了,讓它也歇一歇,等半個小時之后再去運”溫煦說完想了一下說道:“要不這樣也行,現在的天氣十在太熱,等著晚上的小雨過后天氣涼快了再去運也成!”
師尚真想了一下有點兒不放心的說道:“那時候天氣是涼爽了,不過天也黑了啊,到時候路又不太容易看,萬一有個什么意外怎么辦?”
說完突然又想起來自己這話說的有點兒不吉利,張口呸呸了兩聲之后說道:“不算,不算!”
“什么時候這么迷信了,這命是老天給的,咱們就別瞎攪和這個事情了,干人事知天命,足矣!”溫煦笑著伸手拍了一下師尚真的小翹臀。
就在師尚真準備反駁一下溫煦的時候,院子里傳來了一陣人聲:“叔,叔,我聽說你們家收稻子了?”
聽到這話溫煦的心中立馬一哆嗦,現在溫煦最怕的就這些家伙過來幫忙,如果是沒有人的話,溫煦直接空間一趟頭就運回家了,現在這些家伙一來幫忙,溫煦還怎么作弊?當著大伙的面給大家表演神奇戲法?
那不是屬于沒事找抽嘛,生怕大家伙不知道自己有個寶貝空間不成?
聽到有人來,師尚真立馬從溫煦的腿上站了起來,帶著小跑過去開了門。
等著門一打開,立刻笑著說道:“原來是廣松啊,二哥也來啦?……”
師尚真一口氣說出四五個人的名字,弄的溫煦的心連著哆嗦啊,雖說自己家收稻子一幫人過來幫忙也能從側面說明自己在溫家村的影響力,不過這個時候溫煦一點兒也不想要自己的這種影響力,他就想著用空間把自己的這好幾十袋的稻子運回到了家里,再像這一趟似的來上三四趟,溫煦覺得還不如把自己現在就拉出去斃了的省事!
心中雖是這么想,但是沒法說出來啊,不光是沒法說,還得從臉上擠出一點兒笑容,表現出一派欣喜的樣子。
“二哥,廣松你們怎么來了,其實是小活,馬上帶著也就干完了,不用你們幫忙,而且剛才我才和尚真說了,等會兒先去把糧食蓋起來,等著下完了小雨,涼快點兒再去運糧呢!”溫煦開始話里話外的‘趕人’。
溫以貴等人當然覺得溫煦這是客套話,這一家人就只有一個男勞力,這個時候就是證明太祖那句人多力量大的時候了,所以這幫子人不光是沒有表現出敷衍的勁兒,相反一個個的還挺踴躍的。
溫廣松說道:“叔,您這話說的就見外了,您對我們的幫助大家伙可都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的?”
收拾了溫廣行和溫廣根之后,所有的溫家村的人不管是愿不愿讓,大家都明白一個道理,自己手中的飯碗想捧的穩,那就只有一條道兒,緊跟著這位小族弟和小族叔,別有什么歪心思。
溫廣行能折騰算是天生反骨,這人就是社會上那些不知足人的典型,總覺得自己牛逼大發了,天生就該是當家主事的料,也不看看自己啥德性。
如果不是當家主事的這些人削尖了腦袋也能鬧出點事來,哪怕是砸自己吃飯的鍋這些人也下的了手。這么說吧,天生的二五仔,就是沒有本事偏要謀反最后鐵定死的貨。
但是溫廣根敢這么搞,就未必沒有看出溫煦這個族叔有點兒煩不了的意思,也就是說太麻煩的時候,這人就甩手了。
說實話沒有師尚真這么堅決果斷的處理方法,溫煦想達到這樣的效果最起碼還得經過幾次波折,雖說最終效果一樣,但是這總歸是溫家村的內耗,無論是時間還是情份,總歸要大傷才能平定下來。
“是啊,是啊!”
剩下的兩三人立馬附和說道,這些人中溫廣松是誠心的,他家本就與溫煦家交好,但是其它人的心中如何想溫煦就不清楚了,別說溫煦了他們自己估計都不太摸的透。
對付人情世故還有人心的把握上,師尚真那真是遠超溫煦,所以這才有了遲老子這樣的老于事故的老江湖聽了直夸溫煦找了個能當家的好媳婦。
“真的沒多大的事,我這邊慢慢運就運回來了,大家都挺忙的!”溫煦心中知道自己這邊無法推托,但是還是忍不住要說一下。
溫世貴說道:“我原本聽世增說你們用拖拉機也就沒來,不過剛才聽說你用的牛車就連忙趕來了,你致于么?”
溫世貴說的是溫煦這邊不肯用拖拉機的原故,對于他這種老派人來講,這個事情就是一個小臺階,中國人嘛,習慣于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在溫世貴看來,無論是溫廣根還是溫廣行家里有個態度就行了,大板子高高揚起,然后還得變成慢慢落下,找個由頭‘治病救人為主’就把這事情給結了。
按著溫世貴的想法,三年的‘刑期’堅持個一年就了不得了,誰知道溫煦這架式看樣子準備真這么干啊。
“致于!”溫煦肯定的說道:“我想用拖拉機現買也可以!”
溫煦可干不出一邊罰人一邊用人家東西的事情,所以這個事情上溫煦分的很清楚,自己不沾別人便宜,也就沒有交給別人口舌。
師尚真一看,溫煦這話說的硬,溫世貴這邊表情有點兒不自然,她是人精,就算是不知道溫世貴心中想的什么,也能猜出個一二三來,于是立刻張口笑著說道:“我給大家切個瓜吧,剛拿出來的,冰鎮的沙瓤瓜”。
溫廣松笑著說道:“嬸子,瓜就算了,給咱們泡點兒茶,菊花骨朵加上一兩枚棗兒就成!”
溫煦聽了詫異的問道:“你們怎么也好這一口啦?”
溫世貴這時把溫廣根的事情忘到了腦后,笑著坐到了溫煦對面的沙發上,言道:“還是老毛頭和遲老頭給散播的,說你們家做的黑棗養血,菊花骨朵排毒,極好的養生東西,他們喝了之后覺得如何如何!”
溫煦聞言苦笑道:“我怎么覺得這倆老頭像是電視上的養生專家似的,一個個號稱喝了什么東西就能治頑疾之類的,身上貼點兒玩意就能減肥似的!你們別聽他們瞎扯,這完全就是心理原因!”
對于什么菊花黑棗茶的功效,溫煦是沒有感受到,但是要說能治病,那真是太夸張了,要真有這功效,治個什么高血壓啥的,溫煦干種的毛線菜啊,直接開藥廠搶錢得了,順帶著說不準還能弄個諾貝爾獎。
如果真要是像有些養生節目上說的效果,中國人拿諾貝爾獎那不根玩似的?只要是治什么癌癥、各種慢性病之類的都不可信,一看就知道胡扯八道的,真有這本事,會上養生節目?直接就新聞聯播啦!
“那些人的話還有人信?”溫廣松從來不看這東西,他知道電視上所謂養生的東西一百個中有一個說的是真話那就是奇跡了:“養生專家和太極騙子都差不多,打著文化的旗幟行撈錢之實”。
“行了,行了,怎么又扯到這上面來了!弟妹,別人不管,給我泡一杯菊花黑棗養生茶!”溫世貴笑著打斷了溫廣松的話。
有他開頭,一幫子人紛紛說道要喝這個茶。
師尚真笑了笑,去廚房幫這些人泡茶,茶還沒有泡好,院子里立馬又響起了人聲,差不多同樣的話:“叔,在家沒有,我來幫忙收稻子啦!”
就這么著,溫世貴一懷茶沒有喝完,溫煦家的客廳里坐了不下二十號人,個個都說是來幫忙收稻子的!
溫煦一看這事情也不能這么著了,再等下去估計大半個村子的人都來了,于是站起來說道:“那咱們就出發吧,慢慢的走過去!”
“好嘞!”眾人一聽紛紛元氣滿滿的站了起來,準備跟著溫煦出屋干活去。
溫煦到了門口,望著師尚真說道:“找卜新建幫個忙吧,給大家每人做一份盒子飯,要兩大暈兩小葷一素的”。
這邊溫煦還沒有說完呢,人群中就有人說了:“叔,我想吃您做的烤大鵝!又酥又香的忘不了啊!”
這位一張口,立馬很多人紛紛附和起來,溫家的烤鵝那做的的確出色,全國一流肯定不是,但是溫家村絕對是穩當當的,這點連卜新建都甘拜下風的。
溫煦只得又對著師尚真說道:“那你讓馬老師過來幫個忙吧!”
聽說眾人想吃烤大鵝,溫煦這邊立刻就想到讓馬老師過來幫忙。
溫廣松這時說道:“算了,馬嬸子的烤大鵝的技術不錯,不過比您還是差了一點兒,我們這邊人足夠了,你在家幫我個烤鵝好了!順帶著米飯您也幫著做了,餐廳的米沒有你家的好吃,要不菜您也炒了吧……”。
“二十幾份盒子菜,馬上就要中午了,我可趕不急”溫煦一聽眾人這是準備拿自己當個廚子使喚,立馬說道。
溫世貴這時說道:“遲一個小時也沒啥,以前農忙的時候誰有功夫吃飯,也就是早上吃一頓,晚上得到天黑才能吃上一口飯,要不飯吃了,尤其是搶收的時候,要不這飯你是吃飽了,一年的糧食可就泡了湯了”。
“對啊,對啊,叔,你就在家給咱們做飯吧,咱們這邊二十來個人呢”
人群之人紛紛響應。
溫煦又道:“大白你們使著沒問題,但是大棕你們沒有本事用啊!”
“我們這么多人哪!十幾個小伙子比不上一頭驢?你真是說笑話了”溫世貴伸手劃了一圈說道。
這下溫煦沒什么話說了,只得點頭說道:“那成,不過你們慢一點兒,大白拉著吃力!”
“使牛我比你在行,我用牛耕地的時候,你連開襠褲還沒穿呢,這事兒還用你教?你老實的做好你的飯就成!”溫世貴不屑的望著溫煦來了一句之后,對著本家眾侄子侄孫吆喝說道:“咱們走!”
說完帶著一幫子人浩浩蕩蕩的殺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