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看到了周圍的人都走了,連許景蓉的父母都識趣的相互攙扶著離開了,但是自己身后的幾個小子還是一副傻呼呼的杵在自己的身后當超級燈泡的樣子,心中有點兒覺得這幫小子沒眼色。
“你們到車那邊等我!”溫煦說完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卡車。
溫廣宏伸手捋了捋自己額頭的長發,估計以為自己不知道多帥氣呢,傻叉似的這么一甩說道:“老叔,您這里先聊著,我帶著大家去網吧上會兒網去”。
還沒有等溫廣宏轉身,許景蓉從臉擠出了笑容對著溫廣宏幾個說道:“謝謝你們么!”
不待幾個小子回答,轉向了溫煦輕聲的問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這話一問出來,溫煦沒有多大的反應,溫廣宏幾個小子看這這一對老情人的目光頓時就不一樣了,幾人相互看了這么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迷惑。
十八九歲的孩子又不傻,從許景蓉這一句話中聽出來兩人認識,并且從女人說話的語氣之中聽出來兩人以前的關系絕對不普通,這女人的話中帶著一絲絲的怨,還有一點兒的悲。
溫廣成對著大家示意了一下,眾人紛紛的往小廂卡那邊走,到了卡車的旁邊好奇的望著說話的兩人,心中八卦之火那叫一個燒的旺啊,燒的心都疼!
“這幾個月,時不時的就回來一趟,只是一直沒有遇到你罷了”溫煦想表現的自然一點兒,不過說話的語氣還是有點兒別扭,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初戀己經嫁為人婦,而且孩子都生了倆,個個都能打醬油了,感覺自己仿佛昨日才分手,時光一晃怎么就成了這樣!心中那叫一個感嘆啊!
許景蓉轉頭望了一下不遠外的廂卡,又道:“聽說你是在明珠的大公司上班,工資還可以的,怎么又開卡車了?”
聽到許景蓉這么一說,溫煦隨口問了一句:“你居然知道我在大公司上班?”
溫煦的這一問立刻讓許景蓉的臉上涌起了一絲笑容:“去年幾個同學聚在一起的時候聽他們說的。今天讓你看到這樣的場面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誰還沒個為難的時候呢”溫煦說完又問道:“接下來你準備怎么辦?”
許景蓉說道:“還能怎么辦,賣豬唄!把所有的豬連帶著這個養豬場都賣掉,再加上房子就差不多可以還了債了”。
“現在豬肉的價格可不高,賣掉了很虧的”溫煦自己這邊賣豬肉,自然對于豬肉的價格知道一點兒,雖說溫煦這邊的豬不會受到市場價格波動的影響,但是就市場的上普通豬肉來言,現在的確價格處于低位,還一波行情起來誰知道是什么時候。
許景蓉伸出手下意識的輕拍了一下衣角不存在灰塵:“有什么辦法,今天你看到的這些人不是一天兩天這么鬧,而是天天這么鬧,有想好了,再低也得賣!而且三分五的利再滾下去我連還都還不起了,本來一個月前就打算賣的,不過收豬的都在壓價,一斤才五塊多,每次都覺得市場上的行情能起來,可是……”。
說到了這兒,許景蓉說不下去了,長長的嘆了一中氣。
“我這邊有點兒錢,你拿去救救急,也不多五十多萬的樣子,先把這些人的安撫一下再說吧,明天我就給你送過來”溫煦說道。
許景蓉聽了,搖頭說道:“沒有用的,這些人只要是見到了錢,那以后來逼的只會更勤更兇,不可能給我們緩勁的機會的,現在鄉下無論是放高利貸的還是借高利貸的都瘋了!哪里還有半點兒鄉情,坑人的時候親戚朋友都是第一個挨刀的,有幾個還知道什么鄉里鄉親的,現在鄉下己經不是咱們小時候那樣子了,錢是這些人的命根子,為了錢連爹媽都不認的哪是一個兩個?”
許景蓉的話說的很失落。
“有點兒錢防個身總是好的!”溫煦說道。
許景蓉苦笑著望向溫煦,話語中帶著一點兒哀求:“溫煦,別再讓我為難好不好?我不可能要你的錢,說老實話,我要是知道今天你會從這里過,我寧愿像以前縮在家里,讓他們砸了我家的灶,打我,我也不會出來的。因為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么狼狽!”
“哎!”溫煦理解許景蓉話中的意思,無論如何兩人都最美好的初戀都緊緊的聯系在一起,雖說最后沒有再一起,誰不想把自己美好的一面留在對方記憶中,誰又想把自己落迫的情景就這么赤果果的暴露給對方呢。
想了一下,溫煦也沒有什么別的法子好想,走自己的渠道根本行不通,肉質不一樣啊,哪有為了救人砸自己生意,敗壞自己信譽的,況且就算是敗,吃慣了空間肉的一口也就嘗出來味道了,所以這事情還得另想他法。
一邊開動著腦筋,溫煦順口問了一句:“現在收購價是多少?”
“生豬六塊一”許景蓉說道。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溫煦的腦子里突然的靈光一閃,想起來明珠每天的生豬消耗量驚人,鎮上的屠宰場可能會有生豬收購這一道手續的,不如問問鎮上屠宰場那邊的情況。
于是,溫煦輕輕的點了點頭:“的確太便宜了一點兒,這么著吧,我打個電話幫你問問”說到了這兒溫煦拿起了電話,走了兩步開始撥了起來。
電話打給了小鎮上的屠宰場,問問他們那邊的收購價格是多少。溫煦這邊年前,年后的幾次給屠宰場的那些負責人代‘買’過幾頭美味空間豬,價格上比給老秦這邊都優惠了一點兒。
說起來溫煦也藏著小心思的,也就是本著以后自己這邊屠宰量上去了,萬一能和他們有個往來什么的,先混個小人情之類的。這樣一來二去的也算是有了點兒交情,沒有想到今天先是用上了。
問完了轉過來對著許景蓉說道:“那邊是七塊一斤的收購價!如果是質量好的豬還價格還能稍微的上浮一點兒,不過不會太多,也就一毛兩毛的吧,如果你要賣的話要自己運到明珠去,這路費還有什么亂七八糟的也都是成本!你可得好好的算算”
一聽七塊一斤的收購價,每斤比這里多出了將近一塊錢,許景蓉立刻欣喜的說道:“真的?”
一斤多出一塊放到幾百頭豬身上那可不是小數目,許景蓉這邊自然是歡喜異常。
“這么著吧,你自己和他們聯系”說著溫煦就掏出了筆和自己的名片,在上面抄下了小鎮屠宰場廠長的電話。
這邊兩人正在商量著賣豬的事情,靠在卡車邊上的幾個小子就在交頭結耳對兩人的關系猜了起了。
啪了一下,溫源彬拍了一下自己的手低聲說道:“我想起來!”
“什么?”大家一聽立刻把自己的目光都轉向了溫源彬。
溫廣成著急的說道:“大彬,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還拿什么架子!”
“我聽我爸說過,小叔爺在讀高中的時候處過一個對像,聽說就是鎮子上的長的還挺漂亮,估計就是那位了”說著把嘴對著許景蓉的方向努了下嘴。
“我怎么沒聽咱爸說過這事兒?”溫源正撓了一下腦門子問了一句。
溫源彬說道:“就你的腦子,爸早就對你讀書己經不抱什么希望了,估計是覺得我還有點兒挽救的價值,所以時不時的就拿小叔爺的例子告訴我,書要好好讀,媳婦也得抓緊處,別到時候好的被人挑走了就剩點兒歪瓜劣棗的了”。
“滾蛋!就你的成績五哥瞎了什么眼得覺得你和和老叔比,你幾門總分加起來還不如老叔一門除以二的分數高呢,能挽救,挽救你奶個腿!”
“二叔,我奶可就你嬸子,嫡親的嬸子,等回去我就跟我奶說,看他打不打斷你的狗腿”溫源彬笑著說道。
反正罵人的話就別在同宗上使了,繞來繞對的罵了別人你自己也跑不了,數上幾輩子之前不是一系就是打斷了骨頭聯著筋的兄弟子侄,誰又跑的了誰?本家間開罵就這點兒不好,誰罵誰都占不了便宜去。
“行了,行了,源彬,你繼續說,怎么兩人就沒成,我看老叔也算的上是挺帥氣的,這小媳婦長的也很標志,說不準還真能成了小嬸子”溫廣成講道。
溫源彬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這你得回家問我爹去,要不問三伯爺爺也成,他肯定也知道”。
“靠,說了半天你也等于什么都不知道啊”眾人一聽沒了下文紛紛笑罵道。
“以前我也不關心這東西,整天聽都人們說叔爺這叔爺那的,聽的都煩了誰想再聽!”溫源彬說道。
這幫小子這么聊著,溫煦和許景蓉的事情也正的按步就班的進行著,許景蓉打了個電話和屠宰場那邊聊了一會兒之后,就掛了電話。
“謝謝你!”許景蓉說道。
溫煦揮了下手:“客氣什么!你要是沒事的話,那我就走了?”
“真的謝謝你!”許景蓉不知道說什么好,于是再次說了一聲謝謝。
溫煦笑了笑轉頭向著自己的廂卡走了過去。
許景蓉這邊一直望著溫煦走到了廂卡的邊上,這才轉身向著自己的屋里走了進去。
“景蓉,怎么聊了這么久?”許景蓉的母親看著女兒一進門,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向女兒問道。
兩個老人帶著孩子都沒有離的太遠,隱約的聽到了什么六塊一、七塊的,自然是猜出這是生豬價,己經按耐不住問了出來。
許景蓉說道:“溫煦給介紹了一個明珠的收購場,七塊一斤的生豬收購價!”
“有這么高的價,那小子不會是胡說的吧?”許景蓉的母親一聽下意識的就是不相信。
“就算是胡說那我們也得去看看,眼下咱們還有別的辦法么?”許景蓉望著自己的母親說道。
小鎮的屠宰場之所以價格上的去,那是因為地勢的原因,小屠宰場并不大,它的產能在明珠連個號也排不上,處理的生豬都是周邊地區的小養殖場的,銷售也是輻射著周邊地區城鎮,還有市郊的一小部分,一般來說并不大規模對外進生豬,這才有了這樣的類似于本地豬的保護價格,加上溫煦這邊也有點兒小人情,大家只要在這邊賬面上過的去,也就這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反正不違反制度。
如果是進大屠宰場的話,根本給不了七塊一斤的價,別說給許景蓉這樣的養殖戶了,就算是大出入的豬販子也得六塊七八。
許景蓉的母親臉色有點兒沉了:“可是咱們家里哪里來的錢,吃飯的錢都不剩什么了,哪來的租貨車的錢?”
許景蓉一聽立刻又愣住了,想了一下不由的臉上又泛起了苦色。
許景蓉知道自己父母的工資銀行卡都被債主拿走了,自己又是天天撲在養豬場上,沒固定收入,前兩天連孩子要做校服的錢都不知道在哪里呢,哪里還有租貨車運豬的錢!
“看著親戚還能不能借一點兒”許景蓉想了半天張口說道。許景蓉明白自己母親的意思,也知道她想著讓自己問溫煦借錢,但是不到萬不得以,許景蓉不想張這個口。
老太太苦著臉說道:“親戚現在誰還敢接我們家的電話!”
聽到母親這么一說,許景蓉這邊頓時又不說話了,只是想起了溫煦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