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貍還沒成精,而且有點笨。
害怕了,一邊發抖一邊做出最厲害的樣子——我很兇哦,我很能打。
告訴自己,我能還手,我能逃走……
哎呀輸了,只是嚇一下,就給嚇輸了,敵人都還沒正式出手呢,然后她小心翼翼走過來,拿頭蹭蹭你的手,仰頭看著你,委屈慘了。
差不多就是這樣一個感覺,有點哭笑不得,跟著一心軟,就完蛋了,本來是應該“血濺當場”的,到最后只好心在滴血,收了神通。
“好吧,再給她一點時間修煉、準備吧。”
第二天江澈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林俞靜正站在窗口伸懶腰,替江澈收衣服。
到衛生間,發現牙刷平擱在牙杯上,牙膏已經擠好了。
頓時覺得世界很美好。
“怎么辦,怎么辦,江澈。”江澈刷牙的時候,林俞靜站在他身后,扒他肩膀說。
“什么怎么辦?”江澈一嘴的白沫,含糊問。
“我還是很氣,越想越氣。”
江澈處于起床懵中,“嗯……什么事啊?”
“就昨晚做的那個夢……好氣,好難過,特別難過。”她說。
“吱咕,吱咕,吱咕……呸。”江澈漱口,回頭說:“那是夢啊,你都醒了兩次了,而且你不是已經踹過我一腳了么,還不解氣啊?”
“我踹你了?沒踹啊。”林俞靜說:“你是不是把夢里的和醒來的事情弄混了啊?”
所以,到底哪部分是真的,哪部分是做夢,反正有個人很混亂啊。
總之,就算知道是夢,林姑娘還是很氣,越想越氣。
林俞靜今晚的飛機要飛盛海,明早就有課,所以,已經是這一行的最后一天了。
但是江澈卻沒法整天都陪著她,新生報到第二天,就是第一次班級會議,看,還是要去看一下的,而且要“撿裝備(書)”啊。
“你坐在這里看看書,我一會兒開完會就過來找你。”
江澈在同幢樓,同樓層,找了間有學霸在自習的教室,讓林俞靜呆著。
“嗯,可是,你去開會,真的沒事么?”林俞靜關心問:“就算被拆穿了,也沒事么?”
江澈拍拍胸脯說:“放心。”
“真的?”
“真的。”
“那我也要去。”林俞靜說:“行嗎?我就坐那不說話。”
她這次千里迢迢趕來,還特意買了小短裙的目的,看來還沒完全忘記。
江澈想了想,“那……也行吧。”
其實,還是有點麻煩的,說謊這個事吧,一旦開了頭,就很難主動停下來。
大學開局,江澈跳了深大306,一通作死,現在有落地成盒的危險,不過還好他跑得快,而且有外掛。
真不行,就開掛吧,今天能瞞還是先瞞一下,然后只要讓我在宿舍住上兩天,情勢就會盡在掌握。
教室里,班主任老師正站在講臺上,口音難辨的發言。
大學的班主任其實不那么管事,象征意義和指導意義遠大于管理作用,江澈的班主任姓季,教授職稱,年紀看起來在50歲左右。
季教授白襯衫,銀邊眼鏡,皺紋不少,眼神像好人。
季教授簡單做了一個專業介紹,表達了對同學們的歡迎,隨后就安排大家輪番上去做自我介紹。
順序從窗邊過來,一個接一個,所以除非當著教授的面喊:我是輔導員。否則就躲不過,大難關啊,江澈開始凝神思索,怎么應對……
林俞靜則饒有興趣地聽著臺上同學的發言,同時有點期待,想看江澈待會兒會怎么騙人。
自我介紹有長有短,差不多個把小時,坐在教室靠門最后方的江澈,就知道了室友們的名字:
葉愛軍;呂為民,管照偉;童陽;王川;廖廣實,張杜耐。
而室友們,一直到江澈走上講臺,才發現原來他也來了。
沒逃避,江澈站在講臺上,看了看下面的同學,尤其女同學,他終于想起來一件已經淡忘許久的事情:我很好看。
自從有了“才華”,這件可以混飯的手藝,漸漸被忽略了。
當場,男同學的神情,跟女同學不一樣,他們在等輔導員老師的自我介紹呢。
“大家好,我的話,來自越江省,愛好……挺廣泛的,尤其喜歡研究,所以很高興來咱們班。”江澈說完停下來笑一下,接著轉向班主任,說:“我就先說這么多,季教授,你看行嗎?今天就認識一下,以后再和同學們慢慢熟悉和了解。”
咦,好像哪里有點不太對……可是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對。
至少他這個說法,沒問題,季教授覺得這位同學還挺淡定,臺下的男同學們,也沒覺得輔導員老師這樣說,有哪里不合理。
季教授和氣地對江澈點了點頭,過關了,江澈偷偷松一口氣,離開講臺往下走……
季教授說:“下一位。”
林俞靜同學:“我?哦,好。”
她站起來了……走過來了。
所以,江澈就這么,在教室過道里,和一臉茫然無措的林俞靜同學擦肩而過,來不及交代什么。
失誤啊,剛剛只顧想辦法,忘了還有這一茬,忘了提前交代。
講臺上,林俞靜同學一會兒看看下面同學,一會兒又看看季教授,悶了好一會兒,看樣子沒辦法了,老實開口說:“教授,其實我不是這個班的學生,也不是深大的學生。”
這就對了,接著什么都不解釋,就下來就好了。江澈想著,偷偷招了下手。
但是,林俞靜沒看見……因為季教授在說話,出于禮貌,她轉過去了。
“哦?”季教授溫和笑著,點了點頭,饒有興趣道:“那你是誰呀,怎么會在這里?”
我是誰呢?林俞靜還在想。
臺下有學生說:“教授,她是……”
再不攔他,“師母”就要出來了。
林俞靜也知道這一點,連忙搶在男生前面說:“其實我就是一個鄉下種地的小媳婦兒,不是大學生……嗯,在南關省,很遠的鄉下。”
這是什么人設?茶寮?江澈想著。
與此同時,整個教室,教授和同學們的好奇心都提到了最高。
騎虎難下了,林俞靜支吾一下,決定還是犧牲江澈,指一下他說:“他,原來到我們村支教,在我家搭伙吃飯,然后,吃著吃著……”
卡住了,畢竟不是專業人士,林姑娘的故事,有點編不動了,神情局促地看看季教授。
“我明白了。”這句是季教授接的。
這一刻,江澈很想問教授,你到底明白什么了?我都還沒很明白呢。
“我經歷過一個這種情況更普遍的時代。”季教授用一種回憶的口吻,微笑著說道:“那個時候,我們知青下鄉,這種情況確實很多。”
“嗯,然后很多人回城了,就把鄉下的姑娘丟掉了,對吧?”林俞靜感覺故事突然就順了,接著說:“我們,鄉下,現在還很多一個人生活的婆婆。”
“是啊,唉”
季教授深深地嘆了口氣,良久才道:“時代的悲劇,卻留給這些可憐的女人去承受,何其讓人憤慨……簡直,無恥。”
林俞靜用力點頭,表示贊同:“嗯,教授,您一看就是明事理的。”
這一下,臺下笑聲響起,季教授覺得面前的小姑娘簡直太可愛了,爽朗一笑,接著道:“所以,你放心,一來,我看他不會,這不也帶你來了嘛……”
“我是自己很遠跑來的。”林俞靜接茬說。
“……哦,這樣啊,那我有數了。”
季教授重重地點了點頭,他是眼見過許多這種事情的,甚至見過熱心的鄉下大姐,最后為此自殺。
他把目光轉向江澈,眼神里帶著威脅。
江澈猜測他的意思:
你要是真敢始亂終棄,在深大招蜂引蝶,拋棄面前這個可愛的鄉下小姑娘,我有的是辦法修理你,甚至可以讓你滾蛋,反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事情,我可以選擇閉,也可以選擇睜。
“這都什么情況啊?歪了,完全歪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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