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匹駿馬組成的車隊,加上一輛華貴的馬車,第五聽云他們一路疾馳,直奔出了二十里開外才放緩速度。他們已經出了炎華國境,按照地圖指示,他們此時所處的乃是炎華、伊緬和金沙三國交界的地方。地圖上標識出來,這方圓百里的荒漠地帶屬于三不管的地域,歷來是三個帝國特意留出來的緩沖區域。
與大多數三不管的地帶不同的是,這一塊區域人跡罕至,甚至連那些十惡不赦被帝國通緝的重刑犯也不愿意到這里來。第五聽云他們都不知道原因,地圖上也僅僅只是簡單做了說明,并沒有詳細信息。
辨明方向之后,眾人依循地圖再往西北走了數里。
一路走來,除了偶爾能夠聽到哇哇的烏鴉叫聲之外,沿途再無任何具有生命特征的存在。第五聽云他們都是修者,很自然地感覺到這里的元素力量要稀薄得多,放眼四望,看不見任何植被,連低矮的灌木也沒有。
炎華帝國境內也有戈壁沙漠,可遠沒有此地這么荒涼。
又行數里,他們來到了一個斜坡,此時夕陽西沉,夜幕即將落下。
第五聽云等人翻身下馬,舉目四望,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連個鬼影子都找不見。簡單商量過后,他們決定今晚暫且在此地休息,明日再趕路。做了決定后,眾人各自從馬車中取出帳篷,就地支開。
四周全是荒漠,根本找不到枯枝干柴。
再加上他們大都有傷在身,所以也都不瞎忙活了,傷重的人搭好帳篷后就開始坐地療傷。像沒有受傷的周鐵牛和岱青蓮則無所事事,吃過隨身攜帶的干糧后便在四周閑逛,兩人逛了一圈,倒發現了不遠處也有車轍痕跡,看那樣子應該是最近幾天才有人路過這里的。
岱周二人回到宿營地時,大家都退出了冥想狀態,想來傷勢都已穩定。
周鐵牛將發現的情況說了,第五聽云將地圖攤在身前,看了一會兒后猜測道:“照你這么說,應該是金沙帝國去參加元道會的人,也有可能是大和王朝……”說起大和,他不禁就想起了那捉摸不透的小鳥游純子與張揚跋扈的太刀川楓。
“應該是大和的人。”
樓應現指著地圖,說道:“金沙帝國整個北部疆域遼闊,他們要想去元蒙帝國,大可從他們的北境出發,何必繞這么遠跑來這里?更何況,元蒙大都尚在金沙以北,沒理由折而向南行這南轅北轍之事。”
眾人點頭,表示贊同。
玉盤似的圓月已經高懸夜空,為這望不到邊的荒漠鋪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輝。
大家突然都不說話了,氣氛變得有些冰冷。
司空明獨自靠在馬車的車轱轆上,微昂著頭看著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馬車離其余的人有些遠,所以他聽不到第五聽云他們在說些什么。
第五聽云盤腿坐著,岱青蓮和周鐵牛在他身后,兩人雖然不明白大家怎么都不說話了,但卻也能感覺到氣氛的不對,于是他倆很乖巧地沒再開口。第五聽云注意到,樓應現和朱琪等人時不時就將目光移向馬車旁的司空明,他們的眼神絕說不上是善意。
司空明嘆了聲,埋下頭,他當然感覺到了投向自己的目光。
樓應現聽見嘆聲,忽而開口說道:“你應該給個交代。”
是啊,應該給個交代,曹破軍的死,雖說罪魁禍首是武神樓,但起因卻是司空明。司空明自己又何嘗不知,他站起身,走了過來,迎著一雙雙或是不善或是無意的目光,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就這樣?你未免也把人命看得太輕賤了些。”朱琪哼了一聲,她自打司空明加入隊伍以來就從沒給過好臉色,“我們是去參加元道會,不是去偷人錢財盜人寶物的,真不知道你這樣的人怎么能混進我們之中……”
萬飛劍揚手,止住了朱琪后面的話。
朱琪又哼了一聲,但見自己師兄微有責怪之意,便只好低頭,忍住了更加惡毒的語言。
肖夢蝶抱著葫蘆,摸著那被僧棍磕出來的凹痕,眼望冷月,一言不發。
蘇小見氣氛再一次冷了下來,正想開口,恰逢一股北風吹來,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心中念叨“這里晚上怎么如此寒冷”,她抱著雙臂,對司空明道:“你起碼得告訴我們事情因果,也讓我們好評估與武神樓之間的關系……別到時候進了別人地盤,我們還不知道是福是禍。”
司空明搖頭道:“你們放心,出了炎華帝國,我們就是安全的。”
眾人看著司空明,于是司空明繼續說道:“我得罪的并非是武神樓,而是炎華帝國武神總樓樓主宮本武樹。宮本武樹乃是大和王朝的子民,這一點你們應該知道。”
第五聽云點了點頭。
蘇小哼道:“那日在太刀川楓背后撐腰、鼓動太刀川楓在結丹擂上亂搞的就是他吧……”
譚近春、樓應現本就對宮本武樹十分熟悉,陳山倒、萬飛劍等人聽到蘇小的嘀咕,也一下子記起了那個說著一口流利炎華官話的武神樓主。
司空明說:“皇上之所以把我編入你們的隊伍,就是想讓我安全出國,暫時脫離宮本武樹的視線……”
“所以說,”朱琪回憶起神京城中再遇司空明時的情景,立馬明白了過來,“那日宮本武樹興師動眾就是在找你?那個偷盜了武神樓東西的‘炎華盜圣’也是你?”
“不錯!”
一說到炎華盜圣,司空明頹然之色似乎一掃而空,只見他右手一翻,五指間如變戲法般出現了四枚鋼鏢。那四枚鋼鏢一頭鋒利如刺,另一頭雕著狼頭形狀,鏢身之上有極其顯眼的“炎華盜圣到此一游”八個小字。
“小明,借我玩玩。”
蘇小不知何時來到了司空明身旁,一把搶過一只鋼鏢,細細把玩著。
第五聽云見蘇小神情,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沒有沒有,我也是剛剛得知。”蘇小連連擺手。
眾人沒有追問蘇小,反而或吃驚或疑惑地看著司空明,樓應現沉聲問道:“所以,你盜走的東西究竟是什么?”他隱隱已經有了些猜測,久在神京城中生活的他,雖未上過朝堂,但對朝堂之事并不陌生,只短短幾句,他就推斷出了司空明盜物乃是身受皇命……
“這……我也不知道。”司空明回憶著,“只是幾封信件而已,不過那幾封信件都被人以特殊力量封住,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某種精巧的元素法陣。皇上曾叮囑我千萬不要以元力窺伺信件內容……”
陳山倒這時說道:“因為你一旦那樣做了,你就不可能將東西帶出武神樓。”
譚近春問:“附加元力反饋的定位元陣?”
樓應現接道:“不止如此,應該還有接受外部強烈刺激的自毀元陣。你盜的這個東西,恐怕會使炎華帝國陷入浩劫之中。”
陳山倒挑眉道:“又何嘗不是機會呢?”
“喂喂,你們在說什么,”司空明喊道,“什么浩劫啊機會的,你們說的話好像和皇上一個人嘀咕的話有些像啊……”
第五聽云癟著嘴:“我倒更想知道定位元陣、自毀元陣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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