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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章 遠征之師,九席位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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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結丹擂的最后一天了。

  明天就要遞呈元道會名單交由皇帝過目。

  第五聽云和肖夢蝶早早地來到了玄武門廣場,卻發現這里已經擠滿了人,誰都知道今天是設擂比武的最后一天了,誰都期望著今天能夠看到最精彩的比試,誰都想讓這么多天的結丹擂選人事件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可期望總是美好的,但現實卻總不盡如人意,第五聽云知道,這最后一天其實應該會成為結丹擂設下這么多天以來最無聊無趣的一天。

  樓應現已經站在了擂臺上,他已經連續三天不敗。

  今日的擂臺比試,較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早,自樓應現站上臺就已經開始。

  第五聽云根本不用再多說什么,和肖夢蝶一起走到東首席上。令他意外的是,師賦已經坐在了那里。回想這么多天以來,師賦只是在剛回來的那一天來這里坐了一天,再然后就消失了,連第五聽云都不知道他老人家仙蹤何處。

  本以為師賦又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神京,不成想今日他竟會出席。

  師賦頹廢地窩在椅子里,雙眼眼皮下耷,顯得無精打采的,似是昏昏欲睡。

  第五聽云習慣了自家師傅這幅樣子,上前問候道:“師傅你老人家怎么舍得來啦?”

  師賦聽聞聲音,抬了抬眼皮,便算打過招呼:“介紹個人你認識。”說完伸手往身后招了招,一個身影立馬湊了過來。第五聽云這才發現師賦身后一直站著一個少年,粗看一眼,他倒覺得這黑面少年似曾相識,有些眼熟,只不過細細一想,卻又想不起來對方是誰,在何處見過了。

  “鐵牛,見過你師兄。”師賦指著第五聽云。

  那皮膚黝黑的少年撓了撓頭,說道:“師兄。”

  第五聽云愣了一下,沒明白師賦老爺子在弄什么玄虛,不過聽著黑面少年恭恭敬敬地叫了自己一聲師兄,他才算反過神來。再次偏過頭仔細打量著對方,從頭到腳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地方,長相平平還有些憨厚,粗麻衣服短布褲,腳上蹬著一雙草鞋。他又用神識掃了掃,似乎也沒有元力波動,不是修行中人,這……是師傅新收的徒弟?

  “你這憨貨,最起碼介紹介紹自己啊。”師賦依舊搭著眼皮兒,并沒在意第五聽云眼神之中的懷疑和困惑。

  黑面少年傻笑著:“師兄,俺姓周,叫周鐵牛,你叫我鐵牛就好,我爹媽都是這么叫我的。”

  對面說話一多,口音就出來了,尤其是那個“俺”字,更是有特色的很。第五聽云立馬就記起來了,再去看周鐵牛的腰間,果然別著一把半臂長短的柴刀,那柴刀并不鋒利,甚至有些鈍口。

  對著周鐵牛善意地點了點頭后,第五聽云問道:“師傅,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記起當時師賦曾稱贊周鐵牛是“天生的修行者”,所以直覺覺得今日的事沒這么簡單。

  師賦說道:“沒什么,就讓你師弟來見見世面。”

  就在第五聽云還在咀嚼何謂見見世面時,師賦又指了指正站在臺上的樓應現,對周鐵牛說道:“鐵牛啊,你上去和他切磋切磋。”

  周鐵牛嗯了一聲:“是,師傅。”

  然后就在第五聽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上了擂臺。他就是一個普通人,第五聽云并沒有察覺到有任何元力波動的普通人,當然,大多數人也不會察覺到,就像沒有人會察覺到小鳥游純子的元力一樣。不過周鐵牛和小鳥游純子又完全不一樣,小鳥游純子是真的沒有,師賦說那叫“七竅玲瓏心”,而周鐵牛是有,但看不到,師賦說那是因為他還沒開始用……

  不知情的人,開始喝彩,拼命地鼓掌,似乎想要給這個一身麻布的貧寒少年足夠的鼓勵,以讓他能夠奉獻出異常精彩的比武。

  而那些修者,則都瞠目結舌,不知該做何表情,有的甚至喃喃自語道:“這是工作人員嗎?他上臺去干什么?”

  樓應現也在注視著周鐵牛,在場少有人能看出周鐵牛絕不簡單,他恰好是其中之一。但即便是他,也不知道正向自己走來的傻笑的少年,到底不簡單在何處,說白了,他只是有些不安,出于修者那并不太經常出現的直覺。

  兩人臺上對峙,竟無一人先說話。

  第五聽云在臺下有些著急,問師賦:“師傅,你這些天就是去收徒啦?”

  師賦鼻孔嗯了一聲,笑道:“怎么,吃醋了?”

  第五聽云翻了翻白眼:“他真是結丹境四重天?”

  “理論上是。”

  “那實際上呢?”

  “他丹田擁有足夠的元力體量,但從未用過,所以單從修為來說,他算得上結丹四重天圓滿境。但是從戰力上來說,他一沒用過元力,二沒跟人打過架,可以說連平常的武者都不如。”

  第五聽云急了:“那你就敢讓他上去?那可是樓應現啊!”

  師賦不以為然,雖然沒有說話,但第五聽云能夠感覺到自己師傅對樓應現并不怎么重視。

  “你這幾天教了他厲害的元技?”第五聽云又問。

  師賦搖頭笑道:“要教也先教你這師兄啊……鐵牛啊,爬都沒學會哪能學跑呢。為師這些天只是系統地和他講了講元力和修行,就像你們在初等學院學習的那些課程一樣。”

  第五聽云不再說話,但那眼神折射出的是三個師賦也懂的字:算你狠。

  “你,是來挑戰的?”

  終于,樓應現開口了。因為他發現若自己不說話,對面那個皮膚黝黑的、憨傻憨傻的少年很有可能會一直笑個不停,但絕不會先開口說話。

  周鐵牛手心冒汗,他雙手在短布褲上蹭了蹭,道:“師傅讓我來和你切磋切磋,師傅還說我沒有打過架,要讓你讓我七招。”

  周鐵牛的老實把臺下的觀眾逗笑了,本來有人想要振臂高呼轟他下臺,但這時都被笑聲淹沒。樓應現愣在當場,顯然也沒料到這樣的開場方式,他皺眉問道:“為什么是七招?”

  為什么是七招?

  對啊,為什么是七招呢。當樓應現問出了這個問題之后,觀眾們才反應過來,一般相讓也是讓三招、五招,或者十招,可還沒人說要讓七招這么個古怪的數字呢。

  周鐵牛呆了,扭頭去看坐在臺下的師賦,卻發現師賦似乎已經睡著了。他緊張地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罷了罷了,”樓應現無奈說道,“你進招吧。”

  周鐵牛鄭重地點了點頭:“第一招要來了,你小心些。”說完,在哄堂大笑聲中,他穩穩地抬起右腳,向前邁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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