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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萬里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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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晴朗,惠風和暢。

  第五聽云早早地來到神京城北的白虎門,卻發現城門緊閉。向守城的官兵們一打聽,才知道白虎門須得等到午時才能開放,而且午時一過,城門就會關閉,若無特殊情況,將會到第二天午時才會再次打開。

  看了看剛從東邊山坡后面爬起來的太陽,第五聽云只好和白潔回到客棧。等到午時快到的時候,師賦才悠悠醒來,和第五聽云他們一起出發。第五聽云不由地猜測這老頭肯定早就知道情況,卻又故意不和自己說,于是心里不禁對老頭的惡趣味發了一通牢騷。

  其實他們也可以從另外三方的城門出城前往萬里山。可那樣的話,一是考慮到要繞遠路,二是考慮到那些地方上山的路肯定鮮有人走過,茫茫大山中不安全,還是走別人走過的路比較好。畢竟一早起來,師賦是壓根沒打算跟著一起的。

  拿師賦的話來說:“不就采些靈材嗎?范不著拖家帶口。”

  鬼知道他一覺睡醒之后又主動跟了上來,一定是師前輩要睡懶覺,所以才不跟我們一起,白潔湊在第五聽云的耳邊細聲地說道。

  三人這次沒有帶白鶴馬,料想采藥進不了多深的山。

  而師賦走在前面一臉不想搭理的樣子,更別談提些意見了。所以第五聽云就只能自己想當然地出發,想想這老頭雖然跟著,多半也不會幫什么忙,頂多在烤肉吃的時候他會積極一點。這么想著,第五聽云也就沒對師賦抱有多大期望了。

  來到白虎門時,城門已經洞開。

  很多自發組成的傭兵團已經出了城門,向山里進發了。此刻在城門下還能看到的,都是一些散修的武者,一個人上山怕不安全,在呼朋引伴,想要湊齊人數再出發。

  看著那些到處找人組隊的武修者,其中不乏靈玄境的人,第五聽云就不禁覺得這萬里山好像沒有想象中那么安全。不過想想自己不過是采些野藥材,就算有些稀罕的靈材有魔獸守護,這不還有師賦在呢嗎?

  于是,三人謝絕了幾個散修的邀請,直接出城去了。

  城門外,便已經是往上的地勢了。往前走不過十丈,就已進入了樹大根深的茂林中。不過一路走來,人倒不少,有商賈模樣的人正在路邊伺機而待,一旦看到剛從山里下來的傭兵就趕緊湊過去,打算盤下這些傭兵手里的貨。白虎門每天就開這么一個時辰,所以這些商賈早就算好了時間在這里等著,一般都會比城里的坊市先接觸到貨源。

  除了商賈外,更多的還是修者組成的傭兵團。

  這些傭兵團,或十個一隊,或九個一組,出城之后就先在山下合計好。利益分配、個人職責……等等都得提前協商,他們都是臨時湊起來的,不比那些成立已久、各方面成熟的傭兵團。

  當然,那些成熟的傭兵團一般都會在萬里山中待上十天半個月才會回來。他們擁有完整的采集和運輸隊伍,各有分工,所以根本不需要經常回城。對他們來說,不在萬里山中撈夠本兒,那是不會回城的。

  師徒三人沒在城外逗留,沿著大道往山里趕。

  這剛出城門的地方,就算有靈材,恐怕也早就被人采了個精光。

  初時,三人還能循著道路的痕跡走,可進山走了一個多時辰后,人類的痕跡就幾乎沒有了,只有偶爾切削出來的平整橫斷面,才能看出這里曾經有人來過。可那些青苔上的腳印、樹枝上的劍痕、倒掉的野花野草,總會隨著時間而重新恢復如初,又一次把這里變成與世隔絕的地方。

  林冠如蓋,遮蔽得外面的陽光照不進來。

  地面上常年潮濕,各種喜陰的植物瘋狂生長,一些灌木叢甚至比人還高,許多外面只能及膝的野草,到了這里竟也能長到與肩同高,有的地方更是比人還高。第五聽云他們行走其中,視野很不開闊。

  不過這種陰濕的環境,卻極適合各種靈材的生長。

  第五聽云他們這才翻過兩個山坳,白潔手中的袋子里就已經裝了十余種靈材。華老先生給的靈材清單中,有幾種靈材畫的不怎么詳細,第五聽云把相似的也都一股腦采了裝上。

  林子里很是幽靜。

  只有他們三人走路發出的沙沙聲。

  偶爾也會聽到山林更深處或猿啼或虎嘯等各種野獸的聲音,不過由于距離遠,那些嘯聲在密不透風的林子里屢屢回蕩,使得環境更顯寂靜。

  白潔許是覺得這樣的環境實在憋得慌,小跑兩步和第五聽云并肩而行:“公子,清單上的靈材只差五株了呢。”

  “是嗎?”第五聽云在前面開路,將一根根粗若手臂,高比人頭的野草用腳踩倒,“還剩些什么?”

  白潔翻開清單,道:“我看看……嗯……還有墨葉蓮、陸虎遺生……”

  第五聽云聽了連忙問道:“陸虎遺生是什么玩意?”說著他接過白潔遞過來的清單,之前他只是粗略瞟了一眼,沒太注意,這時聽白潔說起才仔細看了一下,原來這陸虎遺生別名又叫龍骨。

  雖是這么叫,但其實只是死去的哺乳動物如象類、犀牛類、三趾馬等的骨骼的化石。想想是要煉制生骨續筋丹,這骨骼化石入藥也在情理之中,于是他記住了畫上的模樣,邊走邊留意著。

  吊在最后面的師賦這時悠悠說道:“小子,提醒你一句,陸虎遺生這東西雖然不是什么寶,但在這悶出個鳥蛋的林子里是不可能有的。”

  這死老頭總算開口說話給點提示了,第五聽云忙點頭哈腰客氣問道:“師傅,那依你見多識廣的眼界來看,我們該去哪里呢?”

  “第一,”師賦伸出一個指頭,道,“去斷崖、巖層之類的地方,這些地方容易發現積存的化石。”

  第五聽云趕緊點頭,一臉受教了的樣子。

  “第二,”師賦再伸出一個指頭,“找找犀牛啊、野象啊之類的老巢。在這么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元素力量又這么密集,野獸大多已經開靈,凡是開了靈的魔獸,肯定不會把自己老祖宗的骨頭丟掉的。相反,他們還會珍藏著,甚至供奉起來。”

  經師賦這么一說,第五聽云這才發現,這萬里山中不僅潮濕悶熱,而且元素力量富集有余。難怪那么多傭兵組團進來,試問又能賺錢又能歷練的事情,身為修者又有幾個會不干呢?炎華帝國明令禁止修者殺人,保護人權,可修道一途,尤其是武道一途,又有幾個可以不通過一次次的磨礪而最終成道的呢?于是,組團扎堆來和萬里山的魔獸較勁,就成了大勢所趨。

  “得嘞,找斷崖去。”第五聽云可不會傻得直接殺進獸群,能去斷崖,何必去獸巢找不自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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