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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武道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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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幽的瑤池林中,一方綻放著乳白光芒的元力瑤池在緩緩流淌,白光映照在四方,照亮了一個瘋狂、血腥的世界,照亮了一個個稚氣未脫的少年人臉上布滿的驚恐與不知所措,也照亮了飛濺在空中的血色花骨朵,照亮了一道道森寒的刀光劍氣……

  炎華的學員們彼此聚在一起,雖然害怕,但誰也沒有放下武器,這種情況下也不容許他們放下武器。二三十具尸傀將他們重重包圍,他們絕望地發現無論怎么攻擊,這群沒有痛覺的死士依舊邁步舉刀劈砍而來。

  他們打不退死士,可死士的大刀卻一次次地把他們的同伴劈成兩段。

  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被一刀割掉腦袋,頸項處只留下一個碗口大的疤,里面鮮血如注,通過動脈滋射出來,這讓他們近乎崩潰;也有的人躲閃不及,被一刀切開肚腹,慘叫的同時腸子嘩啦啦流了一地,最后在掙扎中痛苦地死去,這讓他們連連作嘔。

  平日里的驕傲與尊嚴,這時候早已蕩然無存,他們一步步退卻,甚至想要把同伴拉到身前擋住死士的大刀。他們哭泣,他們吶喊,可死士們才不管這些,依舊盡情收割著這些年輕的生命。

  “啊!”

  一聲慘叫,又一個炎華學員被逼得退無可退,他閉上眼,只感覺到一股凌厲的刀鋒銳意從頭劈了下來。這種時刻,他竟忘了閃避,象牙塔里培養出來的武道果然還有所欠缺!

  這學員聽到了利器切過的聲音,可他驚奇地發現自己竟毫無痛感。

  “死士是通過頭部控制的,切斷他的控制中樞,就能殺死他了。”

  學員睜開眼,只見眼前那具尸傀已經沒了頭顱,無頭死士直愣愣地倒了過來。他連忙側開,只見一道身影留下這句話后,就已飛縱出去了一丈之遠,在他身旁,一柄銀白光輝的劍體懸浮空中,受其手勢穿梭于一具又一具尸傀之中。

  白光劍體每一次飛掠,就會割下一具尸傀的頭顱,學員看著那道來去自如的身影,回味著剛剛聽到的那句話,突然覺得眼前的情況似乎并不怎么絕望。最起碼,尸傀也不是“殺不死”的。而且,在一連串的斷頭、飛血的場面沖擊下,他似乎適應了空氣中的肅殺與血腥,成長悄然發生。

  與這一個學員有著同樣感受的,遠遠不止三兩個。炎華能夠活下來的學員,無疑在這一場生存還是死亡的戰斗中完成了蛻變,今日過后,他們或許就算是真正的武修者了。

  他們以前在學院的戰斗,真的只能稱之為比試!

  而唯有現在這種,一念生死、出招見血的戰斗,才能稱為武修者的戰斗!

  被喚起了斗志、經歷過心理蛻變的少年們,這才徹底發揮出他們的“天才”實力。第五聽云和他那把隔空而御的飛劍,三步殺一人,五步毀一尸傀,梯云縱的身法讓他靈巧無比,死士(尸傀)的僵硬自然比之不及。有了第五聽云的表率,炎華學員們奮起反擊,表現出的戰斗力也是驚人的。

  足足二三十具尸傀,在短短的一刻鐘內,竟全被擊殺。

  “鷹,去殺了悟云!”

  局勢的變化,蕭太恒看在眼里,以他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了炎華那邊的靈魂人物。他當機立斷,若是不解決那叫悟云的人,恐怕炎華的氣勢會被帶到新的高潮,這對伊緬可不是好消息。

  “是!”鷹大喝一聲,掠空而起。

  “哪里走?”

  經歷了長時間的戰斗,游所為和黃遠卿也逐漸熟悉了這種殊死搏斗的節奏,慢慢地將他們應有的戰斗力發揮了出來。

  他們二人不愧是三重天的佼佼者,聯手之下愣是把鷹這個四重天巔峰的戰力死死拖住了。正是因為他們這邊的成功,第五聽云才能如風卷殘云般收拾掉伊緬的全部死士。

  此時,他們見鷹舍他們而直撲第五聽云,二人如何得肯,紛紛縱身擋住鷹前掠的身形。

  “擋我者死!”

  興許鷹被這兩個低自己一重天的武修給糾纏得煩了,他大吼一聲,面對游黃二人逼過來的雙掌,竟不閃不避,強行用身體承受了下來。接著趁對手兩人分神的剎那,兩手探出,精準無誤地鎖住游黃二人的肩膀。

  喀嚓一聲。

  游黃兩人都慘叫一聲,托著斷掉的胳膊摔回到了地面。

  而鷹身受兩掌,竟絲毫不受影響,如老鷹捕食一般從空中俯沖下來,兩只鐵爪泛著森冷的光澤,看其樣子竟直取第五聽云的腦袋。

  “小心!”

  第五聽云正被三個伊緬學員糾纏著,無法顧及身后,他雖有離人劍靈的感知提醒,但消耗太多的他這時候已經無暇他顧。離他較近的一名炎華學員見此情狀,喊了一聲后,竟一閃身撲到了第五聽云的身后。

  呲——

  鐵爪刺穿頭顱的聲音格外清晰,咔一聲,鷹用力捏碎了那名學員的頭蓋骨。

  感受著背后學員身體癱軟地滾落在地,第五聽云心中一痛,長劍揮出,隱有劍意。他此劍如鷹之前一般,全無防守,專心進攻,劍氣帶出的鋒銳之意,令與之糾纏的那三個伊緬學員不敢往前,紛紛后退七步不止,并舉刀去擋。不料劍氣與刀相撞,頓時發出“嘶”一聲響,三把刀盡皆斷折。而劍氣毫不受制,呼吸間切過了三人的脖子。

  第五聽云甚至不去看那三個已經斷氣的伊緬學員,也不看一擊不中,再次襲來的鷹,他轉過身,抱住了已經認不出面容的這位炎華學員的尸體。尸體已經不能稱之為全尸,其頭蓋骨粉碎,整個天靈蓋都被掀開,露出了里面摻雜著血色的腦漿液……

  若不是這個學員,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他第五聽云了。

  他強忍住內心的悲痛,這個死去的學員與他素不相識,甚至有可能在今日之前還看不起他,還各種嘲諷過他。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剛才那一剎那,這個學員想也沒想地沖過來替他受死,他不在乎這學員這么做的動機是什么,是民族大義?是舍生取義?還是顧全大局?他都不在乎!

  他只在乎現在的結果——學員死了,替他而死。

  只此一點,便已足夠;只此一點,他便誓要斬下鷹的頭顱為其報仇。

  血債,必須血償!

  按理來說,他已經見慣了鮮血和死亡,可當死亡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依舊無法自持。是,他比在場所有的炎華學員都要更早地見識到武道的殘酷,他比在場所有的炎華學員都要更早地沾染上鮮血,可這并不代表他比所有人都要看得開。

  相反,他最是看不開!

  他越來越不認同“溫良恭儉讓”這五個字,他的信條里漸漸加入了“血債必須血償”這句簡單樸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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