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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六章再登楚王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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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天帝嗎”楚河心中這般自問。

  但是很快又否認。

  他連魔天都只能算是勉強見過,更別提天帝了。

  所以這種眼神的熟悉感,絕不該是由天帝而來。

  而且以天帝之尊,這等凡間爭龍事,暗中動些手腳便罷了,親自下場···那太掉份了吧!

  天帝為當之無愧的祖神,或早已改換根源,化作大羅金仙,掌管著無窮世界,無數可能,皆為三界至尊,只有極少數的世界中,被拉下了天帝之位。

  所以,在這方世界,與楚河斗智斗勇的,應該也只是天帝在這方世界的一縷念頭。

  既可為本尊,也可為化身。

  但無論是本尊還是化身,他的精力必然絕大多數都被與其同級別的大能牽引,落到楚河身上的注意力,只怕十萬分之一都不見得有。

  楚河雖然從不小覷自己,卻也從來都不會高看了自己。

  他看似與天帝博弈,即便是迄今為止,因為天帝的作弊,輸了半手,那也不至于丟人或者得意,自以為與天帝勢均力敵。

  思緒重新回歸眼前之事。

  項伯提及了熊璽,那項羽看在項伯的面子上,也自當見見。

  而范增也并不反對。

  他雖然將楚河視為有威脅的對手,但是對項伯卻由來不放在心上。

  項伯如果不是有項羽叔父這層身份在,放在普通人中間,著實沒有太多亮眼之處可提。

  短視、貪婪、愚蠢、善妒,種種弱點在項伯身上,皆是其軟肋。范增想要玩死項伯的,卻有一百種辦法。

  “不知此人現在何處”項羽對項伯問道。

  項伯聽了項羽的詢問,這才心中稍微有點發慌。

此事他自以為為他一人所提,熊璽之處未有半點交代,他若是直接將熊璽供出來,或許···有那么點不妥當  猶豫了三秒鐘,項伯便毫無節操的讓衛兵去他府上,將熊璽請來。

  而大帳之中,眾人依舊交談,只是暫時換了個話題,轉回到滅秦這件正事上來。

  近來項羽滅秦之心更加積極,勇猛沖殺的有些過分,范增就此事提醒了項羽數次,只是項羽充耳不聞。

  旁人不解其中緣由,只當項羽建功心切。

  唯有楚河心中明白,項羽一定是用了游夢寶枕,在兩件寶枕所溝通的夢中世界里,他與秦始皇的那個女兒見面了。

  有些女人,一見傾心,但是時間長了,難免會膩。

  但是有些女人,初見不喜,再見卻難忘,年歲只會成為妝點她的珠寶,而不會成為她的遺憾。

兩個立場對立的相戀者,如何走到一起  懦弱者選擇私奔或者殉情。

  而如項羽這般強勢者,選擇的便是將另一方所屬的勢力,徹底覆滅,讓反對者,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這方面,后世之秦皇李世民,也很有發言權。

  談興正濃,就連定陶一戰后,漸漸寡言少語的楚河,也時而出來補充兩句,雖然沒什么大的建議,卻在細節上予以補充,即使是范增也不好反駁其意,心中不痛快,卻也要認同楚河說的確實有理。

  就在這談興漸高之時,那被項伯打發去請熊璽的衛兵卻來回報。

  “什么他要走”項伯豁然起身,將桌上的酒盞都掀翻了,酒液灑滿了衣袍。

  項羽重瞳微縮,同時也放下了手中的玉質酒爵。

  而范增臉上也露出詫異之色。

  他大約以為項伯對熊璽的夸贊只是一種推銷,并不能當真了聽。

  沒料到,這位項伯口中,身份比熊心還要高貴的楚國王室,竟然如此灑脫,連項羽一面都不見,招呼也不打,便直接告辭。

  “有趣!沒想到還有人敢拒絕某的邀請!”項羽威勢日重,已然有了說一不二,不容旁人拒絕他的霸氣。

  “也罷!既然這位楚王室貴族要走,那我便送他一送。”項羽說這話時,語氣莫名,很讓人擔心,他是不是要送熊璽下地府。

  一眾人跟隨項羽出了營帳,醉醺醺的都騎著馬,迅疾而奔。

  不入武關城,而是直往武關東面的城門口而去。

  還未趕至,卻正好聽到涓涓的琴聲,從遠處的山巒上傳下來,琴聲猶如潺潺流水,清澈而又安詳,充滿了一種自由活潑與高潔難以束縛的味道。

  舉目望去,便見有一人,端坐在一座矮山上的草亭之中。

  盤腿坐在山石上,膝上擺放著一把瑤琴,似乎正在輕撫。

  卻看不到,在此人的身后,兩個錄了音的大喇叭,正在播放著他們此刻聽入耳中的琴音。

  “好清澈、純粹的琴音,音聲既為心聲,果然是個品行高潔之輩。”范增閱歷最廣,各方學術都有涉獵,樂器談不上精通,卻也頗有造詣,聽了這琴聲,便覺得是世上難見的悅耳琴音,仿佛能洗滌心靈。

  項羽、項伯等人雖然聽不太懂,卻知道附和范增之言,也免得在眾人面前出了丑,顯得沒見識。

  琴音漸稀,卻又有歌聲從遠處傳來,且聽:“高人千丈崖,千古儲冰雪。六月火云時,一見森毛發。俗人如盜泉,照眼多昏濁。高處掛吾瓢,不飲吾寧渴。”

  雖然歌中全意,一時間難以盡數領會,卻也能聽出其中縹緲淡薄之意。

  范增又忍不住評價道:“好一句‘高處掛吾瓢,不飲吾寧渴’這或有許由之風。”

  許由者上古隱士賢人,帝堯在位的時候,見到了賢人許由,便想傳位于許由。許由認為這是對他的一種羞辱,便到潁水河洗他的耳朵。

  范增說這歌聲中,隱隱有許由之風。

  便是更加說明了歌者無心江山,只愿做閑云野鶴之意。

這種心態,這種豁達···豈不正合了項羽之意  就連原本對此事有所抵觸的范增,也心中松了一口氣,同時放開了成見。

  如果真的是這樣一個人做了楚王,那就真的是不會在扯后腿了,老老實實的做一個吉祥物,然后等項羽收攏山河之后,再退位讓賢,平安過度。

  “留下他!必須要留下他!如果他的身份真的像項伯說的那般,必須留下來。”

  “即使是項伯語中有假,但只要是楚國王室身份無錯,都必須留下。這樣的人做了楚王,正是我的福氣!”項羽心中想著,神色堅定,一拍座下寶馬,策馬朝著那矮山之上的人影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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