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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見龍卸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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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繡球爆炸開來!

  一陣紅色的煙霧擴散開來,同時彌漫出辛辣之味。

  那些不小心被紅色煙霧籠罩的將士,頓時又是咳嗽又是流淚,好不狼狽,原本挺拔的身姿,此刻也顯得格外的佝僂,全都趴在地上,用拳頭砸著地面,用以表達他們此刻的痛苦和難受。

  “怎么回事?他們是中毒了嗎?”被護衛牢牢護住的李炎冷聲質問。

  一道道閃爍寒芒的利箭都指向許導。

  許導哆嗦著腿,惡狠狠的盯了一眼身邊被捆綁起來的新娘,然后急忙解釋說道:“陛下!陛下草民不敢啊!這并非毒藥,而是草民從西域帶回來的一種特殊植物磨成的粉末,擁有辛辣之味,可以用來開胃調味。”

  “想來···想來是小女頑劣,不愿這拋繡球之事辦成,故而在繡球內塞了這些粉末,草民一時不察···竟然···!”說到這里,許導嘴角抽搐,似乎說話太快不小心咬到了舌頭。

  而李炎視線向身旁略轉。

  身披道袍的護衛看了幾眼‘中毒’的將士,伸手一指,一道青光掠過,便見這些將士紛紛吐出一口略帶鮮紅的口水,然后便又都生龍活虎起來,只是臉上還夾雜著尚未抹掉的鼻涕和眼淚,顯得依舊狼狽。

  果然無毒!

  李炎心中頓時安定下來。

  如果眼前這對父女,與佛門有瓜葛,也是來刺殺他的,那多少都會有些失望。

  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動過心了,難得遇見心動的女子,他不想直接送到天牢里去,折磨而死。

  而此時高高飛上云端,躲到更高處的戒魯,臉上的表情更加玩味。

  繡球中藏毒藥或是別的什么歹毒惡咒,確實有那么一點點的幾率,可能令李炎命中。

  但是幾率太小,并且還有可能被救治,根本不劃算,反而讓前期的準備和鋪墊,全都作廢,還搭上一個許導。投資和回報,完全不對等。

  反之利用這個機會,看似暗藏毒藥,實則只是一個惡作劇,就會起到一個反向的作用。

  不知不覺間,就卸掉了李炎對許導和‘羽幽萌’的心理防御,讓他產生一種,這二人對他無害的錯覺。

  果然卻見那李炎撇開護衛兩步路,先行朝著閣樓上行去。

  看著一臉惶恐的許導,李炎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忽然微微躬身道:“老丈人這廂有禮了!”

  就真的像是一個普通被繡球砸中的百姓一般。

  而許導卻張了張嘴,露出一個好像想要回答,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答話的摸樣。

  其實對于這段表演,許導是不滿意的。

  在他看來,他現在的身份,怎么說也是一個成功的大商人,應該是見過世面的,面對皇帝隨便略為惶恐,但是也不該像這樣,緊張的咬到舌頭,還連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這方面,顯然楚河更有經驗。

  這是一個皇權至上的時代,現代的一些常理,放在這個時代是不適用的。

  別說是什么富可敵國的大商人,即便是滅國屠城的大將軍,權傾朝野的宰相,在面對帝王威嚴時,也都時常會有一些失態之舉,史書上也曾不計其數次的記錄,可見多少有些真。

  所以許導的表演,放在現代人的欣賞角度,是不合時宜也過于夸張的。但是放在當下,卻再合適不過。

  所謂藝術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

  眼下許導想要追求藝術,戒魯卻要壓著他,必須實事求是,盡量別露出明顯的破綻。

  看著許導手足無措的表情,李炎又笑了。

  心中的警惕更加松懈。

  同時卻又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向那還被捆綁著的新娘子。

  “老丈人何以如此對待朕的愛妃?難道不怕朕砍了你的腦袋么?”李炎玩笑著對許導說道。

  許導聞言,卻當了真,膝蓋一軟就要跪下磕頭。

  李炎急忙攙扶住,雖然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即便是睡了別人女兒,做爹的見了皇帝還得磕頭。但是眼下,還沒睡,就先賺了別人老爹的便宜,也多少有些不太好。

  若是床榻之上不太配合,鬧得天翻地覆,那也敗壞情緒。

  “草民···惶恐···惶恐!”許導哆哆嗦嗦的說道。

  李炎見許導這幅摸樣,雖然心中更加放松,臉上卻露出不快之色:“還自稱草民么?從今日起,你便是朕的老丈人了!怎么也當得‘國丈’二字。”

  許導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多謝陛下!草···臣謝恩!”

  接著就像是慌不擇言道:“陛下臣已經安排好了酒宴和洞房,不知陛下···!”

  這原本是拋繡球選女婿準備的,眼下李炎得了繡球,再走這樣的程序,似乎不太對。

  不過李炎難得出宮,見還在扭捏掙扎的新娘,頓時忽然來了興致,也不著急將美人帶回宮去,而是說道:“既然如此,那邊繼續吧!民間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朕統統配合!”

  聞訊已經趕來的李德裕,遠遠的聽到李炎這么說,頓時心中一跳,不知為何隱隱有些不安。

  但是君無戲言,既然李炎已經這么說了,那么作為臣子,就絕不能大庭廣眾之下,駁斥了其顏面。

  即使是號稱千古一帝的李世民,也難免推倒了魏征的墳墓,對其鞭尸以泄憤,便足以證明,這當皇帝的就沒有幾個不是小心眼。

  表面上配合,不過是為了表演一出君臣相合,盛世江山。

  骨子里對那些敢于不給他面子的家伙,說不準就是恨之入骨的。

  李德裕老奸巨猾,即便平時對李炎的決定有異議,也絕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提出來,而是等到只有君臣二人之時,才隱晦點出。

  酒宴表面熱鬧,實則尷尬莫名。

  閣樓前的血案,短短時間已經傳開,那些赴宴的賓客,此時都膽戰心驚,生怕再有什么不測。

  他們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因為就在婚禮進行到最高潮處時,李炎突發奇想,將手中的酒杯遞給許導,言曰‘女婿敬岳父,應有之意’,許導興奮不已,一口飲盡。

  豈料這杯酒中,竟然有劇毒,許導一口下肚,劇毒發作,整張臉都綠了,仰頭栽倒直接一命嗚呼。

  好好的喜事,變成了喪事。

  李炎看著許導的尸體,一面吩咐將士,將其尸體帶下去好生料理,一面憤怒的指揮著護衛,務必要找出真兇。

  同時,快步趕往莊園深處的秀樓,想要好好安慰美人,同時也擔心美人也遭遇什么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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