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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腳踏浮云柳下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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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聞言,舉目望去,果見有一人,在一朵朵的浮云之中跳躍,就像是在借助浮云的輕盈之力,自由的翱翔于天際。

  “好強的輕身提縱之法!”秦大爺見多識廣,依舊忍不住感嘆。

  江小白聞言,詫異道:“那難道不是一位金丹境界的前輩高人么?”

  秦大爺道:“春秋時期,百家鼎盛,修煉法門各有不同,境界層次也很難有一個十分標準的分劃。那人跳躍于浮云之間,借流云之力不斷前行,卻并未借助金丹之中的異力,排斥引力。可見用的只是某種極為強大的身法,而非已經擺脫了引力局限。”

  正說著,卻將那人翻過一道云層,直接跳了過來,如同一根羽毛一般,輕盈的落在了帆船的甲板上。

  “此處竟然有船,恰好與我歇歇腳。”來人身材健碩魁梧,眼如銅鈴,面有虬髯,看起來就像是打家劫舍的悍匪,不似善類。

  零落已經暗中指揮一眾委員會的修真者們隱隱散開,結成陣勢,但凡有不對,便群起而攻之。

  這大漢卻好似根本不在意一般,揉了揉自己的肚皮,沖著年紀最大的秦大爺道:“喂!老頭!有沒有和酒?”

  “對了!不要豬,最好是羊或者鹿,酒可以一般些,不過一定要量足。”

  “還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啊!”江小白小聲嘀咕。

  楚河卻走過去道:“羊太膻,鹿沒有。牛要不要?”

  大漢眼冒精光,口水都快滴出來了,急忙點頭道:“有牛?那最好不過!上一次吃牛,還是孔老二的弟子獵了一頭牛妖,給我大哥送時,我搭了個伙。”

  此話一出,卻是將在場眾人都給震住了。

  孔老二是什么人?

  如果不是指的其他,那定是儒家的那位圣人,被后世名為至圣先師的孔子。眼前這個悍匪似的大漢,究竟什么來歷?

  楚河從儲物戒指里拿出早就燒好的一盆牛排,又拿出一瓶江小白酒,讓一旁站著的江小白翻了個白眼,為楚河時而顯露的惡趣味感到無奈。

  看到滿盆的牛,隨著香味涌出,抽了抽鼻子,大漢急不可耐的抓起一塊便放進嘴里大嚼,接過楚河打開酒瓶蓋的白酒就是一口悶。

  從未嘗試過的烈酒入喉,卻仿佛一點異常反應都沒有,咕嚕嚕喝個干凈,口吐長氣。

  “好!痛快!酒還不錯,可惜太松,沒什么嚼勁,你這牛不會是假的吧!”大漢嘴上說著不好,卻飛快的又撈起一塊丟進嘴里,汁水四濺。

  楚河呵呵一笑。

  他這牛排雖然已經是來自澳洲牧場的高檔牛烹飪,但是根本上也都是一些食用牛,最多也不過放養三年,哪里比得上那些養了幾十年的老牛?

  更何況眼前這大漢明顯是拿這牛與牛妖的在比,有什么可比性?

  “還問請教閣下是?”見大漢吃的痛快,楚河便試著開口問道。

  大漢將滿是油污的手在身上隨意的擦了擦,然后沖著楚河抱拳道:“在下柳下拓!承蒙一飯之恩,若是有什么要求,且盡管說,若能辦到,絕不推辭。”

  當這大漢自報姓名之時,有點文化的都驚呆了,至于那些沒文化的,還在發懵。

  柳下拓,后又被儒家污蔑為盜拓,桀跖。就是因為孔子與其兄長柳下季交好,柳下拓卻常常不給孔子面子。甚至經常在孔子面前拿大。

  孔子不與其計較,孔子的那些門人弟子們可沒那么大方。故而撰寫的一些典籍中,便死命的黑柳下拓。

  常書柳下拓,率領一干部下打家劫舍,室樞戶,驅人牛馬,取人婦女。貪得忘親,不顧父母兄弟,不祭先祖。所過之邑,大國守城,小國入保,萬民苦之。

  甚至還有言,柳下拓好吃人心肝,乃是人中之魔。

  只是就眼下與柳下拓的初步接觸來看,此人雖然過于豪放不羈了一些,卻也整體還算是個正常人。或許正是因為他的過于灑脫,才會與處處以‘禮’為先的孔子爆發矛盾。

  至于柳下拓的兄長柳下季,其實就是大家所熟知的柳下惠,只是‘惠’乃是其人死后的謚號,現在人還活著是不會有這個稱呼的。

  當然單單看柳下拓便可知,其兄長柳下季也絕非常人,至于日后其究竟是死于非命,還是假死隱遁,卻不為人知了。

  而柳下拓也無有任何典籍證明他死了,日后甚至還被奉為強盜、小偷、山賊、土匪甚至游俠兒的祖師爺。說不定也真還活著···。

  思緒飄遠,漸漸拉回來,楚河看著柳下拓,笑著說道:“在下楚國公子熊頦!如今正受楚國國君追殺,若是柳先生有暇,煩請護送一程,好酒好菜自然不少。”

  一頓飯,一瓶酒,放在后世,當然算不得什么,吃了也就吃了,多說一句謝謝,那算是客氣。

  但是放在此時,放在這年月,就是一碗稀飯,那也是活命的恩德,當以性命相報。

  柳下拓不至于如此落魄,但是作為后世游俠的祖師爺,自然也有某些特質確實是朝著那個方向傾斜的,便見他直接拍拍胸脯道:“既然如此,我便護送你七日,七日之后,你若離了楚地,自然無恙。想那熊棄疾(熊居),也不敢再隨意派兵出境。”

  “你若還盤桓于楚地,我便也可傳你一些護身逃命的本事。”

  此言一出,在場的許多人,包括秦大爺都為自己之前的謹慎感到惋惜和心塞。

  他們是一刻還沒轉換過來心態,將春秋時期的古人,當做了現代人來提防、對待。

  殊不知,如今這個時代,雖然也不缺詭詐之輩,如名家、縱橫家出身的就是這其中的佼佼者。但是大體而言,都是愛憎分明的。

  如柳下拓這樣的人,若是起了歹心,打從一開始,就會直接表明立場,然后立刻開搞。絕不會還故意來探探虛實。

  請了這么一尊大佛在船上歇息,眾人也算是勉強松了一口氣。

  江中行船,又走了大半日,當月頭爬上中天,兩岸的狼嘯猿呼便此起彼伏,整個天地之間,都充斥著一股蠻荒的味道。

  長江波瀾也似乎變得有些平靜,只是那平靜的大江,反而更加令人心神不安。

  偶爾有巨大的怪魚,在漆黑的江面上,露出長著鋒利骨刺的脊背,鋒利的閃爍著如金屬般的寒光。

  原本躺在甲板上呼呼大睡的柳下拓猛然睜開眼,朝著左右兩岸看去,眼神銳利而又充滿了野性,手指送入嘴中,然后吹響了口哨。口哨聲不僅僅將休憩的眾人驚醒。

  卻聽那哨聲一響,便見有一根布滿了奇異小孔的古怪石棒,從云層之中飛下來,落在柳下拓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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