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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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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堂內再安穩不得,眾人面色齊變,紛紛放下碗筷,出得門去。

  這幫人到了盧元清的院子前,一個全真嶗山派的弟子正守在那里,施禮道:“見過諸位師兄。”

  “什么情況?”石云來問道。

  “今天一早,我跟張師弟結伴去飯堂,路過盧師兄的院落。見他自己站在院中,不明緣由,便上前詢問。盧師兄先是不語,后入室閉門,傳下一句,說心中突有所感,要閉關沖擊先天。我們不敢怠慢,馬上通知了諸位師兄。”

  那人臉上也是急躁,言語倒是緩慢清晰。

  眾人聽罷,反應各不相同。全真先是驚訝,而后是狂喜;正一卻個個面如死灰,憂心忡忡。

  時間似乎詭異的停頓片刻,莫老道又言:“當先要務,一是通知官方,二是派人輪守。每二人作一班,可自愿參……”

  話音未落,嶗山派的那名弟子便道:“我跟張師弟自是第一班。”

  “我可做第二班!”金輝派弟子道。

  “我可做第三班!”海云派弟子道。

  全真20名傳人,平日雖有爭斗,到關鍵時刻卻是爭先恐后,與有榮焉。正一16人戳在旁邊,只能默默觀瞧。

  很快,十班輪守分派完畢,政府那邊也得了消息。這閉關可大可小,小則三兩天,大則三五年,每日送食送水,時刻看照,都得用人。

  “不愧是白云觀嫡傳,這么快就要跨入先天了。”

  “話還太早,不知能不能成功?”

  “既然敢閉關,就說明把握不小,我們靜待便是。”

  大家正議論時,忽聽遠處一陣雜亂聲響,又有一幫人撞開山門,急慌慌的跑了過來。約有七八位,為首一位軍裝老者,正是天柱山的總負責人。

  他快步走到跟前,直接就要進院,又硬生生頓住,腳懸在空中幾秒,才緩緩落地。他看了看那扇緊閉的木門,強行壓制著內心情緒,抹身問:“現在怎么樣?”

  石云來上前回話:“剛閉關不久,看不出什么。”

  “那要多長時間?”

  “很難說,我們能做的只有等。”

  老者盯了他半響,背著手踩了幾步,又問:“石道長,莫道長,你們覺得此次如何?”

  那倆人對視一眼,口徑一致:“盧師弟天人之姿,修的又是上品丹法,再加上靈米的潤養調理,希望還是很大的。”

  說的都是虛辭,沒給出明確答案,但老者似乎松了口氣,連連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們這邊期待萬分,正一卻悄然退下。

  張守陽、晁空圖和鐘靈毓齊聚居室,氣氛格外凝重。晁空圖生性飛揚,此刻也緊皺眉頭,道:“盧元清怕是有八成把握,才敢宣布閉關,我們得想個辦法才行。”

  “能有什么辦法?正一的功法失傳,難不成讓我們轉投全真?”鐘靈毓無奈道。

  他說者無心,張守陽卻是一激靈,沉聲道:“我們重道統,政府不會,他們見全真成效,必會全力支持。盧元清那人我太了解了,一定會借機發難。”

  “他怎么敢?”

  “千年道統,他說變就變?”

  那二人都是一驚,瞬感陰云密布,嘴上雖然強硬,卻像自我安慰。

  “唉,政府首重價值,我們想掙得一線生機,還要從這方面入手。”

  張守陽是天師府嫡傳,了解的內情最多,看的也最透徹,只能搖頭哀嘆。

  靜室內。

  盧元清閉目盤坐,上身中正,頭微勾,拇指相接,左手于內,右手于外,勞宮穴相對,微分十指。

  只見他呼吸勻長,輕不可聞,眉目間自有一股飄逸出塵之意。

  他攪海咽津,引入丹田,丹田內元精出動化氣,順督脈而上,經尾間閭、夾脊、玉枕三關,上、中、下三黃庭和上下陰陽鵲橋,完成一個循環,即是小周天。

  所謂精氣搬運上昆山,不動纖毫到玉關,妙在八門牢閉鎖,陰陽一氣自循環。

  小周天功是現存最完整,品級最高的內丹法,可搬精補腦,進火退符,陰升陽降,百病消而體健壽延。

  全真丹法,皆是后天返先天。

  到先天才能感受到靈氣,那反過來,有靈氣才能修到先天。你搭通天地之橋,橋都沒了,你通個毛線?

  數千年歷史長河,明朝是最后的修士時代,從明中后期開始,高功大德迅速消失。等到了清代,就只剩些理論知識,再不見修士。

  說的直白些,就是靈氣枯竭之后,世界等級降低。即便把內丹法修到極致,也只能卡在后天巔峰,邁不進一步。

  如今靈氣復蘇,世界等級又隨之提升,后天返先天就有了可行的空間。

  盧元清天縱之姿,一身小周天功還要超過師父,差的就是這個機緣。他二十年的積累,加上靈米輔助,終于到了臨界點,所以才有了這次閉關。

  “呼……”

  “呼……”

  盧元清的呼吸越來越輕,面目愈發沉靜。不知過了多久,他只覺腎中一熱,丹田內似顯微光。

  他抱守神識,不為所動,繼續按功法運轉。

  再行數周天,當真氣元精聚于頂,平穩運行的內氣突然一跳,似超離軌跡,要脫出體外。剎時間,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沖刷著意識,渾身毛孔頓開,經絡舒張,竟然體會到了精氣神的首次圓融,似溝通天地,順一自然。

  而緊跟著,這圓融感又迅速消散,像一盆溫水從頭澆下,汩汩的涌進丹田。整個人若飲酒之似醉非醉,體態輕柔,直如飄飄欲仙。

  兩天后,正午。

  此時值守的是南中長春派和龍門南宮派的弟子,祖師都是丘處機,淵源頗近。二人剛吃過午飯,正坐在院中閑聊,不時往主屋瞄上一眼。

  那門內是正廳,東屋便是靜室。而在靜室門口,擺著一盤食水,換了一批又一批,卻分毫未取。

  “你說盧師兄能成功么?”南宮派弟子忽問。

  “當然能!”

  長春派弟子似對他極為尊崇,道:“倘若師兄晉升先天,執掌道院,我第一個支持。如今世事已變,我全真還想延續道統,必須有師兄這樣的人物出來坐鎮。”

  “我倒有些擔心,總覺得看不透他。”

  “你就是多慮,由師兄擔任主持,總比正一要強。”

  “那倒是……咦?”

  倆人正說著,忽覺一股微妙的波動傳來,然后就聽“吱呀”一聲,木門打開。

  晚上還有……“杰眾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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