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載靈魂伎倆的修行皮卷上,弗洛德曾經看過一段記錄,里面清楚的記載了,靈魂伎倆的學習除了按部就班外,還有一種方法:
通過殺死并吸收亡靈的特殊能量,來輔助修習靈魂伎倆。
這種手段其實多有限制,很有可能因為亡靈(身shēn)上的混亂能量,而導致自(身shēn)墮落。
而且,吸收亡靈得來的靈魂伎倆,必須和亡靈本(身shēn)所會的能力保持一致。
譬如,一個亡靈只會‘附(身shēn)’這一種能力,那么通過特殊方法吸收了這個亡靈,學會的第一個靈魂伎倆,也只能是附(身shēn)。
最重要的是,吸收來的靈魂伎倆,效果還不一定有多好,不如自己修行,有更多選擇,還能避免墮落。
之前,弗洛德是從未考慮用這種辦法的。
但是,如今他聽說了化蛛亡靈茜拉夫人的事。
化蛛亡靈是特殊亡靈,所謂特殊亡靈,代表他們擁有區別于普通亡靈的特殊地方,或許是對物質界的影響更強,亦或者有區別普通亡靈的特殊能力。
殺死特殊亡靈,吸收出來的靈魂伎倆,極有可能是對方的特殊能力,并且強度會比普通的靈魂伎倆要強很多!
當然,特殊亡靈帶來的混亂能量會更洶涌,墮落的幾率也會拔高。
但偏偏,弗洛德最不怕的就是墮落。
有輪回序曲在,哪怕是墮落了,也能將他拉回來。不過,能不墮落還是別墮落,真的墮落了不僅浪費白光子彈,而且吸收的能力還不會回返。
正因為考慮到化蛛亡靈的特殊(性性),弗洛德心中的天秤開始偏移。
安格爾自然能看出弗洛德的心思,他其實也比較偏向于讓弗洛德用特殊亡靈來突破靈魂伎倆,不過,最終的決定還是需要弗洛德自己來拍板。
安格爾:“既然你有這個心思,那不妨再等待一段時間。看看這個化蛛亡靈,到底擁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弗洛德點點頭:“好。”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安格爾與弗洛德便在湖岸后的高地,一間能看到城堡方向的守林人木屋中暫時住了下來。
為了避免特殊亡靈的感應靈覺太強而不敢來,安格爾與弗洛德都沒有動用能量,而是默默的靜坐等待。
時間一晃,就是兩天過去了。
弗洛德推開木屋大門,天氣十分的晴朗。(日rì)照之下,能聞到空氣中的水汽與木香。
弗洛德站在門口,遙遙的望了眼遠處的星湖城堡。
依舊如以往那般巍峨與平靜,在樹影的襯托下,還平添幾分幽寂。
看著這樣一座城堡,弗洛德心中再次升起懷疑:化蛛亡靈真的會來嗎?天賦測試中看到的與聽到的,是更高維度的靈(性性)世界觸動,這種觸動真的能反映到現實中嗎?
“嘰咕嘰咕”
弗洛德在遙望遠處的時候,山林中突然有一道黑影閃過,驚起一陣飛鳥。黑影的速度極快,方向直指木屋。
在黑影即將撞上門時,弗洛德偏移了一下(身shēn)體,黑影立刻竄進了內里。
隨著黑影來到屋內,一陣陣的鳴叫聲盈動。
弗洛德回頭一看,卻見黑影此時已經來到了安格爾的(身shēn)前,在他的掌心上停下,顯露出了自己的(身shēn)形灰色羽毛的小海鳥。
正是睡了多(日rì),難得放風的托比。
托比唧唧喳喳的鳴叫著,似乎在傾述著什么。雖然弗洛德與托比的接觸已經不算少,但鳥語依舊毫無長進,只能聽出托比很興奮。
聯想到托比被放出去就是為了在高空探察亡靈異動,弗洛德不(禁jìn)眼睛一亮:莫非,托比看到了化蛛亡靈的蹤跡?
弗洛德將目光看向安格爾,也只有鳥語滿級的安格爾,能聽出托比想要說什么。
“它并沒有看到化蛛亡靈,之所以這么興奮,單純是因為……”安格爾頓了頓,聲音壓低了幾分:“這里沒有格蕾婭。”
托比原本以為在夢之曠野里會很逍遙,一開始也的確如此,跟在圖拉斯(身shēn)邊,天天浪((蕩蕩)蕩)個不停。可是,后來某一天,格蕾婭也知道了夢之曠野的存在,并且進入了夢之曠野。
自此之后,托比陷入了現實也訓練、夢之曠野也訓練的噩夢。
好不容易安格爾離開了野蠻洞窟,托比回到現實,沒有了格蕾婭的虎媽教育,它自然興奮極了。哪怕是在枯敗的山林里飛縱,也讓它萬分高興。
弗洛德作為初心城的實際管理者,自然知道格蕾婭對托比有多嚴苛……可以說,城南的石柱斗獸場基本被格蕾婭給包了。
所以,弗洛德也理解托比的心態:“唉,它也是不容易。”
聽到弗洛德的幫腔,托比也飛到他(身shēn)側,鳴叫幾聲,聊以感慨。
安格爾搖搖頭,失笑過后,說道:“雖然托比沒有看到化蛛亡靈,也沒有感覺到附近有亡靈異動。但它告訴我,在它的靈覺里,這片山林出現了一絲變化。”
“變化?”弗洛德不解。
托比嘰嘰喳喳的說起來,可弗洛德一句也聽不懂,只能再次求助于安格爾。
“有一些生靈出現了反常行為,譬如天敵之間相遇卻不再斗爭,各自窩于巢(穴xué);鼠蟻開始向更深處挖洞,消蹤匿跡,生態閉環的中下段出現明顯孤立。”
弗洛德:“這意味著什么?”
安格爾:“還不知道,不過隱約可以看出,可能有更狂躁的掠殺者即將到來。”
掠殺者么?弗洛德眼里閃過沉凝,很多動物昆蟲,雖然沒有靈智,但在靈(性性)世界里,它們能感覺到的信息反而更加有深度且純粹。
它們的反應,很大程度在向著外界反饋某種信息。
如果按照安格爾的推論,有更狂躁的掠殺者……那么會不會是茜拉夫人即將到來?
安格爾能看出弗洛德在想什么,他一邊撫摸著托比溫軟的羽毛,一邊說道:“再等等吧,如果真如托比所言,山林的氣氛出現了明顯的變化,那么距離變化到來的時間,已經不遠。”
“至多明(日rì),答案就會浮現。”
星湖城堡的隱秘地下室中,小塞姆正在整理著母親的名貴真跡。
一邊清理掉畫作《麥田里的流浪者》外罩油布上的灰塵,一邊向另一端的亞達解說畫里畫外的故事。
亞達聽的十分入迷。
小塞姆很喜歡亞達的單純善良,所以也很樂意與亞達分享這些小故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亞達也開始幫著小塞姆清理灰塵,擺放真跡。
當放在地下室的座鐘開始響起“當當”聲的時候,小塞姆這才放下手中的活。
“已經六點了,我先出去做飯,晚點再繼續。”小塞姆道。
亞達點點頭,他明白小塞姆是人類,還需要食物來果腹。
亞達亦步亦趨的跟在小塞姆(身shēn)后,離開地下室,進入了一樓的走廊。
“你是跟著我去廚房,還是先自己玩會?”小塞姆問道。
亞達自然愿意跟著小塞姆,不過,正當他準備回答的時候,一陣奇異的波動,無聲地傳入他的耳中。
“塞姆哥哥,我……我這幾天靈體有些不穩,我可能要回屋休息一段時間,恢復一下。”
小塞姆這段時間看了很多與靈魂相關的書籍,自然明白靈體不穩對于死靈而言是多么可怕,甚至還有可能因此而墮落。所以,他有些緊張的問:“為何會出現靈體不穩的(情qíng)況,有辦法解決嗎?”
亞達低下頭,避開小塞姆緊張的眼神:“星湖城堡的死氣很重,我沾染的死氣在短時間內過多,所以出現了靈體不穩的跡象。”
小塞姆:“要不,我們去找帕特先生,他……他應該可以幫你穩固靈體吧?”
亞達搖搖頭:“不用,我的靈體沒有到需要大人出手的地步,我只需要沉睡一段時間,休息一下就能恢復正常。”
一邊說著,亞達一邊朝著樓上走去。
小塞姆連忙跟上:“真的,只需要休息就沒問題?”
亞達點點頭,按照耳邊傳來的聲響,一五一十的照念了出來:“是的。帕特大人在我和珊妮的房間里布置了特殊的力場,當我們休息時,靈魂之力會慢慢的恢復。”
小塞姆雖然知道了一些巫師的(情qíng)況,但對于巫師的手段卻是完全不了解。聽到亞達說,房間內有特殊力場,他也信了。因為之前他看到過珊妮的房間,在關上門后,門上就出現奇特的光紋,據說,除了帕特先生與珊妮本人外,沒有任何人能打開,里面就像是銘文空間一般,形成了獨立的防御小世界。
帕特先生也在亞達的房間布置過,可能就是他口中的特殊力場。
亞達站在臥室的門前:“我先去休息,可能一天或者兩天就能醒過來,這段期間……最好不要打擾我。”
小塞姆點點頭,事關亞達的靈魂,他自然不敢妄動。
亞達:“那我進去了。”
亞達進門后,遲疑了一下,想要說些什么:“塞姆哥哥……”
話還沒說出口,大門便自己關上了。
隨著大門被掩上,門板上出現了和珊妮房間一樣的光紋,房間內和房間外,立刻出現了隔斷。無論是聲音,亦或者能量,都無法再交匯。
站在房間中央的亞達,滿臉遺憾的低下頭。
“放心吧,大人離開前,曾經提醒過出警告,其實他這幾天來,心中已經出現了懷疑。”弗洛德的聲音,在房間內回響。
亞達:“塞姆哥哥會安全嗎?”
“會的,你睡一覺,就會再看到他了。”話畢,弗洛德的聲音逐漸從房間里消失 亞達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窗戶外,不知什么時候,突然起風了。
近處的大樹在風中搖曳,透過紗簾看去,就像是一個個鬼影,露出了猙獰的爪牙。
“希望沒事吧。”亞達自喃了一聲,爬到精致的睡(床床)上,戴上了登錄器,陷入了沉眠中。
與此同時,房門外的小塞姆,在門口沉思了片刻,才邁開腿朝著廚房走去。
在路過露臺時,小塞姆聽到一陣呼呼風聲。
小塞姆打開門,走到了三樓的露臺上,倚著欄桿看向遠處。
此時是黃昏近傍晚,按照既往的天象,天際應該還有一絲黃昏霞紅。可如今站在露臺往外望,卻看不到任何霞色,只有黑云滾滾。
本來黑云就很低,星湖城堡又在山腰,天上的黑云仿佛近在眼前。
翻涌的云霧,映照在小塞姆的瞳孔內,那黑云近到幾乎要將他壓制成了快要窒息的青蛙。
配合從高處吹來的(陰陰)冷山嵐,小塞姆的心臟莫名的打鼓起來。
“總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qíng),就要發生了一般。”小塞姆的意識中,突然閃過這么一段信息。它仿佛無由而生,又似是在對小塞姆進行危險預警。
小塞姆喉嚨動了動,記憶匣子里浮現了一道回憶片段。
那我們就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這是帕特先生離開時說的話,小塞姆總覺得他意有所指,這幾天總是浮現在心頭。
如今再次回想起來。
難道真的有什么危險不成,要不然為何帕特先生會特意提醒他注意安全?
“應該只是自己嚇自己,這里的亡靈都被帕特先生消除了,不會有事的。”小塞姆自言自語:“就算真的有危險,無外乎是小偷野獸,門口有機關,應該沒問題。”
小塞姆轉過(身shēn),不愿意再在外面感受迫人的壓力。
在他穿過露臺,踏入走廊的那一刻。
記憶匣子再次被打開,浮現出的一道光怪陸離的回憶片段:他在帕特先生的房間里,進行天賦測試的(情qíng)況。
這些片段帶著濃烈的顏色,逐漸暈散開來,最后徒留下一個畫面。
貼在窗戶上的女人臉,以及外面那黑漆漆的世界里,舞動的蜘蛛腳。
“茜拉夫人……”小塞姆心跳咯噔一聲:“該不會,她真的找上門來了吧?”
如果茜拉夫人真的找上門,他只有獨自一人……怎么辦?
小塞姆搓了搓有些發寒的手背,不愿意去深思會有什么結果。只當這只是一個幻想,快步的穿過幽暗的走廊。
可沒等他走幾步,一道詭異的笑聲倏地從背后響起。
小塞姆一頓一頓的轉過(身shēn),后面并沒有任何影子。只有一扇能看到外面的窗戶,樹影搖曳,(陰陰)風呼嘯。
小塞姆低喃:“應該只是風聲,不要多想,不要多想……”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