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中年貴婦以外,在場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目睹了剛才那一幕,特別是張子安,他出于對熊孩子的忌憚,雖然嘴里一直跟貴婦對話,但眼神總是時不時瞟向那個小男孩。
剛才,小男孩接過茶杯貴賓犬抱在手里把玩。他不是像正常養寵物的人那樣把茶杯犬捧在懷里輕撫,而是像是在玩變形金剛玩具一樣,一會兒扯起它的前腿晃晃,一會兒捏住它的耳朵左右轉動,口中還噼里啪啦地小聲嘟囔著給它配音,像是把它當成機器狗之類的玩具在擺弄。
茶杯貴賓犬可能是被擺弄疼了,轉頭就想咬這個小男孩,但小男孩還挺機靈,把手往后一縮躲開了,不過茶杯貴賓犬也因此失去平衡,從他的手里掉落。他怕摔壞了它,在空中抓住它的一條后腿,卻導致那條后腿脫臼了。
它疼得連聲哀鳴,像發狂一樣張嘴亂咬,但由于被倒提著,它誰也咬不到。小男孩提著它不知所措,拎著不放太可憐,但放下它又可能咬到人……
恚惱的貴婦覺得面子當眾受損,想給他一巴掌教訓他。
張子安眼疾手快,先是擋住貴婦打孩子的巴掌,然后從身后的貨架上抽出一只航空箱,打開蓋子把茶杯貴賓犬裝了進去。
“我教訓我兒子,關你什么事!”貴婦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如果這是你家里,確實不關我的事,但這是我的店里。”張子安一邊查看茶杯貴賓犬的傷勢一邊回答,“我的地盤我作主。”
當家長的怎么教育孩子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但他不能讓他們在他的店里當眾打孩子。
差點挨了一巴掌的小男孩嚇得一縮脖子,不過臉上倒是露出頑劣的笑容,顯然捅簍子和因為捅簍子而挨打都不是第一次了。
茶杯犬被關進航空箱以后就再也發不起狂來,很快就委頓地縮在角落里,脫臼的那條后腿不時地抽搐一下。
“店長先生,那條小狗怎么樣啊?”小雪和薇薇關切地問道。
貴婦則向他伸出手,“快把我的狗還給我!”
張子安點頭,“還給你可以,但必須要在店外還給你——先說好,如果它在店外咬了你,可不關我的事。”
貴婦聞言,盛氣凌人的氣勢頓時消散了幾分。
“你什么意思?”她硬著頭皮問道。
“很簡單,越小的狗防衛心理越強,往往越喜歡叫喚和咬人,一旦受傷和疼痛,它們比很多大狗更容易被激怒。”張子安解釋道。
茶杯犬并不是單一的一種犬類,而是一些迷你犬的統稱,就像藏獒這個詞一樣。茶杯犬包括茶杯貴賓、茶杯吉娃娃、茶杯博美、茶杯約克夏等等,因為體型之小連大口徑茶杯都能將之容納,因而得名。
近年來,可能是由于名媛和交際花希爾頓的影響,很多國內外的明星都以養茶杯犬為榮,但茶杯犬其實是一種畸形,類似于人類的侏儒,它們的內臟器官過小,心肺很難支撐全身的正常循環,只能靠加快心跳與呼吸頻率來維持生存。另外,過于嬌小的體型也導致它們的骨骼異常脆弱,對于普通狗來說很正常的接觸,就可能導致茶杯犬骨折或脫臼。
茶杯犬體型如此之小,它們的生殖系統當然也很小,繁育異常困難,每胎只能生一兩只,而且經常性難產,生育的時候很容易出危險,這些都令它們物以稀為貴,價格動輒一萬起步,甚至高達十萬。
張子安沒有片面地求大求全,否則以前他可能就同意與秦菁的貓舍交換折耳貓了,但折耳貓與茶杯犬一樣都是畸形,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引進茶杯犬。
貴婦躊躇不決,既想把自己的茶杯犬要回來,又擔心它真的咬她一口,在她精心保養的手背上留下傷疤。
“要不這樣,我把這個航空箱賣給你,你趕緊帶它去看獸醫吧,盡快把脫臼的骨頭接上。”張子安把航空箱遞給她。
貴婦倒不是在乎這一個航空箱的錢,只是覺得很晦氣,她是來買茶杯犬的,結果最后買了個航空箱。
但也沒別的辦法,她掏出信用卡,打算刷卡付錢。
正在這時,手機鈴音從她的包里傳出。
“喂?”她接通電話,“你是哪位?”
電話那邊隱約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
那個男人自報家門,叫張什么,張子安聽不太清楚,也不好意思聽別人打電話,便抱著泡沫保溫箱進了里間,不過這個名字似乎有印象,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哪里?”貴婦講電話的聲音很大,連他在里間隔著玻璃門都能聽得清。
菲娜冷冷地斜睨著他,“你居然還知道回來?本宮以為要餓死在自己的神宮里了!”
“喵喵喵!陛下,您知道為什么古代皇宮里伺候皇帝的都是太監么?”雪獅子盯著他的褲襠,不懷好意地舔著爪子,“因為太監跑腿比較勤快,也不會被路上的宮娥采女勾了魂兒去……”
張子安一邊往外拿烤肉一邊解釋道:“今天你的御膳房人滿為患,生意好得不行,所以耽擱了一會兒。”
“御膳房人滿為患?就算人再多也不能耽誤本宮進膳!”菲娜斬釘截鐵地說。
“好的,我知道了,會向你的御廚反映的……不過御膳房人滿為患全是你的功勞,否則你的御廚現在恐怕只能吃土了。”張子安拍馬屁。
“哼哼!這還用你說?本宮御駕親征,當然無往不利!”菲娜趾高氣揚,尾巴都快甩到天上了。
雪獅子還想再進讒言,不過張子安拿出一塊昨晚就從冰箱里拿出來解凍的生牛腩扔進它的食盆里,立刻就堵住了它的嘴……
張子安把烤肉、煎牛排和干果蔬菜水果丁又分給老茶、飛瑪斯和理查德,饑腸轆轆的精靈們暫時放下別的事,先集中精力填飽肚子。
“你說啥?愛萌寵?愛萌寵養殖基地?在哪?”
外間,貴婦像是沒聽清楚一樣重復道。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