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強行拖拽著楚天離開了大瓦房,離開了屬于魯丹和他的門人的院落。
被帶出院子大門的時候,楚天低聲的咕噥道:“你的后臺靠山,和魯丹關系不好吧?魯丹的門人當中,有你們安插的眼線?真是,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大師兄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愕然看了楚天一眼,帶著一絲驚訝說道:“想不到,你居然有這樣的見識!”
楚天耷拉著眼皮,不說話了。
說話,浪費力氣,累得很。而且,他的見識豈是這藥王門的人能想象的?
趁著魯丹試驗新藥方的機會,強行將自己帶出魯丹的地盤,呵呵,這可不僅僅是搶一個試藥的藥奴,幫他完善刀兵散的事情。
這里頭藏著的事情,可是精彩呢……呵呵,要說見識,楚天的見識,可遠遠超過了大師兄和他身后的后臺靠山這群土包子所能想象的極限呢。
就在數百丈外,隔著一片濃密的花林,一座比魯院的院子更大了數倍,弟子、雜役進進出出,也顯得熱鬧了許多的院落赫然在望。大師兄強拉著楚天進了院子,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帶著他走過了第一重、第二重院落,徑直來到了第三重院子。
依舊是一間干凈舒爽的大瓦房,依舊是一張藤編的靠椅,大師兄將楚天丟在了靠椅上,門口已經有四個身穿短衣,腰間佩戴短刀的護衛靜靜的站著。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大師兄得意洋洋的向楚天望了一眼,傲然道:“我叫林如龍,家師蒼耳子,可是赫赫有名的三品藥師。稍后放尊重一些。”
楚天沒吭聲。以藥王門的底蘊,二品藥師魯丹也就這么個水平,比他高一品的三品藥師能是什么模樣?估計還不如菡翠崖沒入門的雜役弟子懂得多,放尊重些?呵呵,你想太多了。
剛剛楚天路過的院門外突然傳來了魯丹的呵斥聲。
緊接著,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迅速將魯丹的呵聲壓制了下去。過了一會兒,這聲音驟然提高,聲色俱厲的將魯丹訓斥了一通,就再也沒有了魯丹的響動。
過了大概一盞茶時間,一個身穿深藍色長袍,看上去能比魯丹大了十幾歲,大概有五十上下,蓄了一部濃密的長須,面皮有點發黑,臉有點長,神色很是陰沉的男子背著手,帶著一身濃濃的藥草味慢吞吞的走了進來。
楚天四仰八叉的躺在靠椅上,瞇著眼看著這男子,想來他就是那三品藥師蒼耳子了。
林如龍殷勤的搬了一張椅子過來,四平八穩的放在了楚天的靠椅旁,蒼耳子動作緩慢的坐了下去,伸出左手三根蓄了長長指甲,皮膚略微泛黑的手指,搭在了楚天的脈門上。
楚天看著蒼耳子的手指,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藥師蓄指甲?可見你是擅長使毒的。不然,你的手指皮膚也不會被藥力侵蝕成這樣,你的臉色也不會這么陰沉、發黑。毒氣糾纏于……肝臟、肺臟之間,夜間肝痛,白天呼吸時,肺部猶如刀割一般,沒錯吧?”
蒼耳子的手指驟然一哆嗦,他駭然瞪大眼睛看著楚天,瞳孔已經縮小到了針尖大小。
“你!”楚天點出的,正是蒼耳子的隱疾所在,已經困擾了他好幾年。一如楚天所言,他喜歡使用各種毒藥,而且他的殺招就是各種秘制的劇毒,能殺人于無形之中。
毒藥使得多了,尤其是好些都是他自己都無法抵抗的劇毒,毒氣逐漸侵蝕身體,他的肝臟和肺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要不是有一身‘極其強橫’的修為撐著,每天用珍貴藥物滋養著,他早就肉身崩潰死掉了。
“聽聞,魯丹那邊,得了一個不懼藥石的試藥人。正好,老夫想要研發一種藥力更強、起效更快的刀兵散,尤其是專門針對臟腑內傷的。”蒼耳子故作鎮定的說道:“你也知道,刀兵散免不得使用蟲草烏,那是有大毒的。內用的刀兵散,或許會殺死大量的試藥藥奴。”
他看著楚天笑道:“你能不懼湯藥中的霸道藥力……正是試藥的好人選!”
楚天懶然一笑,他看著蒼耳子緩緩說道:“身體已經快承受不住了?藥力更強、起效更快的刀兵散,是想要愈合內腑不斷出現的各種暗傷?只是用研制刀兵散新配方的名義進行,是害怕藥王門中和你不和的藥師偷偷摸摸下黑手吧?”
楚天看了一眼站在蒼耳子身后的林如龍,慢悠悠的說道:“還在找借口糊弄人……呵呵,看來你人緣不怎么的。”
蒼耳子手指劇烈的抽搐了一下,他突然笑了起來:“我這里有獨門秘毒‘五鬼煙’,能腐蝕五臟六腑,讓人臨死之前享受無邊的痛苦,還請鑒賞一二。”
手指一彈,蒼耳子的一根黑色的長指甲中就噴出一抹淡淡的煙霧,快速的包圍了楚天的面孔。
楚天一吸氣,五鬼煙就被吸進了體內。
隨后陰極寒魄的寒氣將五鬼煙腐蝕一空,化為一縷微不足道的寒氣融入了楚天的身體。楚天的面皮顏色都沒變一下,他完全沒任何感覺啊!
蒼耳子帶著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靜靜的等待著。
過了足足一刻鐘功夫,當他看到楚天臉色文思不變時,蒼耳子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其古怪。他呆呆的看著楚天,那眼神就好像瀕死的癆病鬼見到了神醫,更好像一個太平世界的善良百姓,看到了一頭從山林中竄出來的洪荒猛獸。
驚喜和驚恐混在一起,蒼耳子的神態很復雜,臉色很古怪。
“您做試藥的藥奴……真是……”蒼耳子訕訕的笑道:“魯丹那廝,還有他的幾個門人,真是蠢透了,什么湯藥能在您身上起效用?試藥的效果,根本等于沒有嘛。”
“您身上的寒毒,是您自己整出來的?”蒼耳子眼巴巴的看著楚天。
楚天閉上了眼睛,淡然道:“累了,有話直說,云山霧繞的,很費力。”
蒼耳子眸子里閃過一抹復雜至極的寒光,他沉默了許久,終于紅著老臉開口了:“求……前輩,救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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