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李杜身后多個小個頭的跟屁蟲。
這個俾格米人確實不是少年了,在山洞里看不清,等他們戴上黑布被帶出去后,在軍營里,李杜看到他的樣子、看到他的抬頭紋后,就看出了他年紀不小的事實。
不過他像少年一樣膽小,還是拉著李杜的衣服,低聲嘟囔:“酒酒沃!酒酒沃!是沃的,沃賣頭!”
李杜給蘇菲打了電話,蘇菲管理他的賬戶,立馬通過銀行給雷莫寧轉來五十萬美元。
賬戶上的金額讓雷莫寧高興無比,笑的合不攏嘴。
看到這一幕,擼官低聲道:“老板,我覺得有點心酸,這軍閥當的太失敗了吧?五十萬美元能干嘛?”
李杜瞪了他一眼,低聲道:“別廢話,人家不是軍閥,人家這是部落武裝。”
軍閥和部落武裝確實不是一回事,一個師出無名,一個可是師出有名。
雷莫寧手里的軍隊如果是部落武裝,那代表他有合法擁有軍隊的權限,非洲現在有很多部落保持著自主武裝權力,這是政府妥協的結果。
眾所周知,在白人進入非洲之前,非洲的國度很少,大多數地方只有部落。
部落之間經常有沖突,所以就有了部落武裝,也就是部落的軍隊。
后來白人建起國家并管理政權,為了維持自己的統治,他們采取拉一批、孤立一批、打一批的策略。
其中,拉攏的部落可以擁有合法武裝,孤立的部落可以擁有武裝但不合法,挨揍的部落不能有武裝力量。
再往后,各國紛紛獨立,白人離開,黑人上臺,當初為了爭取獨立,各個部落聯合起來對抗白人,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因此,獨立后,政府開始分果果,作為出力多的部落,自然可以享有更多特權,其中保持合法的部落武裝就是特權之一。
擁有合法部落武裝,不代表就會受到政府歡迎,那只是政府當時的妥協之策,隨后會逐漸削弱各大部落的權力,收回其武裝權限。
這種做法,中國人不陌生,封建王朝中,比如西漢、宋朝、唐朝和明朝,中央集權都會這么干,先分封異姓王,再逐漸收回其領地和權力。
養一支部落武裝不是容易的事,雷莫寧的部落轄區內除了這剛發現的鉆石礦,應該沒有其他礦場了。
在非洲,沒有礦場就代表沒有收入。
所以,五十萬美元對雷莫寧真是一筆很大的開支,足夠他養活軍隊好長時間——非洲的部落武裝沒什么薪水,大兵都是部落男子,只要管飯就行了。
一通折騰,已經到了晚上。
雷莫寧還要設宴款待李杜,李杜去了一看,什么宴席,就是普通西餐的流程:面包、紅酒、牛排、炸魚炸肉、沙拉、甜點等等。
他沒有吃多少,一是不餓,二是這種食物實在沒有誘惑力,還不如吃點非洲特色的食物,當然,正常的食物,不是烤老鼠、烤蝙蝠之類的東西。
芭蕉蟲被雷莫寧丟給了李杜,只有一個要求:讓他老老實實待在軍營里,不準亂走,以免被礦工們看到。
對外,雷莫寧已經宣布芭蕉蟲被槍斃了,以此來震懾礦工。
李杜得在這里待上幾天,雷莫寧將鉆石收集了起來,獵獅者聯系了鉆石鑒定專家,他們將趕來這里鑒定鉆石的真假和品質,然后兩人議價。
看到李杜救下芭蕉蟲而且沒有剁了他的丁丁燉湯吃,雷莫寧便了解了他的為人,知道他討厭暴力、殘酷和高壓統治。
第二天沒事,李杜在房間里休息。順便跟芭蕉蟲交流一下,他對這家伙的漢語很感興趣,他想知道是誰教導他的。
另外,他對芭蕉蟲的某些話也很有興趣。
結果這哥們腦子不太好使,一天下來,就一個勁躲在床上自言自語。
不過他身體沒問題,倍能吃,小小的身體里面好像藏著個垃圾桶,一籃子烤面包,哥斯拉吃了一半,其他人一半。
其中,李杜、狼哥、擼官加起來吃的也就跟芭蕉蟲持平。
第三天,雷莫寧請他吃了早飯,熱情洋溢的說道:“李先生,今天沒什么事,我請你去逛塔哈依怎么樣?”
塔哈依就是集市的意思,非洲除了那些大城市,其他地方可沒有超市,都是靠集市來維持貿易。
李杜問道:“逛塔哈依?是哪個城市、鎮子或者?”
“部落的塔哈依。”雷莫寧笑瞇瞇的說道,“我們金絲草部落的塔哈依。”
現在李杜才知道他所屬部落的名字,而了解了李杜的性格后,雷莫寧不再提他的民主軍名頭。
其實,他這支軍隊真心挺寒酸的,沒有什么重武器,什么坦克裝甲車火炮,沒有,統統沒有。
他們有兩架直升機,只有一架能飛,另一架估計專門用來拆卸零件來維持能飛的直升機運轉。
直升機很小,上面加裝了機槍,那就是唯一的攻擊武器了。
其他方面,他的軍隊中最有殺傷性的應該是自改皮卡,皮卡車的車廂上加裝了一架改成平射的高射機槍。
李杜相信雷莫寧的話了,他不是軍閥,他是被政府抵制的部落武裝,軍閥要是這水平,即使莫三比給軍隊再差,也早就將他蕩平了。
上午,天氣陰沉,李杜、狼哥、哥斯拉上了一輛吉普車,跟著雷莫寧向北方開去。
他們一共有三輛吉普車出行,一輛是雷莫寧乘坐,一輛是李杜等人乘坐,一輛上面掛著黑哥大兵,還有一臺安裝著高射機槍的皮卡車護衛。
李杜回頭看看,拿出手機拍了個照片,已經不錯了,這是他第一次經歷武裝保護的路途。
離開軍營一兩公里,他就開始看到一些帳篷,之前從直升機上看到過,他以為這些地方是人們居住后廢棄的東西。
結果,里面現在還住著人,很多黑人擁擠在帳篷里,幾個帳篷湊在一起,那就是個小型聚居區了。
這些黑人顯然都是雷莫寧的族人,看到車隊,不少人跑到路邊興奮的揮手,兩輛車上的士兵也興奮的揮手,這些士兵沒什么紀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