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不行,我雕小的啊!”松鼠倒是想得開。
方正笑道:“的確可以雕小的,雕刻大的難,小的同樣難,各有各的好,不分伯仲。凈寬的體質越來越好,爪子也足夠靈活,身體靈活度遠超普通的松鼠,力氣也大,回頭為師給你改一把小刀,就跟著一起學吧。”
松鼠頓時笑開了花,抱著方正的耳朵,來回摩擦……
紅孩兒見此扁扁嘴,他實在是想不通,這種苦力活,有啥好學的……
山下,管祥豐、樊青、邱小葉等人沒了那個親傳弟子之爭,彼此的關系明顯更好了,一路有說有笑的,明顯親近了許多,姜舟見此,忍不住在心中感嘆不已:“差點用這一個名額,坑害了這幾個年輕人,罪過啊……”
不過當熱乎勁過去了,幾個人又有點不甘心了。邱小葉問姜舟:“老師,我們真的就這么走啦?不再努力一下,學學法師的雕刻技藝么?”
“呵呵,想學還不簡單?”姜舟笑道。
“簡單?怎么簡單了?”邱小葉一頭霧水。
姜舟道:“法師不教,可是他沒說馬瘸子不能教啊?馬瘸子學了,我們跟他學就是了。”
“跟他?!”管祥豐頓時心虛了,之前馬瘸子找他學,他沒教;現在好了,風水輪流轉,他要回去找馬瘸子學了,人家會教他么?心頭苦澀,他現在越發后悔當初狗眼看人低,說話不留余地了……
“祥豐,放下才能得到,放不下,一輩子都不會有進步。”姜舟道。
管祥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老師,我知道了,我去給他道歉,真心的道歉。我以后再也不狗眼看人低了……”
“噗!第一次聽說有人罵自己是狗眼的。”邱小葉和樊青同時笑道。
管祥豐哼哼道:“我這叫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哈哈……”看到這樣的管祥豐,眾人都笑了……
眾人下了山,管祥豐立刻去小賣鋪買了好煙好酒,又砍了十斤好肉,直奔馬瘸子家。
“你這是干啥?”馬瘸子看著管祥豐手里的一堆東西,立刻明白了管祥豐的意思,眉頭一皺,道。
“我……對不起,我為我之前的行為向你道歉。”管祥豐躬身行禮道。
馬瘸子搖頭道:“沒啥好道歉的,要不是你那一下子,我也不會有今天的機會。你想學雕刻?”
管祥豐老臉一紅,這才多長時間,之前是馬瘸子想學他的手藝,現在卻調轉過來了。當初他拒絕的干脆,如今呢?馬瘸子會教他么?
“嗯……”管祥豐點頭。
“過幾天吧,我先學一些,然后回來講,大家能學多少,各憑本事吧。”馬瘸子道。
管祥豐一愣,這是啥意思?這是要教他了?這么容易?啥條件都沒有?管祥豐一臉的不可思議:“馬師傅,你就沒啥條件么?”
“要啥條件?方正住持管我要條件了么?如果說有,那就是,不準斷了這技術的傳承!品行不好的也不能傳……說實話,你的品行也就是湊合。”馬瘸子道。
管祥豐苦笑一聲,他也知道自己一身毛病,所以也不反駁。
馬瘸子繼續道:“不過骨子里不壞,所以我傳你。”
“多謝馬師傅。”管祥豐道謝。
“別叫我馬師傅,還是馬瘸子聽著舒服。行了,回去吧,誰想學,到時候就過來吧……還有,東西拿走,我不要。”馬瘸子想的很簡單,方正沒收他東西,他也不能收別人東西,否則就變味了。
馬瘸子態度堅決,最終管祥豐還是將東西拎了出來,結果門口就遇到了宋二狗,宋二狗立刻問:“咋了?這東西拎進去咋又拎出來了?”
管祥豐將事情說了,宋二狗笑了:“這簡單,走,去我家!”
“干啥去?”管祥豐一臉的莫名其妙。
“擺酒啊,你請他不吃,我請他肯定吃,到時候坐下聊聊,你要說啥都說了……”宋二狗拉著管祥豐就走,順帶著就把管祥豐手里的煙酒、菜拿跑了。
管祥豐則一臉感激的道:“多謝了。”心中感慨不已:“誰說世界上的人都沒人情味了?這不就是人情味么?媽的,我以前還真挺垃圾的……”
管祥豐卻沒看到,宋二狗摸著酒瓶子,眼睛都放光……好幾百塊一瓶的酒啊!
宋二狗出面,直接將馬瘸子、王佑貴等人全都請來了,再加上姜舟、邱小葉、樊青等人,一大桌子人湊到一起,喝酒吃飯,聊天,感情也是急速升溫,等喝到高興處,已經成了朋友了。
管祥豐更是拍著胸脯叫道:“王村長,咱們這村子其實條件非常不錯,虧就虧在缺少宣傳上了。”
邱小葉一聽,兩眼一翻,果然酒是個拉近人的好東西,半斤酒下肚子,直接成咱們村了……
王佑貴為難的道:“沒辦法,村子窮,打不起啊。只能靠口口相傳,口碑傳播了。”
“嘿,剛好我有一個哥們,就做這個的,回頭我要個最低價,錢我出了,給咱們村打個!這么好的竹子,這么好的人,這么好的手藝,必須得火啊!”管祥豐說話舌頭都大了。
王佑貴一聽,連忙搖頭道:“那可不行,怎么能讓你出錢呢?”
“必須出!馬師傅教我手藝,我回報不了,就只能回報村子里了。這事兒就這么訂了,誰反悔誰小狗,喝酒!”
第二天,管祥豐就蹲在村子口偷著哭去了:“媽的,喝多了,牛吹大了,要破產了……”
樊青湊過來,苦笑道:“你這何苦呢?要不去跟村長說說,村長肯定不會在意的。”
“說啥?誰反悔誰小狗,我是那樣的人么?大不了這兩年不出去浪了,就留下安心學手藝!”管祥豐咬牙切齒的道。
樊青道:“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你說呢?這么好的雕刻手藝,值得我這樣投入。”管祥豐道。
“我還以為只有我這么想呢。”樊青也笑了。
“嘿嘿,那以后咱們可是兄弟了。”管祥豐道。
樊青點頭。
管祥豐道:“作為好兄弟,我的衣服你幫我洗唄?不白洗,我出吃飯錢。”
樊青:“……”
與此同時,馬瘸子早早的起床,吃了早餐,屁顛屁顛的上山了。
方正這邊才開門,就看到馬瘸子一臉傻乎乎的笑容,站在寺院門口。方正也是無奈,按照年齡來算,馬瘸子是方正的長輩,小時候,方正還在馬瘸子家偷過雞蛋,結果被抓了個現行,那叫一頓好揍啊……
如今卻又變成了這般,真是風水輪流轉,誰知到哪家啊……
不過方正也不記仇,畢竟,當初他的確做錯了。而且小時候玩的彈弓子、小弓箭都是馬瘸子給他做的,當時可羨慕壞了不少小朋友。
搖搖頭,將腦海中的思緒驅散,方正帶著馬瘸子去了竹林,兩人席地而坐,方正開始手把手的教馬瘸子禪木匠藝:“禪木匠藝講究的是眼觀、心想、手到渠成……”
接下來一段日子,方正除了吃齋念經,剩下的時間,基本上就是帶著馬瘸子四處走,觀察各種竹子的紋理,分析內部結構,以及如何構思,如何感悟等等……馬瘸子雖然是半路入行雕刻,但是本身是木匠,幾十年的經驗也不是白積累的,只不過以前他只是積累,總結出來的也是隨手能用上的經驗,但是其中的道理他卻不懂。就好像很多人知道搭建房子的時候,房頂弄成三角形的,卻未必知道為什么要用三角形的;知道入山不坐樹墩子,卻不知道為什么不能坐等等……
方正則手持一把鑰匙,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幫馬瘸子打開,很多話一點,馬瘸子就豁然開朗,觸類旁通,能領悟出許多東西。再加上多年木匠活,他的手同樣很穩,勤學苦練之下,進步神速!
同時馬瘸子也將學到東西一字不落的帶了回去,教給了姜舟等人,姜舟經驗更加豐富,馬瘸子想不通的地方,他則能想通,并通過自己的理解給大家進一步的講解,如此一來,大家學著,研究著,互相幫助之下,學的速度更快了。
而姜舟、管祥豐等人也徹底的留了下來,為了報答村子,他們平時練習技藝做出來的雕刻品都無償捐給村子,并且印上自家的大名,如此一來一件件精美絕倫的藝術品出現了。一開始來村子里的游客還沒注意,也有嫌貴的。但是當他們把照片傳出去后,很快就引來一大群識貨的人,尤其是有人認出了姜舟后,各方求購雕刻品的人更是絡繹不絕,村子里其他的生意也隨之而起,大家都賺的盆滿缽滿……
管祥豐也實現了他的承諾,花光了所有零花錢,給一指村打了,一指村迅速在黑山市傳播開來,不少人慕名而來……
整個一指村以及周邊的村子,仿佛都被激活了,村民的生活也是越來越好了……不過大家心里都明白,大家能有如此的改變,離不開山上的那個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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