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馬老板,燕飛和徐小燕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原因就是因為看著馬老板騎著摩托車走人,徐小燕突發奇想:“燕小飛,要不然你騎摩托車送我去上學吧?”
本來兩人都商量好的,晚上一起去坐火車,燕飛頓時就納悶:“怎么了?你以為摩托車吹著風美得很啊?這玩意兒沒騎過的才羨慕,整天騎著跑的往上一坐就想吐。別看現在挺暖和的,摩托車一跑你就嫌冷,還臟得很,跑一趟喝多少土……”
這人找了這么多理由,就是不想讓姑娘打消坐摩托車去省城的念頭,結果姑娘一聽更來勁兒:“那我更要坐一趟了。你一個星期騎著跑一趟,我不坐一趟,怎么能知道你多辛苦啊?要是怕冷我穿厚點就行了,沒事兒!”
燕飛勸說了兩遍,見姑娘還是堅持,他看了看天說道:“那你趕緊收拾東西,咱們現在就走,這會兒天暖和,道天黑差不多就到省城了。”
“那你不是沒駕照嗎?白天遇到查車的怎么辦?”徐小燕姑娘擔心道。
“那也得他們追得上我啊!”燕飛立刻就牛起來了。“放心吧媳婦兒,咱們這摩托車在這兒就是最牛的,別人騎我不知道,反正我騎上,除了飛機,誰也別想在路上追上我!”
這話真不吹牛,因為道路不好,基本上什么車都提不上來速度。反倒是摩托車兩個輪子什么路都能跑,什么樣的地方都能去。
實際上這年頭最牛的摩托車,最多也就是二五零的發動機,正常都是一二五的,新出的踏板和小型摩托車都是八零九零的發動機。還別說,越破的路上,摩托車就越有優勢——當然這還不能說鄉下的路,因為現在拖拉機越來越多,鄉下的路就越來越差了,汽車壓根就沒法走的路到處都是。
不過也并不見得發動機好那摩托車就能越快,還得看駕駛人的能耐。以燕某人那怪獸般的身體素質,騎上他這輛四零零的摩托車,在公路上絕對是所向披靡,稱之為神器都不過分。
姑娘也懶得和這怪物爭辯,進去收拾東西去了。燕飛則是趁機趕緊把摩托車檢查一遍,雖然嘴上說的簡單,不過這可是帶著媳婦兒的,那可不能大意了。
姑娘的東西也簡單,這次回來本來就沒帶大箱子,除了背著的一個小包就是一個大點的包,剛好捆在后邊,還能有點靠背的作用——雖說這摩托車也不需要靠背,反正一坐上去,身體就得朝前傾著。
去養牛場交待黑子過來看著大棚這邊,燕飛就放心的帶著姑娘直奔省城了。
開始的時候姑娘還有些擔心,一個勁兒的喊著慢點,可走了一段路,姑娘就徹底放心了。這人開摩托車也照樣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根本不需要擔心。
而且路上也沒有查摩托車的,收費站都直盯著大車的,哪里顧得上這摩托車。關鍵兩人的裝備比較齊全,都是帶著頭盔,加上這摩托車一看就和普通摩托車不一樣,也沒人攔著問駕駛證的事兒。
等出了萬城市的范圍,才算真正上到了國道之上,摩托車就徹底跑開了。反正后面的姑娘裹得和大熊貓似的,根本不用擔心風吹。
三百公里路真不算遠,也就是以前交通不便,人們出門的少,往往稍微離家遠點就感覺背井離鄉的。實際上跑慣了,這么點路根本不算什么的。
結果摩托車太快也有壞處,到了省城時間還早,徐小燕姑娘擔心道:“進里邊肯定得有查車的了,咱們等天黑再進去吧!”
“放心,看我的!”燕飛大大咧咧地說著依舊不停車,繞著省城轉了半圈,就到了北環了。
找了個路口摩托車就拐進去了,姑娘提心吊膽地看著他開著摩托車,在小巷子里拐來拐去的。走著走著就不知道到底是在哪兒了,一直等著摩托車出了小巷子,姑娘終于反應過來了。
“啊!”姑娘先是發出一聲驚訝,而后就是驚喜。“燕小飛,你挺能耐的啊!”
從一個小路口出來,馬路對面,就是省學院的大門口了,再不遠就是去兩人租住的房子的那小巷。姑娘也是坐著摩托車幾個小時迷糊了,這都到了學校門口,她才剛反映過來。
燕飛得意洋洋,這省城的路他早就記熟了,以前他還不會變小黑鳥的時候,都是變了小蟲子在這些地方飛的,周圍的路況再熟悉不過了。他走的這些地方,基本都是小區學院家屬院等之間的小道,人少車少的地方,根本不用擔心交警會來這些地方的。
校門口對著的馬路中間的隔離帶上,都有留給行人通過的通道。摩托車就這點好,人能過的地方差不多都能直接過去,根本不需要繞到路口去交警眼皮子底下找不自在。
一直到帶著行李放到房間,姑娘還興奮著,這種偷偷摸摸干違法事兒的情況,估計姑娘還沒經歷過呢!而且一路上燕飛把摩托車風馳電掣的,對一直是乖乖女的姑娘來說,可真是覺得刺激無比。
燕飛也是覺得心情不錯,姑娘越高興,車越快,那就抱他抱得越緊啊!盡管姑娘是穿的和大熊貓似的。
放下東西興奮了好一陣子,姑娘才想起來問燕飛道:“現在咱們干什么去?”
“給王師兄打電話,看他今天下午忙不忙?不忙了請他去吃牛排啊!”燕飛早就想好了。“問問王師兄去哪兒買菌種,順便找外國佬,告訴他牛肉要提價。我就知道這外國佬靠不住,果然就是嘴上熱情,實際上是在坑咱們的牛肉。”
“咱們省城本來有錢人就沒香江那邊多啊!他們的牛肉賣不上價格也正常吧?”徐小燕姑娘疑惑道。
“誰說的?那香江才多大,才多少人?咱們省這么大,有錢人肯定也不少的,那外國佬肯定坑咱們了。你沒看省城的小轎車有多少……”
“那你們原來都約定好的價格,你現在忽然提價合適嗎?那不是見錢眼開說話不算話嗎?”
“說話算話那是對咱們自己人,和外國佬講什么說話算話。沒事兒,就是去問問他,他要是能找到說服我的理由的話,那我就不提價了,怎么說剛開始他也算幫忙不少。不過他要是自己都說不出來個理由,那就怪不得我了。”燕飛表示毫無心理壓力。
姑娘見他說的振振有詞,居然有點被他舒服了:“好像也是,不過那老板不是咱們國家的人嗎?”
“那老板不是跟外國佬一家了嗎?當然是向著外國佬的,當初還是這個外國佬說給個高點的價格呢!這漢奸可比鬼子們還可恨……”燕飛是越說越有理。“你就放心吧,提價也沒事兒。外國佬來掙咱們的錢,咱不用和他講什么道義,八國聯軍進京城的時候,那也沒和咱講道義吧?”
“……”姑娘眼看再說他都要為民除奸打倒帝國主義了,還能說什么?
等姑娘不說了,燕飛反而嘿嘿笑道:“反正咱們就剩幾頭牛了,漲不漲價的先不說,我得先嚇唬這家伙一下。讓他提前做好漲價的準備,不然咱們以后再供應牛肉,不就一直虧著嘛!”
燕飛說的一點都沒錯,外國佬看到他拿著的那份合同后,臉上頓時就尷尬起來了。有些扭扭捏捏地道:“那個,親愛的小飛,你知道省城這里的消費水平,是不如香江那邊的。而且你現在供應的牛肉一周才一次,大部分都是給我的老鄉和一些我們認識的朋友……”
“我明白了,你是拿我的牛肉拉關系了是吧?”燕飛隨手把合同收起來,不讓外國佬繼續說下去了。“以前的就算了,今天你要請客補償我一下。但是以后的價格,你還是考慮好再來和我說吧!我可是都給你準備好牛了,再過一兩個月,我就能一天供應你一頭牛的牛肉了,你要是給的價格我不滿意,我就直接供應別處了……”
外國佬被這句話說得更尷尬了!
因為牛肉一周才供應一次貨,所以也就沒有大規模宣傳。來吃的一般都是外國佬和那個女老板的朋友,或者是朋友們的朋友,包括生意上的客戶什么的。這么一來,實際上就和燕飛說的一樣,他們就相當于拿著這牛肉,用來和熟人聯絡感情拉關系了。
至于說賣不上價格,既然來的都是熟人,反正他們進貨價就便宜,也就沒必要直接提高價格了。何況這種賺錢不賺錢都無所謂了——無非最后虧的都是提供牛肉的燕飛。
外國佬倒是未必存心坑燕飛,但是什么事兒都有個慣性,既然已經確定好價格了,而且現在供貨量跟不上,他也就干脆不提價格的事兒了——這也是人之常情,都已經習慣了便宜的價格了,讓他自己主動提高價格,那肯定很少有人會這么干。
當然現在被燕飛提出來,人家還那拿的有合同,那尷尬就是難免的。
看著燕飛讓他看合同都沒讓他看全部,只讓他看價格的價格的部分,明顯是對他不信任,外國佬也是真是沒什么話好說了,只能同意燕飛的要求:“好吧!我會盡快考慮一下這個問題,給你一個答案的。”
等外國佬離開,燕飛才樂呵呵地把合同揣包里,對王久明和另外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說道:“這些外國佬就是靠不住,我一直以為他給我的牛肉價格是挺高的,結果才知道他是在坑我,王師兄劉師兄,你們別客氣,今天咱們大吃一頓,一會兒不給他付賬,把我以前虧的都吃回來!”
今天是周末,給王久明打電話的時候,王久明也沒什么要緊事兒。聽說他要買菌種,直接就把這個劉師兄一塊兒請來了。
實際上這個看起來又黑又瘦的劉師兄身份還挺復雜,聽王久明說原來也是個什么研究所的,后來才停薪留職下海種植雙孢菇。現在應該算是個小老板了,當然說起來都是一個學校出去的,他和徐小燕兩人直接叫師兄,不是顯得關系更親切一些嗎?
劉師兄明顯不像王久明那么善于言談,知道燕飛自己開養牛場,一臉的羨慕:“你自己養牛的話,那條件比我好多了,搞這項目比我有優勢多了……”
“劉師兄種了多少畝地的啊?我先買個兩畝地的菌種,你那里有的吧?”燕飛開口問道。
“慚愧慚愧!就不到三千平方的面積,不到五畝地……”劉師兄聞言連聲謙虛。“菌種我今晚上回去準備一下,明天你就可以拿,這你盡管放心。”
“哦,才五畝地,那是不多啊!”聽到劉師兄說只有五畝地,燕飛點點頭。“不過我現在也沒準備多弄,先蓋兩畝地的棚子,回頭種好了再說。對了劉師兄,這東西要是種好了,一畝地能掙多少錢啊?”
于是,劉師兄也尷尬了。
尷尬的原因也很簡單,剛才人家說五畝地的時候,口氣是謙虛了點,可實際上還是有點自傲的。在省城邊上租地種植,租地價格也肯定不會太便宜,何況什么東西都得買,人工也不便宜,那投入成本和他在小鄉鎮能一樣嗎?
結果燕飛順著人家的話就說五畝地不多,可是真有點當面打臉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