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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大宴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隨身帶個侏羅紀

  別看燕飛在準備辦宴席前忙得不亦樂乎,可真正等到了請客的當天,他反而成了最閑的。

  馬永明坐在養牛場大門口的一張小桌子后面,執筆記錄來的客人姓名、和燕飛的關系以及帶來的禮物;馬超和黑子在旁邊負責清點禮品錢數入賬。

  旁邊坐著的還有燕飛的親舅舅林秀清和他表哥林海虎,加上徐小燕的一個表親。這幾個包括黑子馬超等,都同時肩負著向馬永明介紹來的人都是誰,和燕飛什么關系的。

  當然大多數都是自報門號,也不需要介紹。他們同時負責遞個煙簡單接待一下。

  正式負責接待的則是門里面站著的燕飛的爸媽燕文海夫婦,旁邊還跟著幾個親戚,負責來人了就帶進去,安排好席位。

  而燕飛則是極其沒有存在感的在最后面站著,有些無聊地陪著個笑容,反正來的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只管遞上笑容就沒錯。

  實際上他還肩負著最重大的責任,就是代表徐小燕了,這姑娘就不用出來了。不過也沒閑著,躲屋里和兩個姐姐還有向蕊以及燕飛的親舅媽,在里面一起應付著一群七大姑八大姨的親戚。

  院子里重新搭了個灶臺,請來的大廚就在那里忙碌,院子里也扯了個棚子擋著火辣辣的太陽,下面就是擺好的桌椅板凳。

  燕飛的姥爺紅光滿面地就在這場子里跑來跑去,只要有人來他就招呼幾句,算是居中策應。

  像燕超這種小孩子,那就撒歡了,這種喜事的宴席上,熊孩子們可以盡情撒野。就和過年似的,說錯話了叫童言無忌,摔碎了盤子碗了就叫歲歲平安,只要不掀翻桌子基本不會挨打,美得很。

  至于說養牛場的狗那就倒霉了,難得地被拴了起來,老老實實地趴地上,看著遠處的灶臺流口水。

  外邊還真有誰都不認識的來湊熱鬧,一個中年人帶著孩子就過來問了:“幾位問下,這是考上省大的那同學的喜宴不是?”

  馬永明就趕緊介紹:“是啊是啊,你是?”

  這人一邊掏禮錢一邊就說了:“我們孩子也上高中,這不是過來沾點喜氣嘛!”

  還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有點冒昧了,就是圖個喜氣。聽別人說這是養牛場,走過來也沒聞到味道,還以為走錯地兒了呢!”

  燕飛聽聽這話,在他的‘治理’下,養牛場真是干凈得很。

  一是地方夠大,原來這大門口到內院中間,可還是能種麥的田地,地方大著呢!二來牛的數量又不多,隔三差五的牛糞就有人來清理走。三來就是地理位置好了,這地方兩邊三面都是水,平時河風不斷,真的沒什么味道。

  這中年人一說,大家也都理解,看著中年人后面那孩子一臉的不情愿,黑子就趕緊站起來開始招呼。

  這樣的客人最好安排,真的就是來圖個喜慶沾點喜氣,席位什么的都不在乎。只要過來吃了這頓飯,就覺得好像自家兒子以后也能這么風光的辦一次一樣,哪怕沒吃飽都是美滋滋地回去的。

  還有更好安排的呢!

  打著竹板的唱著就過來了,人家也不慌,非得唱完才算。不但能把祝福的詞都唱得符合考上大學的喜宴,還有一連串的恭維。

  這樣的就是給點東西就行,不過聽人家賣力唱這么半天,你也不好意思拿給人家東西少了不是?

  而且人家拿了東西也不走,在門口還要再唱一陣子,哄個氣氛,熱鬧熱鬧,算是回報。

  總之就是這么熱熱鬧鬧的,到開始上菜的時候,一大串的鞭炮纏在竹竿上,有人舉著有人點火。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一響,就是表示大家趕緊各就位,馬上飯菜就上來了。

  如果是別的宴席,主家一般這時候就是趕緊趁這個功夫,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因為接下來,就該輪著桌去敬酒了。

  但是今天這情況就特殊了點,敬酒的事兒先不著急,還有個更重要的事兒要先辦好。

  就是燕飛和徐小燕訂親的事兒,這事兒其實沒什么好說的。彩禮錢都說好了,結婚還早,現在說什么也沒什么意思,但是流程就必須走一遍,雙方家長各自一起說一些體面話,以后多多包涵多多照顧等等。

  實際上這兩家連這些話都省了,都多少年的鄰居了,誰還不能不知道誰,浪費那幾句話干什么?

  說不上幾句就沒啥說了,接著互相勸上幾句吃菜,實在沒話了,再坐著也挺尷尬,燕飛的父母就干脆帶著他們出去敬酒了!

  這會兒敬酒的話,徐小燕姑娘就沒那么自在了,她是必須得出來的。不要求她挨個敬酒,但是燕飛敬酒倒酒的時候,她必須的跟著。

  本來應該是燕文海夫婦先敬一圈后,燕飛再繼續的,不過這規矩也是可以改的,因為燕飛不認識的人太多了,干脆就一起了。

  還會有幾個關系好的親戚幫忙跟著,說個話捧個場,烘托一下氣氛勸個酒什么的。

  對于勸酒的規矩,那就是五花八門,反正大家也都能找到自己不喝酒或者讓你喝酒的理由。這些燕飛就純粹是門外漢了。

  不過不怕。

  什么規矩到了燕飛這里,那就簡單多了。

  你說我得先干為敬,沒問題,你說吧,我喝多少合適?你說后面跟著的俺媳婦兒也得喝,那也沒問題。燕飛別的不知道,至少知道男人可以替自家女人喝酒的規矩,是到哪兒都行得通的。

  既然我可以替媳婦兒喝酒,那你還說吧,我得喝多少?

  開始的時候,燕飛爸媽和周圍幾個幫忙的親戚都一臉擔心,連連勸燕飛不要多喝,后面人多著呢!

  可是走了兩桌就不勸了,徐小燕還從一開始就在他后邊不停扯他衣服,就是想讓他少喝,結果這會兒也不扯了。

  這家伙基本是有人能想出來‘道理’我就喝,一點不會拒絕,杯到酒干,利索得很。

  實際上這時候三岔河這片兒,酒桌上的規矩真的是不怎么好,就是使勁勸著喝,以灌醉別人為榮。不管你喝什么樣兒,反正只要還能端的起酒杯就得喝。

  君不見過年的時候,大雪天里,路邊的雪溝旁經常見到自行車扔一邊,人躺雪溝里睡覺的;至于說早上出門走親戚,晚上半夜才一臉迷糊地回家的就更多了。

  酒桌上從不缺少起哄的,但是有一條,誰勸的酒人家喝了,你也得一點不少的喝同樣這么多。所以遇到燕飛這樣的怪物,那就算他們倒霉了。

  原本燕飛還有點怕喝醉,說實話他整天聞酒味不少,可是要說喝,還真沒怎么喝過。也就是以前爺爺睡覺前喝兩杯的時候,偶爾他湊上去嘗一點。

  不過喝了幾杯下肚,就發現這玩意兒到肚子里,根本沒什么反應啊!

  那肚子原本裝起肉來就是個無底洞,現在裝起酒來看來也不含糊,反正盡管往里面倒,半天了也就是感覺微微有點發熱。

  后來看燕文海都支撐不下去了,燕飛干脆連燕文海的酒也替了。

  這下有人不滿意了,就有人站起來說話:“小飛要是替你爸喝,那你得喝雙份的才行。替媳婦兒我們都沒話說,連你爸都替了,這雙份是肯定的了。你喝多少,我們喝一半。你看著辦吧?”

  起哄的不少,都是嚷嚷著要燕飛喝雙份。

  有人是純粹跟著起哄,想看看燕飛到底能喝多少,反正各種心態都有。也不乏有些年輕的同輩人妒忌,看人家年齡不大,后面跟著的那大學生媳婦兒如花似玉,眼紅也正常。

  這情況到哪兒都一樣,沒啥說的。不一樣的是別人家的待客敬酒的都是拿的酒瓶,燕飛這里不是,直接上小酒罐了。

  所以燕飛也不等父母開口,直接一舉小酒罐:“行,連我和我媳婦兒的也算上,有多少算多少,就這么多了。”

  罐子里剩的不多,也就二斤多酒了,亮了一下罐子里的酒讓大家都看見,直接就舉著罐子往肚子里倒了。

  不能叫喝,真的就是倒了。從罐口湊到嘴邊開始,喉嚨都只是微微一動,那罐子里底就仰得越來越高,一轉眼就快豎起來底朝天了。

  旁人都是愣著看他往肚子里倒酒,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老成點的就趕緊勸他慢點喝。生怕這孩子被人一激將,喝出個好歹來!

  結果沒等人家勸上兩句他就倒完了,倒完之后也沒啥反應,肚子也還是那樣平平一如剛才。從旁邊人手里再拎一罐過來,就開始倒酒了。這次不是往自己肚子里倒了,是給別人倒酒杯里。

  一看他的架勢,剛才起哄的人就都服軟了!

  不服不行,自家的糧食酒喝的時候口順,喝過之后不擔心頭疼。但是也有一點,后勁兒來得大,而且特別持久。

  燕飛喝著沒事,別人誰敢這么來一下,能直著走路走出養牛場大門口的估計不多,甚至能當場還能站著的都不會太多。

  有了這么二斤多酒下肚,再往下敬起酒來,那速度就快多了。

  等到最后流水席的時候,這些桌子上安排的,小輩分的人多,也就是年輕人居多,更有些干脆就屬于是狐朋狗友的,本來是最愛起哄也最容易起哄的。可是看過燕飛喝酒后,都是老老實實地等著人家來敬一杯酒,話都不敢多說了。

  每一桌都是等燕飛敬完酒走后,都有人起哄嘲笑桌上的某些人:“那誰誰,你不說咱扛大石不行,喝酒肯定喝得過嗎?”

  或是“某某你不是說自己找不來大學生媳婦兒,準備和小飛在酒桌上一決高下的嗎?”

  被打趣的人這會兒則是半句話都不多說,只管悶頭吃菜,好像別人說的不是自己一樣。

  不論什么事兒辦酒席,總有些不太受歡迎的客人。

  就是那種一喝酒就不知道自己誰,不喝到舌頭打轉走不動路誓不罷休的那種人。還有就是些酒后愛鬧事的,同樣更是不怎么討人喜歡的。

  平時這些人都愛吹噓,喝個二斤三斤沒事兒,能喝。今天見了燕飛喝酒之后,愣是都提不起興趣來了,倒是剛好,整個酒宴也算一團和氣,也沒出什么意外。

  當然這也和燕飛前面的準備工作做的好有關。

  旁人家待客辦酒席,都是精打細算著買多少菜割多少肉,燕飛不是。

  他是直接把大肥豬先殺一頭,雞啊魚啊的這些更是隨便廚師用,其他各種菜更是只有用不完,沒有不夠用的。

  實際上花錢買的菜真不多,來拉牛糞的那幾戶人家都是周圍村子里的,不少還就是種菜的,那能少得了這些東西嘛!知道燕飛準備待客,誰還不多少送來點,加上親戚朋友們幫忙送來的,不是夠用,是太夠用了。

  當然這年頭這些綠色蔬菜,說實話喜歡的不多,那大肥肉和雞啊魚啊才是讓大家真正滿意的。看著不遠處的大水坑里游的魚,案板上沒用完的大塊豬肉,所有的客人都可以放心地,盡可能地放開了肚皮隨便吃,吃得是格外的安心。

  光靠吃肉都能管飽的宴席,這年頭有幾個吃過的?誰還會不滿意?

  至于說喝酒喝得少了,那也是你自己不喝,屋里面酒缸一大排,你自己怕丟人不敢顯擺你那點小酒量,怪得了誰?

  忙忙碌碌就是到后半晌了,客人們也都開始逐漸各回各家了。

  走也不讓人空手,一家不說多的,半斤一斤肉還是有的,不夠了還有魚,一條就夠全家飽飽地吃上一頓了。誰家愿意帶的,還可以帶點剩菜回去熱著吃,這年頭帶剩菜的多了,不算啥丟人的事兒。

  總之吃好喝好,所有客人都是滿意地回了家,這宴席就算是成功了!

  等到客人全部離開,旁人幫忙收拾了院子里的桌椅板凳帳篷,除了那個壘好的灶臺還沒來得及拆掉,很快養牛場就又恢復了原樣。

  站在空蕩蕩的場地中央,看著旁邊從中午開始,臉上紅暈就一直未散的姑娘,燕飛忽然就覺得,似乎從這一刻起,有些東西就變得,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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