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合臺此時的瞳孔里只剩下滄州城頭和壕溝前不斷冒起來的火光。
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奴隸兵一的沖過去,最后一的消失,在一刻,他忽然感覺觸手可及的滄州城那么遙遠。
“回去,回去!都給我回去!”
又一波奴隸兵潰敗回來,他們再也不愿意沖鋒,尸體橫飛的場面擊破了他們心里最后一絲防線。
庫哈拿著拿馬刀在戰場上來回奔走,馬刀每一次揮舞就會帶走一條奴隸兵的性命,但是這仍然止不住逃回來的奴隸兵。
骨朵的目光深沉,上次他也參與了滄州之戰,比起上次,此次滄州城頭的火炮數量更多。
而且擺在壕溝前的投石機也更多了,投石機間又出現了三十門火炮,這些火炮一直沒有發射,黑洞洞的炮口幽深而恐怖。
骨朵明白,這些火炮中的炮彈更為致命,上次進入城門的騎兵就是死在這種火炮下。
滄州城頭,蕭銘默默看著下面的攻防戰,火藥罐的爆炸如同開始在草原的上烈焰之花,美麗但是十分致命。
一的火藥罐投射,讓沖過來的奴隸兵尸骨無存,即便幾個僥幸進入壕溝,也被把手壕溝的士兵擊殺。
“現在蠻族只能拿命來填壕溝了。”牛犇道。
五百米長的壕溝圈,蠻族的騎兵根無法通過,現在只能依仗奴隸兵進行沖擊。
展興昌道:“此次我們不求勝負,只求一個拖字,就等草原上傳來好消息了。”
蕭銘點了點頭,戰場上的混亂他也看見了,這次一場兇猛的火力讓奴隸兵不斷潰散,蠻族的后方甚至出現了騷亂。
畢竟這些奴隸兵從來不和蠻族一條心,不過是攝于蠻族的脅迫。
現在在死無尸,還是留下尸前,他們必須得做出一個選擇。
三人正著,忽然蠻族的進攻停了下來,蕭銘看見蠻族的隊伍里似乎出現了混亂。
他立刻拿起望遠鏡,只看見蠻族騎兵正在和一群奴隸兵在混戰。
“殿下,有奴隸兵反了!”牛犇驚喜道。
展興昌也拿起望遠鏡仔細看了起來,的確,一些穿著破舊的奴隸兵正在和蠻族騎兵混戰,火炮和火藥罐的恐怖終于讓這些奴隸兵對蠻族的怒火達到了極限。
既然都是死,他們自然要將怒火發泄到蠻族身上。
“怎么辦?”展興昌問蕭銘道。
“靜觀其變。”蕭銘道,此時還不能貿然出擊,畢竟這只是混亂,估計只有幾波奴隸兵在反抗。
若是此時放棄防御趁機進攻,恐怕會被蠻族抓住機會。
果然,很快叛亂被鎮壓下去,但是蠻族沒有再次進攻,而似乎是在整肅奴隸兵。
“耗吧,咱們現在最不怕的就是消耗。”蕭銘淡淡道。
牛犇聞言點了點頭。
此時,蠻族大營。
察合臺目光陰沉,剛才一伙千人的奴隸兵拒絕進攻,并且突然襲擊騎兵,雖這千人很快被鎮壓,但是這種從未出現的狀況也讓他不得不認識到一個問題。
只是三個月的時間,滄州城的防御能力又上升了一層次,現在齊王的軍隊已經敢于在野外利用壕溝和他們作戰,而這大渝國從來沒有的。
而他自認為,他從未見過如此難纏的軍隊。
這時他終于相信了貝善的話,未來的戰場屬于火藥。
“暫停進攻。”察合臺這時下達了命令,此時他終于體會到古爾泰當時的心情。
奴隸兵也是部落的實力之一,如果這些奴隸兵被消耗干凈,他們就只能自己沖鋒了。
“旗首,不打了嗎?”庫哈眼中的仇恨一日勝過一日。
此時他只想殺入滄州城為自己的妻子報仇。
骨朵道:“繼續沖下去也不過是白白葬送奴隸兵。”
“這些奴隸兵的命來就不是命,送在多又有什么關系。”庫哈紅著眼睛道。
骨朵怒道:“愚蠢,我們的目的只是為了摧毀城墻,若是因為在這折損太多的兵力肯定不值得,貝善臺吉也不會高興的。”
察合臺看向骨朵,這正是他現在心里想的,如果破壞這道城墻的代價太大,他是不愿意繼續的。
畢竟最后的結果是他損失大量兵馬只是毀了一道城墻,而大渝國的軍隊完可以在一個月內再次修建起來,這樣計算下來,十分不值得。
所以,他暫時停止進攻,準備派人將現在的情況告訴貝善,如果貝善仍舊要求繼續攻城,他也會只能繼續服從命令了。
畢竟他雖然是貝善的人,但也有自己的私心,若是血狼部落因為淪落成為呼延陀部落,那么自己也很快會被貝善拋棄。
蠻族停止進攻,滄州城頭的炮火也停息了下來,雙方相隔一里之地相互對峙。
夜晚很快降臨,壕溝中的士兵沒有放松警惕,他們還記得當初蠻族的夜襲,因此更為專注,不過這一夜似乎很平靜,蠻族沒有發動進攻。
而第二天,蠻族依舊沒有如何動靜。
不過,蠻族不動,魯飛等人卻一直在動,有了上次的經驗,兩只騎兵在草原上更是游刃有余。
而且,蠻族舉大軍攻打滄州,后方空虛。
只是因為上次的襲擊,蠻族部落的斥候倒是經常在外巡邏,提防大渝國的軍隊突然襲擊。
所以,這次進入草原,魯飛拋棄了上次的夜襲,而是采取了暴力襲擊,一旦發現弱的部落,騎兵直接進行沖擊。
即便被斥候發現了,此時他也不給斥候回去通風報信的時間,因為蠻族斥候到了營帳,他們就緊跟而至,雖不能部殲滅,但是總能夠將一個部落中的蠻人殺個七七八八。
這次他們的目的不同于以前,主要是為了逼迫蠻族軍隊回防,因此不求殲,只追求效率,僅僅兩天的時間,雷鳴和魯飛的隊伍便襲擊了十來個蠻族部落。
一時間血狼部落風聲鶴唳,大渝隊再次出現的消息迅速傳開,部落紛紛派出人去滄州城求援。
而且這次他們發現襲擊他們的騎兵人數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