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彌漫,聞之令人作嘔,一個剛剛成形的血人出現在了眾人的包圍之中。
雖然血人面容尚且模糊,無法辨別容貌,但它手中拿著的那把血色鐮刀卻令在場的眾人印象深刻,不久前,那突然到來的黑袍少年,如入無人之境,差點將葉無晴殺死的一幕,立刻在眾人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不好,快阻止它!”
有人驚聲尖叫。
有人則早已做出了行動。
這血人離石小白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若是暴起襲擊,誰能抵擋得住?
但這血人的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度凝固成血塊,似乎還沒有徹底“復活”過來!
沐月笙一直緊繃著神經,所以最先反應過來,一道粗壯的冰藍色電光自她腳下,如同蟒蛇一般從地面竄出,襲向了血人。
造紙農反應同樣不慢,長槍已經朝著血人刺了過去,槍出如龍,化作一點寒芒!
“轟!”
兩道攻擊先后夾擊,血人仰頭嘶吼一聲,撐起一道血色護罩,硬生生將其防御住,但那血色護罩如同水幕般波動了幾下,似乎守得有些吃力。
“它很虛弱!”
“它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上啊,滅了它!”
眾人紛紛反應過來,舉起手中武器,朝著血人開始了狂轟濫炸式的攻擊!
“轟轟轟”
血色護罩不斷閃爍波動,最終轟一聲支離破碎,但那血人此時已經全身凝固成血塊,一層鮮嫩的肌膚剛剛覆蓋到了一半左右。
“快一點,它快完全復活了!”
“媽呀,這是什么鬼東西?好惡心啊!”
“我已經渾身起雞皮疙瘩了,快滅了它吧!”
血人此時的模樣仿佛被剝掉了一半的皮膚般,血塊已經化作黏稠的血肉,令人看了幾欲作嘔。
沐月笙眉頭輕皺,射出一道比以往還要粗壯得多的極電光炮。
造紙農神色冷峻,刺出霸王一槍,巨大槍影霸氣十足。
風元鱗哇哇大叫著,手里出現一面銀色盾牌,他沒有遠程攻擊手段,卻又不敢離血人太近,竟是將手里的盾牌當成暗器砸了過去!
劉語拂塵一揮,隱約中似有一股飄然仙氣,他大喝一聲,“妖孽,受死!”,忽然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符篆,朝著血人扔了過去!
安墨吹奏笛子,笛聲悠揚,眾人聞之精神愈振奮,而血人聞之,忽然變得更加暴躁。
周楚楚皺起眉頭,一幅要吐的表情,憤怒地甩出鞭子,洶涌的力量抽向血人。
在最里層的新人紛紛朝著快要完全復活的血人毫不留情地出手,那黑袍少年實在太過強大詭異,眾人不敢想象它復活之后,會做出怎樣的事情,此時自然是要全力阻止。
“轟”
爆炸聲連綿不絕,塵土飛揚,遮蔽了視線,忽然有人驚呼一聲。
“血人不見了!”
果真,在那飛揚的塵土中,血人模糊的輪廓在眾人狂轟濫炸中突然消失了!
難道又被他們炸成了一灘血水?
但朝地面一看,只有斑駁的點點血跡,哪里有什么血水?
“死了?它被我們徹底滅了?”
眾人眼睛一亮,想到了這種可能,頓時覺得驚喜萬分,沒想到這血人復活時這么弱小!
突然有人驚聲道:“不,它還沒死!你們快看那里!”
眾人順著那人指出的方向看去,卻見遠處地面上,有一片如同地毯一般的鮮明紅色,那紅色地毯乍看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但認真一看,卻能看出,這是一灘血水!
而這灘血水不知何時,從眾人的包圍圈中鉆了出去,此時竟然正以極快的度在地面中移動,向遠處瘋狂逃竄!
“怎么跑出去的?”
“它快跑了,快追啊!”
“不能讓它跑了,否則它等一會完全復活過來,我們誰也擋不住!”
新人們亂成一團,最外圍的新人連忙追了上去,但那灘血水忽然在移動到一半的時候鉆到了地里面,眾人一下子不知道它跑向了哪個方向。
“操,這怪物居然還會遁地?”
“完了,追不上了!”
“擦,這怪物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完全復活過來,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場面一片混亂,眾人皆是感覺到了一絲壓抑的氣氛,守護石小白想要劃下完美的句點,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這一箭,蓄謀已久,苦等很長的時間,它朝著石小白肩膀的生命徽章射去,度快如閃電,意圖昭然若之!
但幾乎沒有人現這一支弩箭的突然射出,就算現了也根本無法做出反應。
那弩箭下一瞬間就要刺在石小白的肩膀上,它會在射中目標時爆炸,必定能夠炸碎那枚徽章,或許還能將沒有任何防備的石小白的肩膀炸得支離破碎!
但那又如何?
人群中,一名新人嘴角露出了一絲得逞的冷笑,悄然往后退,他處在人群的中央,既不會離得太遠,也不會離得太近而難以逃跑。
當爆炸聲響起的那一刻,眾人將會驚慌到極點,那時,他可以從容逃出,三秒之后,他就會傳送到第六層!
觸犯眾怒又如何?
試煉之地本就是競爭之地,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為勝利而不擇手段,沒有任何錯!
弩箭疾射,有眼尖之人現了那近乎透明的軌跡,但尖叫聲還沒有破開喉嚨,弩箭已經抵達了石小白的肩膀處!
一只手突然伸出,握住了那根弩箭!
那是一只白皙纖細的手,一層冰藍色的電光纏繞在她的五指之間,弩箭的箭鋒離石小白的肩膀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轟!”
弩箭轟然爆炸,但那層冰藍色的電光如同牢籠般將就要擴散的爆炸完全包裹住!
爆炸在那冰藍色的牢籠中如暴躁的野獸,幾欲掙脫,但最終卻連幾厘米的距離都沒有波及到,在冰藍牢籠中熄滅。
一道道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只見,那只握住弩箭的白皙纖細的手已經被炸得鮮血淋漓,好幾處焦黑。
即使用靈能硬化護住自己的手,但完全將爆炸壓縮進來,這只手承受的爆炸威力是幾何倍的增加,哪里能夠防御得住?
這只手的主人,此時該有多么疼痛?
眾人順著白皙的手看去,卻見那名一只待在石小白身旁的茶色短少女,臉上不僅沒有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是一幅松了一口氣的神情。
沐月笙心中松了口氣,差一點就出事了,若非她在最混亂的時候依然將心思警惕著四周,提防有圖謀不軌的新人暗中偷襲,這一箭真的很難防住!
石小白差一點就出事了!
想到這一點,沐月笙便覺得十分后怕,立刻又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著四周。
慢慢地,終于有時間去理會右手處傳來的疼痛感,沐月笙只是轉頭看了一眼,眼神漠不關心,仿佛那并不是自己的手一樣,立刻便用憤怒而警惕地目光掃視眾人,低聲道:“是誰?”
眾人驚醒,頓時心頭生出無盡的怒火。
“操,是哪個混蛋!”
“媽的,是哪個卑鄙小人偷襲?”
“果然有些賤人不是真心留下來的,太無恥了,不能輕饒他!”
場面又是一片混亂,但那么偷襲的新人實在是隱藏地極好,他在射出弩箭的時候選擇了周圍人都看向血水逃出方向的時候,并且弩箭藏于袖子之中,根本沒有顯露出來。
那名偷襲的新人與其他人一樣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一時間根本沒有人能夠將他找出來。
就在這時,一名看上去很溫柔的少女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徑直向沐月笙走去,踏進了離石小白十米的距離之內。
沐月笙立刻眉頭一皺,冷喝一聲:“站住,不許過來!”
眾人連忙轉頭,用審視的目光看向那名少女。
少女連忙站住,用溫柔的語氣說道:“你誤會了,我是學醫的,我只是想治療下你的手。”
沐月笙搖頭道:“不需要!”
少女急忙道:“不,你的手必須馬上治療,否則傷勢惡化就而且就算傷勢不惡化,如果不好好治療一下,很可能會留下傷疤,你的手這么漂亮,我想你應該也不希望自己的手留下傷疤吧?讓我治療一下,很快的。”
沐月笙聞言,再次堅定地搖頭道:“不需要,你退回去吧。”
少女眉頭深深皺了起來,輕聲道:“為什么這么固執?”
沐月笙認真地看了少女一眼,說道:“因為我不相信你!”
沐月笙說完,環顧了一下眾人,沉聲道:“應該說,我不相信你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我不知道你們哪一個人是真心想要保護石小白,哪一個人又是虛情假意,時刻準備著偷襲,哪怕你裝得再像再誠懇,我也不會相信。因為,我不能相信!哪怕只有一點點風險,我也決不能拿石小白的前途甚至肩膀冒險!所以,如果誰踏入十米之內,我會自動將他視為敵人,你們若是真心為了石小白好,就安靜地站著,時刻警惕你們身邊的人,這就是最大的幫助。我的手不要緊,和石小白比起來,一點傷疤算什么?”
少女張了張嘴,深深看了沐月笙一眼,沉默地退了回去。
眾人心情頓時有些壓抑,看向沐月笙的目光充滿了敬佩。
就在這時,一個賊眉鼠眼的新人眼睛咕隆一轉,忽然大聲道:“你總說不相信我們,但我們又為什么一定要百分百信任你?我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憑什么你從一開始就站在石小白的旁邊,甚至不許其他人靠近?誰知道,你是不是也是裝出來的?想等大家都放松下來的時候,偷偷把死亡徽章破壞掉?既然你不相信我們,我們為什么要相信你?大家說,是不是?”
此言一出,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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