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對一臺大型機械在短時間內完成拆解,也可以按照自己的要求,把各種零件進行組裝。至于所謂的“駕駛技術”,當然只是廖秋的吹牛皮資本。他其實根本不會開飛機。但是飛機被他操縱,相當于他的附庸。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也就按照廖秋的意愿在空中飛行,或者降落。
聽完廖秋的際遇,劉天明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我明白了,這大概就是你的異能。你的戰斗技能沒有得到強化,還是停留在變異初生階段。但是你可以操縱機械,你可以命令它們為你服務。”
“就是這樣!”
廖秋高興地捏了個響指:“頭兒,這架飛機原本已經報廢了,是我讓它重新飛起來。嘿嘿嘿嘿!我厲害吧?”
劉天明笑了,同時想到更多的問題:“宇宙空間站是怎么回事?難道,你在地面上還能進行操縱?”
廖秋搖搖頭:“距離太遠了。我只能感應到它的位置。當然,空間站里的某些設備我可以控制。比如對地遙感裝置,攝像頭,或者是太陽能電池板……可是這種感應很模糊,有時候甚至無法定位。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應該是你的進化等級不夠。”
劉天明指出了問題關鍵:“你的這項能力很不錯,要是運用得好,說不定可以成為整個團隊的后勤供應系統。”
廖秋笑了。
他喜歡得到來自熟人的夸獎。尤其是劉天明。在廖秋看來,這種夸獎的重要性僅次于生物營養。
在劉天明面前露了一手,廖秋很是興致勃勃:“頭兒,我們接下來去哪兒?是不是成都?”
劉天明點點頭:“是的,那是下一站。”
說著,他側過身子,注視著車窗外面的世界。
事情變得越來越復雜。
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在野外宿營的感覺不是很好。夜里仍然很冷,濕度也比較大。盡管地面上鋪著塑料袋,還點起了篝火,人們還是覺得沒有在房間里睡覺那么舒坦。
也有一些值得高興的事。
楊桂花起的很早,她帶著團隊里的幾個女人在周圍野地里挖薺菜。這東西很嫩,非常新鮮,在附近河水里漂洗干凈就能生吃。對于長時間服用維生素藥片的人們來說,這簡直就是春天賜予自己的最佳禮物。
謝坤手下掌管著一隊人。自己的男人手中有權,楊桂花也就成為女人當中的頭目。說實話,她不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也從未想過什么管理。楊桂花只是覺得大家一起做事情不那么累,也很有意思。更重要的,還是安全上有了保障。
采摘和清洗薺菜的工作沒有占據太多時間。團隊的整個運作都會按照預先制訂的計劃進行。跟隨者們把各種物件裝上卡車,楊桂花和女人們把裝有薺菜的籮筐擺在最上層,然后跳進車廂,像寶貝一樣牢牢扶住。
發動引擎,車隊緩緩上路。
車廂里空間不夠,跟隨者們只能輪流交換著乘坐。沒人對此有所怨言,雖然要走上一段,卻總比一直走下去要好得多。
謝坤與妻子坐在一起,摟住楊桂花的肩膀,用溫和的聲音問:“怎么,想吃餃子?”
楊桂花使勁兒點點頭:“劉隊長那天不是說了嘛,咱們這一路上都很辛苦,既然沒辦法過上年三十,就會在后面找一天好好補償大家。”
劉天明的確是說過這樣的話。
中國人對于過年有著特殊感情。除夕那天,正好是離開樂山醫院,前往成都的時候。附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住處,總不能讓新年慶祝在野外進行。
楊桂花覺得今天應該可以找到房子宿營。正好挖了不少薺菜,卡車上還有面粉,可以用罐頭肉混合著包一頓餃子。
這種事情想想就讓人期待。
“我們會越來越好的。”
謝坤用力握住妻子的手,臉上露出微笑:“劉隊長說了,就算是以后有女人懷孕,也有了好出去。看到昨天上飛機的黃河他們了嗎?就是因為李潔馨懷孕了,他們才坐著飛機離開。以后要是你有了孩子,也是一樣的待遇。”
楊桂花滿面驚喜:“真的?”
謝坤比任何時候覺得幸福:“呵呵!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成都是個很大的城市。
雖然只是進入了城市外圍,就已經讓人感受到規模。
廖秋的特殊異能非常管用,他駕駛直升機在前面探路,給車隊減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在他的引導下,車隊避開各種障礙,開上了公路。
這里是雙流機場通往市區的新開發地區。
劉天明選定了一座大廈作為宿營地。短途通訊器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廖秋在空中可以看得更遠。徘徊在附近的兇尸數量不是很多,卻會帶來麻煩。按照他的指引,人們分成一個個戰斗小隊,把潛藏在周圍的兇尸逐一滅殺。
這里是一幢居民住宅樓。
站在樓下,劉天明沒有發現有存在的信息。
鄭小月和他順序走進敞開的單元門,從一樓開始,逐層進行清理。
這是從病毒爆發初期就使用過的老辦法,非常管用,效果不錯。
一樓住宅的門開著,里面一片安靜,沒有活人或者兇尸存在的痕跡。
二樓也是如此。
三樓仍然房門大開。
四樓、五樓……一直沖到頂層,情況還是沒有什么變化。
沒有人,也沒有兇尸。
地面的血跡早已干涸變黑,各種不同死狀的人類尸骸表明災難沒有對這里有過疏漏。該發生的一切都在繼續著,病毒不會對任何人特殊照顧,也不會因為某人強大或者弱小有所挑剔。
鄭小月對此覺得奇怪:“沒有兇尸,所有房間門鎖都是從里面打開。這有些說不過去啊!我們以前住過的那些地方,房間里或多或少都會有幾頭怪物。怎么這一次什么也沒有發現?”
劉天明想起了自己和田光耀之間的談話,還有關于變異生物正在進化的問題。
“它們正在變得聰明。”
低頭看著面前那扇敞開的房門,劉天明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它們還會繼續演變,它們將學會更多的技能。”
鄭小月有些不寒而栗:“它們……會不會變成我們現在的樣子?”
“有這種可能。但是我也不確定。”
劉天明努力強迫自己去想一些值得高興的事情:“別管那么多了。我們今天要把大飯補回來。辛苦了那么久,大家也該放松放松。”
安排了警戒人員,把車輛和飛機停放在安全隱蔽的位置,人們就開始清理房間,準備晚餐。
卡車里卸下了幾箱白酒,都是沿途從各個店鋪里弄來的雜色品種,什么牌子都有,品質也有區別。價格便宜的全部都是酒精和香料勾兌而成,這玩意兒喝下去不會致命,也能讓酒鬼暈暈乎乎麻醉好一陣子。滿滿當當的箱子里偶爾可以看見茅臺、劍南春、五糧液之類的高級貨。它們最初從超市或者商店里弄來的時候數量很多。好東西人人都喜歡,自然也就成為最先被消耗掉的東西。
楊慶國從紙箱里拿出一瓶劍南春,用力擰掉瓶蓋。
豐富的人生閱歷是一種珍寶,楊慶國很明白應該如何與其他人打交道。無論對方是誰,熟悉或者陌生,身份與階層,富裕或者貧窮……他抿了一口白酒,順手把瓶子遞給站在旁邊的一名跟隨者。那個男人先是有些發愣,隨即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微笑著接過酒瓶,學著楊慶國的模樣抿了一口,繼續把瓶子傳給下一個。
核心隊員與跟隨者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群體。
包括劉天明在內,大家都很清楚:僅僅依靠自己的力量,很難在這個前途未卜的混亂世界走下去。
用“拉攏”這個詞來形容兩者之間的關系,可能不太好聽。“聚集”、“號召”之類的名詞就不會引起反感。其實,兩者之間的意思沒什么區別。
酒瓶在跟隨者之間不斷傳遞,劉天明成為了第十七個接過瓶子,并且喝酒的人。
把瓶子遞給下一個的時候,他微笑著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晚上冷,隨便喝兩口暖暖身子。我也很想敞開喝一頓,但是這樣很危險。我們得保持清醒,至少要拿得動槍,能夠跑路,不會被變異怪物咬破了屁股。”
話一出口,周圍頓時響起了哄堂大笑。
團隊首領可不是孤傲冷漠的存在。那樣做,簡直就是天底下最愚蠢的白癡行為。
人人都喜歡在寒冷時候靠近暖烘烘的火爐,沒人愿意緊貼著一塊永遠不會融化的冰。
劉天明沒有在跟隨者之間多呆。他從紙箱里拿出幾瓶酒,轉身朝著遠處的一名警戒人員走去。
既然說了今天要補過新年,就必須讓每個人都覺得安慰和溫暖。這很重要,也是讓別人對自己死心塌地心甘情愿賣命的秘訣。
團隊里現在只有幾十個人,很容易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