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明一直在后面壓陣。
郭勇志終究是沒有什么耐力,他的沖刺最多持續了十五秒。劉天明輕而易舉超過了他,閃身躍進車廂。
黃河把步槍放在旁邊,看了一眼剛鉆進副駕駛座位的鄭小月,又轉身看看坐在后面的劉天明,問道:“要等等他嗎?”
不知道為什么,黃河覺得自己很清楚劉天明的想法。至少,明白他現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近處的行尸已經被殺光。盡管郭勇志的速度有些慢,尾隨其后的行尸已經無法對他構成威脅。他在這場生死田徑比賽里跑在了前面。當然,其中很關鍵的因素,還是因為張廣財吸引了大量行尸,還有那些無路可逃的女人。
劉天明表情平靜:“給他三十秒。”
黃河點點頭:“還有二十九秒。”
廖秋和羅寬沒有發表意見。他們很清楚,這種場合最好不要說話。而且,郭勇志此前的表現也令人失望。就算是作為懲罰,也是他必須接受的命運。
在倒計時最后六秒鐘的時候,郭勇志終于沖進了車廂。
黃河啟動了車子。
郭勇志臉上表情無比猙獰。他彎著腰,兩只手肘杵著膝蓋,嘴巴大張著,粘稠的涎水從牙齒表面滴落下來。
過了幾秒鐘,他轉過頭,用發紅的雙眼瞪著劉天明,嘴里發出憤怒咆哮:“為什么不等等我?為什么要丟下張廣財?你……呼呼……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不等劉天明回答,郭勇志再次發出怒吼:“你想讓我死在那里對嗎?你從一開始就打算把我扔在那里。你們,你們都是這樣想的。老子上當了!老子上你們的當了!”
“我就不該相信你他嗎的那些鬼話!”
“你……你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你們所有人都在利用我。”
“你說的那種免疫藥劑呢?拿出來給我。老子辛辛苦苦跑了那么遠的路,無論如何也要有我的一份兒。拿出來,現在就交出來。”
“還有我的槍,把老子的槍還給我!”
因為憤怒,因為激動,郭勇志說話的速度很快。有些話語含糊不清,也沒人聽清楚他想表達的意思。他口沫四濺,罵完這個罵那個,羅寬廖秋和劉天明三個人都被他罵過來。他顯然是罵上了癮,或者是想要發泄,于是把矛頭對準了鄭小月。
他轉過身,用兇狠的目光看著前面的副駕駛座位:“臭婆娘,你他嗎的……”
話未說完,坐在側面的劉天明眼里閃過一絲怒意。他掄起拳頭,朝著嘴里全是臟言惡語的郭勇志太陽穴砸去。郭勇志當即昏倒,沉重的身體摔在座位上,無力地躺倒。
駕駛座上傳來黃河震耳欲聾的暴怒吼叫:“如果你再不出手,我就要停車把這個狗雜種扔下去。現在怎么辦?把他帶走?還是扔給那些怪物當晚餐?”
劉天明迅速瞟了一眼廖秋和羅寬,淡淡地說:“他太激動了,讓他冷靜一下。我不喜歡殺人,也不會隨便殺人。”
鄭小月從前面副駕駛座上轉過頭,冷冷的總結道:“我們不能總是這樣。得立個規矩。”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是鄭小月相信自己男人做的沒錯。
就算是錯了,也一定有他必須這樣做的理由。
羅寬從懷里摸出一包“555”香煙,拿出一支叼在嘴上,又把煙盒朝著前面駕駛座上的黃河扔去。他點燃香煙,嘆了口氣:“說的沒錯,無規矩不成方圓,我們是得訂個規矩,想想以后該怎么做了。”
羅寬也覺得惱火。劉天明對付最強大的姚勝利,說好了是兩個人一隊,結果郭勇志和張廣財看見女人就走不動路。他們只管自己脫了褲子在那里爽,根本沒有想過外面的行尸和危險,也從未考慮過撤離等問題。如果不是劉天明當機立斷把免疫藥劑給了自己和廖秋,恐怕現在都還被困在行政大樓里。
是啊!免疫藥劑,無比珍貴的免疫藥劑。
羅寬輕輕撫摸著大腿上被行尸咬開的傷口,挑了挑濃密的眉毛,對著傷口噴出一大口濃煙。
聽說,尼古丁可以消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黃河一邊開著車,一邊坐在那里連聲鬼叫:“羅寬你這個吝嗇鬼,老子還以為是一整包煙,沒想到你狗日的只剩下最后一支。”
神情緊張的廖秋“噗嗤”一下子笑出了聲。
車廂里沉悶的氣氛瞬間被打破,人人都笑了起來。
李潔馨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未開封的“玉溪”,朝著黃河扔了過去。
羅寬用力吸了一口煙,湊到劉天明面前,看著躺在座位上昏迷不醒的郭勇志:“劉醫生,現在該怎么辦?”
劉天明對此毫不在意:“先回去吧!休息一下再說。”
廖秋也湊了過來:“郭老板的媳婦可是個厲害角色。罵起人來,三天三夜也停不下來。”
劉天明笑了,笑容令人不寒而栗:“我說了,我不喜歡殺人,也不會隨便殺人。凡事都要講規矩,就算是女人和孩子也一樣。如果他們明白事理,我會讓他們得到該有的東西。可如果他們什么也不懂,偏偏還要亂來,那么到時候該怎么做,就怎么做。”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平平淡淡,仿佛在說著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羅寬和廖秋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羅寬有些緊張,思考片刻,用下定決心的果決語調說:“我明白了。頭兒,就按照你說的做。我沒有意見。”
廖秋用畏懼的目光看著劉天明,態度很是尊敬:“以后你就是我的老板。”
誰也沒有提起“劉醫生”這個稱呼。
劉天明看了他們一眼,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難道你們沒有發現,我們似乎忘記什么事情了?”
鄭小月反應最快:“我們好像還有一輛車子。”
黃河不由得踩了一下剎車,開始減速,愕然地問:“那,那怎么辦?都開出來這么遠了。要轉回去嗎?”
廖秋插進話來:“當然要回去。還好醫院門口的行尸數量不多,得把那輛車弄回來。”
劉天明反問:“為什么?弄輛車還不簡單?現在滿大街都是車。”
廖秋頗為得意地笑了:“那輛“傳祺”不一樣。它是改造過的。我從別的車上拆下零件,幾乎所有機件都換過。那車子性能不錯,而且外觀普通。”
羅寬慢慢摸著自己的下巴,不太明白地問:“你從哪兒搞的零件?”
廖秋的回答理所當然:“我在修理廠上班,這還用問嗎?”
回到小區住處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黃河用短途通訊器叫開了單元門,張偉利和齊元昌出來迎接。看見被羅寬和廖秋從車上抬下來,仍在繼續昏迷的郭勇志,不由得愣住了。
劉天明有些疲憊,張口問道:“周元呢?他在哪兒?”
齊元昌的情緒看起來比上午好了很多。他抬起手,指了指樓頂:“在上面警戒。”
說完,他轉身看了看已經被抬到樓梯轉角的郭勇志,好奇地問:“這家伙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劉天明轉身拉過單元門,扣上軟鎖:“在醫院里出了點兒事情。沒事兒,他還活著,死不了,也沒有被咬。”
齊元昌對最后一句話尤為敏感:“怎么,沒有拿到免疫藥劑?”
“拿是拿到了。”
劉天明嘆了口氣:“只有兩支,都用掉了。沒辦法,當時的行尸太多,姓郭的又不聽指揮,另外兩個人也是這樣。”
齊元昌想起在人群里沒有看見兩名工人的身影,疑惑地問:“死了?”
劉天明點點頭:“醫院里還有其他人,剛進去就跟對方打起來。一個被射死,一個被行尸咬死。”
他拍了拍齊元昌的肩膀,安慰道:“不過,免疫藥劑應該還有。我在院長辦公室找到了一些東西,里面應該有線索。說不定,可以找到配方。”
齊元昌淡淡地笑道:“你想多了。如果再搞到免疫藥劑的話,先給小張和小周用吧!”
女兒死了,齊元昌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了牽掛。從昨天到今天,他想了很多,并不覺得生命有多么重要。
劉天明平靜地說:“暫時先這樣吧!齊隊長,麻煩你費心看著那個女人,還有姓郭的。我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等到晚上再說。”
齊元昌保持著笑意:“去睡會兒吧!晚飯我來弄,還有小張和小周,很快的。”
走進房間,鄭小月已經放下手里的武器裝備。她樓上樓下跑了幾趟,拎上來幾桶清水,邁著輕盈的步子,走進了衛生間。
她很快就脫得一絲不掛。濕毛巾擦抹著身子,手里拿著香皂,從白玉般的脖子輕輕向下涂抹。
劉天明放下手里的槍,走了進去。
鄭小月轉過身,背對著房門。渾圓的臀部在誘人地擺動著,將她美好的身材襯托出誘惑魅力。臉上的汗水和灰塵被水沖掉,露出光潔白膩的皮膚。
“要不要進來一起洗?”鄭小月顯然是在誘惑。不,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