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盛夏,傅府大樹上幾只知了在沒完沒了的叫著,真讓人厭煩,空氣中帶著一股悶熱,門房正在無精打采用扇子閃著風,心里暗想著吃瓜解暑,這時突聽著敲門聲。
“誰啊?”門房無精打采的上前把門打開,見著就是裴子云,穿一身綢杉,一手拿著折扇,正與四目相對。
門房機靈,連忙笑著:“裴公子,你可回來了,你這一去游歷幾個月,小小姐想你的緊。”
“師姐是天天念叨沒人陪她玩才是吧。”裴子云笑著,入了府就有著樹蔭,風裹著涼意掠過,吹得人渾身清爽。
“公子,這我就不清楚了。”門房啞然說著,這是小小姐的事,怎么能亂說,裴子云又問:“師傅可是在家,我有事要尋師傅。”
“公子,虞姑娘在家,今日沒有出門。”門房應答,用手指抹了一下汗水,裴子云笑著指指,說:“你這樣熱,還是怕我?我有什么可怕的,對了,我碼頭回來,見著一船西瓜,就買了一車給府上,你去搬了,自己拿幾個嘗嘗。”
門房大喜,說著:“是,謝公子。”
見著裴子云遠去,門房不由暗里呱嗒:“是熱,更是怕,也不知道為什么,見了公子就悚然。”
裴子云不需要人領,就七折八彎進去,在一處廊下略頓了一下,就敲了下門。
此時虞云君正在練字,小蘿莉初夏則在一側癟著嘴,似乎有些不開心。
“姨,你說小師弟什么時回來啊,好久沒見著怪想的。”初夏雙手托著腮說。
“你這調皮鬼,就喜歡拉你師弟不務正業,閑得慌,領著新來的小丫鬟去捉你的知了去。”
“姨,你就知道逗我,你明知道我不喜歡捉知了。”小姑娘搭攏著頭說,碎碎念:“要是師弟在就好了。”
“師父,在內?弟子游歷完,特向師父問安。”裴子云喊著。
“進來!”虞云君練著筆,吩咐。
裴子云這才入門,初夏小蘿莉就帶著一陣風撲了過來,撲在裴子云懷里,只聽這只小蘿莉撒嬌口氣說:“師弟,你走了這么久,想死我了。”
“師姐,是想我的禮物吧,別在我懷里摸了,禮物在手上呢!”裴子云伸出手,手上正握一個木盒。
打開一看,是一群小糖人,很是精美。
“謝謝師弟。”這只小蘿莉突在裴子云臉上親了一口,裴子云就怔了一下,初夏似乎才發覺自己突親了師弟,臉就紅了,向著門逃了出去,臉紅紅的,一手捂著。
小丫頭一身湖黃裙衫,腰束的細細,挽了兩對雙環,看起來突然之間有了幾分少女的味道。
“初夏這小丫頭真是。”虞云君搖了搖頭,看初夏逃了出去,眼神仔細了打量一番裴子云,可惜裴子云有了葉蘇兒這心上人。
見師父奇怪眼神,裴子云也有些尷尬,沒有想到初夏會當著師父的面偷襲,老臉也有些微紅。
“師父,我此去游歷,收獲頗豐,已修行到第九層,再上去就是十重圓滿,可以準備開天門了。”裴子云收斂了神色,施禮說著。
“什么,你已修到第九重?怎可能,難道有奇遇不成?”虞云君本想調笑幾句,聽著裴子云的話,就一怔,連忙問著:“你之前才第七重,已經算是速度飛快了,現在才隔了幾個月,就是第九重了?”
“是,師父,我此去南理,機緣巧合遇到了李師叔祖的后人,還得了遺書,一讀下,許多東西都堪破了,再修行了一些日子就進了第九重,道法也是大進。”
這并不是虛言,裴子云看上去,半透明資料框帶著淡淡光感在視野中,瞬間浮現一行字。
“松風劍法:宗師(11.5%)”
“松云歸元訣:第九重。”
“道術:三十九種,精通。”
入門、掌握、精通、宗師,完全消化了這李顯廉經驗使裴子云提升了不少,雖吸取寄托有損耗,但原本只會三十一種道法,增至三十九種,并且都抵達“精通”,至于說道法宗師,那可望不可及。
“三十九種,怕是師門最多也就是四十一二種道法吧!”裴子云暗暗想著:“除了非掌門弟子不傳的道法,在開天門前基本上都學會了。”
“什么前輩的書?,拿著給我看看,有這功效?”虞云君有些驚疑,向著裴子云說著。
“師父,道書在此。”裴子云早有準備,自懷中掏出了一本道書遞了上去。
“這本道法筆錄?”虞云君讀著名字一怔,這名并不出奇,仔細看了起來,口中說著:“是李師叔的筆錄?”
“恩,這字跡我有點印象,似乎的確是。”
其實論字跡,在裴子云看來,只能是字是不壞,鋒中無骨,算不得上乘,但是裴子云繼承了經驗,就是要寫這種筆跡。
這秘籍是裴子云在碼頭停留幾日抄錄,這時用上,反正自己的確得了李顯廉記憶,都是本門精妙法決,的確大有裨益,不得不說,自己這叛出師門的師叔祖天賦異秉,只是……
“哎!”裴子云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
虞云君讀著道法筆錄,先只覺得平淡,在基礎入手并不顯得風采,讀后面越讀越是驚嘆,停了一息:“當年師叔風采,至今還記得,不想幾十年后,師叔水平已臻至這個境界!”
虞云君驚嘆:“可所謂大巧若拙。”
“你得了這個也是機緣,當年李顯廉師叔也是本門難得人才,只是南理人,不能繼承掌門之位,可惜了,師叔祖有著后人,你可以照拂一二。”
“師父,我去時,師叔祖已去世多年,師叔祖跟隨者都孤苦伶仃,我得了師叔祖這遺書,承師叔祖的恩情,因此這次都帶回來了,準備安置在臥牛村中。”裴子云趁機蹙眉說著,似是不勝感慨。
“你是有心了。”虞云君嘆息了一聲:“這做法很好,當年其實是門中負了你師叔祖,我去門中提提,對跟隨者照拂一二。”
“師父,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說,我去南理和回來時,都遭遇了不明的外敵,在碼頭旅館有人刺殺,武功極高,劍道與我差不多,修行更高出我一層,這事讓我暗暗心驚啊。”
“什么,劍法與你差不多?修行還高出一重,那不就是十重大圓滿,準備開得天門的人了?”
“這種人,都是師門未來希望,怎會當刺客?”虞云君不敢相信,仔細問了,不由蹙眉:“你雖一二年,卻辦下了好多事,我也不清楚是誰了。”
“朝廷,圣獄門,還是南理的人,都不像啊?”
“師父,我不怕,這些都是道業上的磨難,只是我的母親是普通人,以前圣獄門也是地頭蛇,對親人下手大家都沒有好處,但這次刺殺似乎是外人,我怕有人不會按照規矩來。”
“所以本來那些遺族要休息幾天,我讓他們乘車,我自己快馬過來了。”
“你說的是,我和你一起回去,接你娘到府城,府城有龍氣壓制,除了武功,道法難興,加上這傅府有著陣法,又不時有道觀的人過來,你娘安全必可無憂。”虞云君立刻起身說著。
“現在就去?”裴子云目光一閃。
“自然現在就去,這種事就得快,未雨綢繆,萬一出了事就怎么都來不及了。”
裴子云聽了,就拍手嘆著:“多謝師父,這我就放心了,立刻回去吧,那些人都等在碼頭,我們出去匯集就可。”
“哈哈,你平素裝著溫文爾雅,這時露出了焦急的性子。”虞云君笑著指了指裴子云說。
去碼頭乘船而下,連夜抵達江平縣已是入夜,何青青這時反精神了,見裴子云閉著眼,說:“公子,他們說到家了!”
“唔!”裴子云慢慢睜開眼,多少有點迷惘看看,這沒有停在碼頭區,直接停在了最近的岸側,幸虧夏天水深,還能靠岸。
“下船吧!”
人群下了岸,向臥牛村而去,一路遇到的人都帶著詫異,但見著有幾個隨行的捕快,都是繞開了路。
回到村中,村長就迎了上來,詫異看著裴子云身后百人,這捕快上前:“這是南蠻遷來的外化之民,你不必擔憂這事,都有著正經路引。”
“原來這樣,請進,我為你們準備住宿。”村長不由產生一些擔憂,勉強笑著說,看這似乎是解元公帶來的人。
“臥牛村原本大半姓張,現在這是擔心人口分布?”裴子云一眼看穿了這人心思,但是此時彼此地位已有天地之別,根本不在意,也不安慰,只是說著:“不必了,我的主宅還能住人。”
沒有多久,裴母就抱著廖葉青而來,一見下,廖葉青這幾個月,已經恢復了五歲小女孩特有的嬰兒肥,很是可愛,兩只眼睛水靈。
“葉葉還記得我么?”
“哥哥。”廖葉青張口就說,顯是印象深刻,裴子云大笑,又對著裴母說著:“這是何青青,這族人的族長。”
“不,少主才是族長,我只是侍女而已。”何青青連忙說著。
裴子云見著裴錢氏迷惑,就笑著:“到里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