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將周圍照亮,少女眼中有些不敢置信,大聲:“后山除了懸崖就是蠱山,你們是怎么上來?”
聽著少女聲音,裴子云眼神一冷,來者不善,是山寨仇人?
“殺!”
周圍二十余個山民圍著過來,身上帶著殺氣,腰側的刀都拔了出來,刀在火光中,帶著殺意,吶喊一聲,包圍,圍殺,氣勢驚人。
“殺”
裴子云拔出長劍,冷笑一聲,劍光乍起,“錚”刀劍火光瞬間綻出,一絲細如發絲的力量就在刀上而上,長刀頓時傾斜,幾乎脫手。
“噗”這人喉嚨一瞬間出現一個血洞。
接著有刀光斬下,裴子云身影一現,到了此人右肋,這人根本不能躲開,旁觀者清,余人同時發出驚呼,只聽“噗”一聲,長劍挺入,毫無阻滯貫入,劍尖重重在內臟穿過,還一攪。
“呃……”說時遲那時快,兩人悶哼倒下。
“殺,跟著少主殺敵。”
“殺,殺了他!”有人尖叫,瞬間就有數刀砍下。
“閃光術!”
就在這時,瞬間炸開一團白光,所有人眼前一亮,頓時看不清楚。
“殺!”裴子云左閃,劍一挑,鋒尖貫入一人左胯,接著拔出,又一閃,劍無情貫入一人心臟。
挪步而行,劍光連閃,圍著上來的人,喉嚨撕裂,鮮血噴濺。
閃光術效果消退,撲上來的山民武士,見著就是驚悚,尖叫著:“巫術,大祭司的巫術!”
“不要慌。”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的山民殺上來,大聲喊著:“納命來!”
刀光迎面斬來。
“勇士,勇士!”原本有些膽寒的山民武士都是高呼,
天上本有云,這時散了開去,冷冷月光和著閃耀的星光,陡間,劍光一閃,這中年山民頭蓋飛出,這時他張大了口,居還有一下慘叫發出。
叫聲不到十分之一秒,這身體沖向前,仆跌下來,跌到了地上,還一撐,半直立而起,削去頭蓋的頭上冒出一大團紅白的東西,接著才沒有再任何聲音和動作,就再倒了下去。
直到這時,裴子云才第一次后退,避開了兩刀。
能使裴子云退讓,自是不凡,眼前兩個人,都眸顯精光,只是一個是少年,雖身形高大,可是臉還帶著稚氣,還有一個又是中年人,眉準高聳,面帶風霜。
“是殺戮中養成的刀術。”
“有點類似軍中刀術,只是更詭異。”
僵持是短暫的,下一瞬間,三人交錯,只聽“拍”一響,一條齊肩削斷手臂飛了出去,半空中手指伸張,似想抓到什么,但只有空氣。
“錚”一聲,裴子云擋開了少年攻來一刀,而失了條手臂的中年人右手緊握刀,月色映在臉上,沒有半點痛苦,只是似帶上些凄然,揮刀繼續沖前。
“噗”
這次長劍自左側刺入,中年人雙眼睜得極大,血噴泉一樣噴出,裴子云陡抽劍后退,再次格開少年的刀。
“這樣年輕,又沒有明師,刀法這樣恐怖,就是天生靈性了。”
“可惜,遇到我,還是死!”
能使裴子云留不了手,這兩人都是千錘百煉,武技精準的人,但論高明,還是這少年高出一線。
劍法就是兵法,所以裴子云先殺弱一線之人,一瞬間,這兩個人沒有立即行動,只是凝立。
只是一二秒之間,少年的眼神現出了殺機,稚氣已被一股陰森、可怕殺意替代,陡間,少年和豹子一樣撲上去,這是閃電一樣的一刀。
“束縛!”也許剛才一個空擋是為了積蓄力量和殺氣,可惜的是,裴子云并非單純是武者,這空擋同樣給了他施展的機會。
少年身體一僵,這幾乎是微乎其微,但已分出勝負和生死,劍光倏刺入皮膚,切開了肌肉,切斷神經和血管,刺入心臟。
這少年面現一種古怪,怔了下,手指松開長刀跌地,摸著了劍,再下個瞬間,劍拔出,少年仰面跌下。
“達久父子死了,達久父子死了!”場內山民武士臉上都帶著恐懼,帶著些不敢置信。
信息有誤,寨子里分明是說人是祭司傳人,所以用火隔斷了山里的毒蛇,不讓召喚出,就可殺之,可這樣的武功劍術,連聞名數百里的刀手都一瞬間斃命。
“跟著少主,殺!”何青青見到這情況不由怔了一下,持刀殺了上去。
“去死,我們不會讓大祭司再回來。”山民武士本是惶恐,這時似被逼瘋了,突一個武士吶喊一聲,面帶猙獰撲了上去。
刀光靠近,何青青冷冷一笑,刀也砍殺上去,幾個回合,錯身而過,武士,捂著自己的喉嚨摔倒在地。
“少主那面怎么樣?”何青青想著,回首看去,只一眼就看見裴子云穿在人群中,劍光所到,根本不是一回之敵,轉眼七八個人盡數斬殺,每一次劍光一閃,都有鮮血飛濺,甚至由于以一敵眾,故完全不能有“殺人一點血”這樣優雅,哪怕是裴子云現在的劍法,這樣干也肯定被亂刀砍死——于是所到之處,隨著鮮血還有各種各樣肢體飛出。
不到一分鐘時間中,附近全是尸體和鮮血,余下的人似乎被這情況刺激的瘋狂了,或者根本沒有來得及感覺恐懼,只是瘋狂砍殺,甚至不在乎自己人,何青青就能看見一人被自己砍掉了手臂。
但劍光依舊在,并且周圍的人迅速減少,最后一人突現出怪異笑容,接著頭顱分開,兩粒滾圓眼珠自眼眶中跌了出來!
沒有敵人了,只有一個握著刀,在裴子云面前顫顫抖抖。
“說,誰派你來?”裴子云用手抹了抹劍冷笑問,他身上也滿是血,還有汗水,這短暫搏殺,他也接近油盡燈枯。
“殺!”這山民武士雖身子顫抖,猛撲身而上,裴子云一劍點上,刀就飛了出去,長劍貼住武士脖子,就要發問,這人猛往著劍上一撲。
“噗!”一大蓬鮮血噴出,緊接就是摔倒在地,血流了一地,還沒有地,眼神之中帶著一些光芒,似乎還帶著一些希冀。
這時敵人盡數殺盡,何青青面色一片蒼白,顯她看到的景象,受到了相當震撼,而跟隨兩個山民武士則跪伏而下,高喊:“少主,賊人盡數伏誅。”
身體顫抖,顯是心悅誠服到極點了。
何青青在一側突似乎聽到了聲音,連忙上前:“少主,我似乎聽見了鼓聲和吶喊的聲音。”
裴子云也立刻反應過來,說:“不好,是寨子,敵襲,快,快回去。”
四人奔去,遠遠看去,暗夜里,前山一條婉蜒黑蛇圍繞,帶著火光緩緩壓上,一眼看去,足一二千火把模樣,號角此呼彼應,聲勢浩大,而自己山寨只見人影幢幢,似乎很是慌亂。
“快,快!”四人奮力趕去,近了,只見山寨打著火把,幾個人在上面巡邏,四人才是靠近,寨子上的人就遠遠喊:“可是寨主和少主?”
“是我們。”何青青上前應答,聽少女的話,墻上的人才松了一口氣,喊:“快,快,快給寨主和少主下吊籃!”
聽著話,墻上的人放著吊籃,四人分了二次上去,抵達墻上,見著熟悉的人迎著出來,何青青松了一口氣,心中暗暗慶幸:“幸好現在還無事。”
“寨主,少主,今日不知道為何,附近的五個寨子,突就是上山襲擊,要把本寨打下來。”
裴子云還沒有說話,墻下民房里有急驟腳步聲傳來。
急驟的腳步自不同方向傳來,開始沒有節奏,但隨腳步聲接近,相互之間,就漸漸形成著節奏。
很快星月微光下,周圍都出現了人,聚集了上百人,男女老幼都有,原本破爛的衣服全沒有了,都穿上了一種特殊的衣服,看上去是某種軍服,帶著一色暗紅色。
昨天滿是皺紋的老嫗,身上換上了華麗的衣服,似是某種祭司服,舉著一個黑旗,吹響著口哨,這些人哪怕老人,哪怕是少年少女,就停了下來,挺立一動不動,分列成三排。
隨著陣列完成,三隊人右臂齊齊一震,布套飛出,剎間寒光林立,原來這是一種長刀,近似苗刀,三尺長,沒有刀柄,刃口閃著寒光,說明著它的鋒利。
“百煉長刀,這股殺氣,這種陣列!”
“飯都吃不上了,衣服都破爛了,但軍旗、軍服、武器還保持完整。”
裴子云只看了一眼,就一凜,一股說不出的電流自背上直沖腦海。
昨天自己上山,看見的全部是被貧困壓迫的喘不過氣的山民,所以少女雖幾次說留下來的全部是最虔誠的信徒,裴子云也沒有放在心上,在心目里這就是需要照顧的人而已。
現在這一列,才見得真顏色。
“少主,魯門軍全員在此。”老嫗大聲說著,黑旗在空中飄著,男女老幼全部上陣,見此情況,連何青青都不由張大了嘴,裴子云掃了一眼,心里明白。
“何青青不過是世俗管理,而這老嫗才是掌軍旗的人!”
“師叔祖舉事稱王,我原是覺得可笑,現在看來,能成事者,都有非凡之處。”
“二十年了,這些余孽最后一口心氣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