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牛村·清晨 一早才起來,裴子云只覺得身上還有酒氣,有裴錢氏在側,不好推辭村長敬酒,只得喝了,今天一早起來,覺得有些不舒服,燒著熱水洗了個澡。
沉入木桶,裴子云喚了一聲:“系統!”
眼前出現一個小小白梅,并迅速放大,變成一個半透明資料框,帶著淡淡的光感在視野中漂浮。
“任務一:拯救葉蘇兒(完成)”
“任務二:考取秀才(完成)”
“任務三:獲得修道者的寄托(未完成)”
“現在就剩任務三了,有巡檢弓兵,村子是無憂了,但黑風盜隱患還在,現在不宜接著葉蘇兒回家,還得鏟除了干凈,還了這張玠玉一個報應。”
“且殺了這散修,說不定更可以找到修道者的寄托。”
“不過要殺這散修,是不是應找下幫手呢?”
“比如說趙寧趙先生,并且現在雖晚了些,是不是能通過趙先生提前入門?”這一路尋思,水漸漸冷了,就穿起衣物,這時聽著裴錢氏在著窗戶呼喚,推開門一看,見裴錢氏已備好了一些禮物,說:“我兒,你現在中了秀才是喜事,昨天喊了趙先生,他沒有來,但你還得去趙先生家中一次。”
裴子云正有著此意,母親一說就準備著去,過一會,裴錢氏收拾完,要著裴子云帶去,裴子云推辭不得,接了拿去了。
還沒到著竹樓小院,就遠遠見著竹林,早晨清風拂過,竹林就波浪一樣,在風中起伏著。
來到院前,籬笆扎著,輕輕推來門,就看見了趙先生正端著一碟炒菜,走了出來到院中。
“恩師!”裴子云連忙上去招呼。
只見趙寧抬首一看,見是裴子云,笑著:“你來著真巧,昨天你師弟才剛獵了一只野兔,今早才做著,沒想你就來了,你真是有口福。”
裴子云作了揖:“幸不辱命先生使命,此次一去是中了秀才,昨日才回到村中,今日特來見著先生,感謝先生,才得了這秀才。”
“這是你本身文才老道了,才有這福命。”趙寧擺了擺手,心里感慨,其實這弟子雖有些祖先恩澤,但是很薄,本以為或有幾年折騰,不想今科就中,也有點小意外,也有點欣慰,不管怎么樣,這個世俗弟子,以后是衣食無憂了,就倒了一杯酒,說著:“這秀才是科舉的起點,以后還有大把的路程,只是以后你要一個人來作這些事了。”
裴子云心里一沉,驚問:“先生,這是怎么了?某非有大事?”。
只見趙寧擺了擺手,示意不是,頓了一下,說:“我本不是凡塵中人,你也應當見過我仙門中人才是,你中了秀才,在府郡就碰到過我的師弟——銀龍寺,和尚,賊窟,邋遢道人。”
聽著趙先生這么一說,裴子云心中本有著準備,這時就驚訝狀。
趙寧見此,只輕輕一嘆,這數年教導時光一閃而過,別的不說,單是教導就有著情分,將其當成半個弟子,這時聲音不禁小了,輕聲說,言語中帶著些落寞:“我本身是隱世道人,這次來就是為了尋找門中轉世長老,現在大功告成,找到了,就是你師弟,宗內有著命令,是回去了。”
“恩師,你既是道門中人,不能渡我一渡?”裴子云誠懇的說著:“銀龍寺之事,我也覺得世事無常,唯有仙道是真,還請恩師念在多年情分上,渡我一渡。”
說著,就想拜下去,豈知平時拜見趙寧都受了,這禮卻不受,一股柔力攔住,拜不下去,說著:“癡徒,道緣有數,你這是晚了。”
見裴子云滿臉失望,趙寧有些不忍,說著:“我師弟給了你一卷入門功決,雖非本門真傳,但也是正宗入道之法,你要是憑此修成十重,入了道根,到時你我還有師徒緣分。”
“師父,我已安置妥當,只等師兄告別,就可以走了。”這時就看張云背著一身的包裹,手里提著東西,和著一個青年,有說有笑正從著外面回來,到了門前就是大聲喊著。
聽著這個聲音,裴子云看了去,見到了張云身后男子,只見青年印入眼簾,卻是直接穿著道袍,身形很是俊朗,讓人一見就有好感。
只是一見,裴子云眼就是一瞇,想到前世之事,原來這就是前世奪自己金手指的謝公子的幫兇“宋志”——本代弟子大師兄!
前世,就是此人告密了謝公子,受謝公子提攜,成了掌門。
仇人見面,裴子云只覺得胸中一股說不出的戾氣沖出,一時間眼睛紅了,眼珠瞬間張大,還可以看見眼角眼白,有著血絲蔓延,目露兇光。
只是這情緒一出現,現在的裴子云剎間就知道不好,在場都是仙門中人,感覺敏銳,這一看必有察覺,暗恨原主情緒冒失,連忙抬起手,用著衣袖捂住面,手攔住了眼睛,說著:“不好,風沙迷了眼睛。”
這時,張云一側的宋志,只一個心動,就覺得有些不安,只是眨眼即去,不知道這不安從而來,不由煩悶。
張云迎了上去,說:“師兄沙子迷了眼睛,自吹一下即可,揉眼的話,沙子越揉進去。”
說著就拉開裴子云的手,就幫著吹眼,入目一看,見裴子云雙目通紅,似有著殺氣,不由一驚。
只是裴子云放下了手,笑著說:“沙子已是揉出來,有勞師弟擔心了!”
這一說罷,神色已恢復了正常,張云就覺得自己多心了,沙子迷了眼,本來眼睛就會紅。
見著裴子云和張云,一如既往其樂融融,趙寧也是欣慰。
裴子云見掩蓋過去,本以為自己重生,這些前世之敵其實是原主之敵,自然可以超然看待,所做不過任務罷了,現在看到宋志,裴子云才覺得原主的仇恨,潛在身心里,絲毫沒有忘記,反刻骨銘心。
似乎這恨透進了靈魂一點一滴,自己融合也同時接納著這宿主前世的愛恨,當下就是沉思,暗暗叫苦。
趙寧這時說:“你們回來了,家中是否安置妥當?”
張云雙手抱拳施禮:“師父恩義,給我銀子,家里已經安置了,我隨時就可以出發。”
這時趙寧說著:“你們師兄弟來日是難得一見了,此次一別,可能就是永別,你們自去告別。”
說著不語,有著些落寞,進了竹樓。
見到這場景,宋志也一嘆,進了仙門再也不同,仙凡永別,跟著趙先生進了竹樓,留下時間給著這師兄弟。
張云拉著裴子云,壓低了聲音說:“師兄,勿要難過,我偷聽師父和師叔通話,說到了師兄。”
“師叔說,見著有著求仙之心,已按照師父所求將著口訣傳了師兄,只要師兄修到十重,就可入門,還說在這前,切勿多起沖突,師叔說查到黑風盜背后似乎也有人。”
這些話倒沒有新鮮信息,都是剛才吩咐過,甚至連黑風盜背后散修,可能和圣獄門有關都知道。
不過裴子云還是感謝張云,想起前世許多的錯過,前世必須等十年后成了散修,見得趙長老,憑著情分,入了松云門,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明顯是對自己有著期盼。
不由淚水流了下來,有些狼狽,匆忙抬起衣袖擦掉眼淚。
張云一看,見裴子云是用手遮著面,問:“師兄怎么了?”
“無事,只是剛才沙子揉傷了眼睛,現在有些難受。”裴子云放下手,眼角依稀可見著淚水。
張云還想說些,見著裴子云這樣子,怎么說不出來話,良久,才說著:“那么,師兄,我們就別了——對了,師父說,這院子里別無它物,就有些書籍珍貴,放在這里也會被人取去,師兄就盡拿去吧!”
“我明白了,你們走罷!”裴子云掩面,過了一會,放下袖子,只是一看,整個院子和竹樓,空空如也,卻是不見了。
裴子云嘆息了一下,在院子里看了看,茶水還有些余溫,抵達竹樓,見得米貨雜物還在,上得書房,上千冊書也排列整齊。
沉默良久,再抵達了下面,就打起百獸戲來,一遍打完,雖渾身舒暢,可也沒能感受到一絲靈力,裴子云一嘆,自身沒有靈根,也無法修出,必須完成任務才可。
還是必須從黑風盜入手,殺得那個散修,這散修法術粗淺,修行多不得入門,可自己不需要道法,只需要一點靈機化成靈根。
自己沒有道法,就算是散修也難殺之,必須獲得助力,現在趙寧是不可能了,要借刀必須別取方法。
村子是一股力量,可村中雖建了巡查,又訓練些鄉勇,必不肯主動出擊,這時靈光一閃:“我想起了一件機緣,就在這幾日,或可謀之。”
“對了,就算不去接葉蘇兒,也得和她說明下。”
“現在時日不早,就先用午飯吧!”才想著,回到了村里,就有人喊著,看去,遠處有著一個中年男人。
近了,仔細看去,見這中年人看上去管家模樣,人長得有點瘦,見著裴子云,就是笑呵呵的迎了上來:“昨日就想來尋著秀才,但想著秀才才回來必有要事,因此今天才過來。”
說著看了看裴子云,見著面前這秀才,年輕,俊朗,雙目有神,真是福相,這時繼續說著:“這次來,是將著地契歸還給秀才。”
“我家老爺說,當年秀才一家要用著錢,用地換取抵押,當時就惋惜,想著過些年必中功名,今日裴相公中了秀才,自是將土地歸還。”這管家這樣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