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戟流動,鮮血飛濺,數層妖潮粉碎,就算是妖獸,也不由面露恐懼,徘徊不敢靠近!
一妖將疾退,剎那間裴子云就已沖到面前!
“死!”寒光一閃,妖將騰云駕霧一樣飛起,在半空中就化成兩半,裴子云一擊殺死,卻絲毫不停,幾十個妖獸宛紙糊的,瞬間跌了出去。[隨_夢]小說w.SuiMеng.lā
擋在馬前,一律斬殺!
此時敵陣已經殺透,只見不遠處已經出現了一個高臺,黑氣在周圍彌漫。
裴子云喘息著,眼睛透過血霧,看到是一片黑暗,與別的地方不同,更深的血霧遮蓋,看不清楚模樣。
但裴子云在血霧中,感受到隱隱不詳。
“看來就是大本營了。”
這時,裴子云眼一瞇,冷意閃過,這時沒有半分遲疑,心念一動,向別的方向而去,要查看是否有路脫離。
“果真如我所料,這里已沒有邊界,也不在陽世。”奔馳了片刻,裴子云停在血霧邊緣,周圍沒有看見妖獸,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見血霧外面是一片白光,將陰冥和陽世倒映其上。
“雷來!”雖此處克制了不少道法,但地仙本身就有,一蓬雷光涌了上來,重重撞在白光處,只聽“轟”一聲,頓時電光火花飛濺,但雷光消失,一切和原來一樣。
“打不破”
“看來只有堅持到血祭力量消耗掉了。”沒有出路,就變成困獸之斗,這事比裴子云想的更糟糕,裴子云臉色陰沉,一鞭抽在馬上,轉身而向著大本營奔了過去。
璐王立刻有著感應,不由露出了冷笑:“裴子云雖是地仙,也不過如此,力量消耗的差不多了吧?”
接著轉身問著文士:“已有多少妖魂被他汲取了?”
文士躬身:“二十一了。”
“了不起,不過一個時辰,就殺敵五百,斬我二十一員將。”璐王黑眸深沉看著橫尸處處,良久淡然一笑,指著說著:“今日朕才知道地仙的恐怖,剛才朕想得很多。”
璐王露出一絲苦笑:“道人要是止于真人(陰神),還不影響國運,地仙之上,或多或少,要是到了裴子云的地步。”
璐王轉臉一字一板說:“難怪歷代皇帝都是猜忌,實是寢食難安,任何君主都難容忍啊。”
一縣之兵不過數百,也就是說,不考慮龍氣和世界反噬,一個地仙一夜就可擊潰一縣之兵。
天下不過二千縣,要是游擊,誰能抵抗?
更有心懷叵測的當刺客的話,簡直生活在夢魘中,璐王當下冷笑:“離三十六只有十五了,不能姑息給他喘息,來而不往非禮也,傳我命令,立刻全面進攻。”
“是!”
戰鼓聲起,大纛徐徐運動。
裴子云此時奔到了山坡前,突心一動,感覺一陣心悸,還沒有來得及轉念,一只妖獸自草叢撲出,速度很快,只是寒光一閃,化成兩半。
裴子云看也不看,直奔而回,就在這時,“嗷嗚”,血霧中突冒出了數百頭妖獸,個個眼神冒著紅光,企圖攔截著。
“這些妖獸殺之不盡,真君回來了,我們開門迎接。”山坡上,觀看的李正源已隱隱看見了人影,立刻命令著。
只見裴子云長戟所向,殺出一道血路,向著大營而來,后面跟的是成群結隊的妖獸。
“放”一個校尉臉色猙獰命著。
“轟!”拋石器上火油拋出,砸在了跟隨的妖獸身上,炸起一片,燒得一片火焰。
大門打開,裴子云身上滿是妖血,帶著馬匹撲入營地,甲兵涌上前,都是歡呼了起來:“真君萬勝,萬勝!”
“射”箭雨一樣落下,落在沖上來的妖獸身上。
“嗷嗚”一聲聲慘叫響起,妖獸向后退去,而裴子云才下馬,戰馬嘶叫一聲,立刻斃命,卻是陣中來回廝殺,催發了生命,現在自是倒斃。
“李都紀,陳校尉,進大帳來。”裴子云才落地,立刻命著,兩人對視一眼,之前就有定計,出去探索,想必有了結果。
“是”兩人一前一后入內。
大帳里面準備著參湯,隨火燃燒,冒著熱氣:“咕嚕”散香,裴子云穩穩坐了下來,接過黃澄澄的參湯,也不覺得燙,一杯“啯”飲了,抹了一把,見著李正源和陳校尉進來,就直接說著:“你們有什么情報,快快說來。”
又吩咐:“拿肉來!”
立刻有人呈上了烤肉,焦黃外皮帶著油,香得直透心脾勾人口涎,裴子云這時毫不在意儀表,狼吞虎咽。
陳校尉就說著:“我剛試探,妖獸智力不足,但勇武大增,一只可當三個披甲兵士,實在悍勇。”
“真君,妖獸自林子異變,雖都是野獸變化,其中有著差異,虎妖我看至少要七人才能殺之,熊人更甚,只是兩者都不多,狼人最多,可當三個,至于猴人就一個對一個,羊人就很弱——就算這樣,我們現在很是被動。”李正源臉色蒼白,說著。
“沒錯,真君,我們現在實在不清楚這里范圍多大,要是很大,匯集的妖獸很多,恐怕我們撐不到明天上午,就要被妖獸盡數消滅。”陳校尉說到。
“不用擔心。”
裴子云有參湯和烤肉,恢復了點精神,點在這地圖上,冷笑了一聲:“你們不清楚罷了,這里面有著內情。”
“你以為我出去是干什么?大營我一路殺到邊緣,不過三里不到,這片空間方圓最不過十里,要不是血霧,整個可看見的清楚。”
“此地我懷疑介于陽界和陰冥間,換一個詞,真假之間,要形成多大范圍,就需要多大力量,方圓十里,這些獸化最多不過聚集的數千。”
“我所料不錯,敵人還有精銳,我都感覺到心悸,不敢靠近。”裴子云說著,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將著位置圈出:“濃密的血霧后一定有著秘密。”
裴子云眼神冰冷:“這范圍太少,我們逃不出去,也不能游擊作戰,唯一辦法就是死守大營,不斷消耗,甚至突襲敵軍大營。”
李正源聽著,臉色陰暗不明,原本還期望可以逃脫,或地方廣大,總能有機會,就算大營攻破,憑身手還有機會,但沒想到是絕地,不由長長吐氣,看著地圖:“依真君所言,只有死守加消耗,甚至滅掉妖獸,才能安全度過此關。”
說著,李正源沉著臉:“必須要設下陷阱,在周圍將妖獸盡數殲滅,到時才可以與敵軍主力一較高下,一決生死。”
“我們帶了多少火藥?”裴子云想起安排,看著問,李正源只思慮片刻,就說道:“真君,我們為了防止叛賊逃入山洞不能搜索,準備二百斤火藥,可以炸塌小半座山!”
“好,這就是我們奇兵,只是火藥還不多,必須關鍵時使用。”
“最好是使用在敵人的主力上。”
“至于妖獸,雖個人力量強大,但到底不通戰陣,我們以地形扼殺,足可大量殺傷。”
“真君的意思是我們安排士兵靠著山坡和柵欄,用弩、火油、誅殺妖獸,盡量消滅掉敵人一部分妖獸?”陳校尉聽著,立刻就明白了關鍵:“是,真君,我明白了,我立刻選出人去廝殺。”
“防線分內外二層,在第一層埋下火藥,一旦頂不住,就退入第二層引爆。”裴子云才吩咐著,突外面傳來了蒼涼的號角。
帳內諸人一怔,就有人撲入,叫著:“不好了,外面有著璐王的旗號,并且還是王旗!”
“什么?”幾人都是大驚,立刻趕了出去,山坡上早就有著土壘以及柵欄,站在高處看去,只見濃郁的霧氣中,大陣滾滾而來,傳出一陣巨大呼嘯:“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山呼海嘯的歡呼聲中,一個黃龍大傘高高舉起,緩緩前行,就見得璐王身穿鎧甲,在親兵護擁下來到山坡前,高聲喝著:“朕乃太祖之子,大徐第二代皇帝,你等乃我大徐臣民,還不跪下見駕?”
雖是敵對,可皇權深入人心,看著這身影,諸人都露出震怖之神色,陳校尉嘶聲說著:“不可能,璐王在晉州州府,隔了數百里,怎么可能突破重重圍困出現在這里?”
李正源也神色震驚,轉身問:“真君,你先前探察,沒有發覺么?”
“血霧太重,隔十米就看不見人,只知道敵人本營之處,卻不知道是璐王親至。”裴子云見著自己方面士氣大跌,臉色凝重,卻立刻喝著:“奉太祖遺命,皇帝詔旨,璐王謀反,革去爵位,已經是罪民,誰能殺得此人,官升三級,立授伯爵。”
這前面還好,官升三級,立授伯爵,其實是矯詔了,但此時說來,“嗡”一聲,攜帶的天子之劍和如朕親臨的旨意一亮,龍氣掃過全場。
裴子云有著龍氣背書,心神大震,頓時又掃過士兵:“將士們,我們現在陷入了妖人的陷阱,不過這并不持久,只要我們殺掉妖獸,堅持一天一夜,我們就能獲得勝利。”
“擒殺璐王,更是不世大功,朝廷不吝封賞。”
“你們愿意跟隨我,搏此大功,封妻蔭子么?”說到最后,混和著龍氣,惑神術發了出去。
將士和公差,突覺得胸中一股氣沸騰,大聲應著:“愿跟隨真君,擒殺璐王,封妻蔭子。”
聽著這連綿呼聲,璐王臉色鐵青。
謝成東暗嘆一聲,璐王身份當然尊貴,但龍氣一切都是有依據,并非憑空而來,璐王連連大敗,已經不足壓制敵人,越說越是泄了士氣,當下靠上前:“皇上,多說無益,還是戰場見真章。”
璐王點首,深深看了一眼,回轉而去,下一刻,戰鼓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