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島 太陽升到半空,島上一改往日模樣變得熱熱鬧鬧,林中到處是伐木聲音。
數百條船都整齊排列在海岸,除了將軍有現成民居,士兵伐木扎寨的伐木扎寨,負責炊飲的則在海岸搭起了架子。
士兵正在海岸沙灘上收集著牡蠣、貝殼,一艘軍艦在不遠的海里正拖網打漁。
陽光灑在了水面上,帶著金反光,白海鷗成群的飛翔。
承德郡王、忠勤伯,裴子云在甲士護衛下在攀山,承德郡王笑燦爛,時不時停下腳步向著遠處景看去。
遠處海燕海鷗,路側點點的野花,還有藍藍的大海,心情很舒暢,就笑著:“南方到底比京城熱,春天來的早,你看島嶼上全綠了。”
裴子云也停下了腳步,山頂向著下看去,山下炊煙渺渺,就笑著:“更可喜的是,島上民居、寨子,雖有著改動,卻沒有被破壞。”
流金島守軍不戰而降,也使得最后這些建筑沒有被破壞,還多了些,多了幾口井,想必是守軍建造。
正想著,符箓有些震動,裴子云不動聲,就聽著承德郡王好奇的問著:“聽說這原本是真人產業?”
“真人有意在此島經營?”忠勤伯審視下,搖首:“此地荒蕪,怕是難墾,就算能墾也不多。”
這種島嶼開墾建設到可以獲得收成收益前,純粹是有進無出的支出,耗費不小,而且潛力很小。
“是,此島面積不過一鄉,且多有山地,很難開發,不過要是開墾并引進精耕細作,或可自給,還可以靠為過往行船補給飲食淡水修復船只賺些收入。”裴子云笑的說著,其實自己查看過了,還是有小塊平原,千年草木鳥糞腐殖的土地很是肥沃,修出水渠種上水稻和甘蔗。
水稻是糧食自給,甘蔗卻可榨糖,島嶼雖山多但相對平緩,雖不能開發成農田但可以放牧,綜合起來還大有可為之處,至于開發費用,自己黃金大大的有。
不過這就不用多說了,請著人進了寨子,指著:“這里是我以前的居所,請郡王和伯爺,在此委屈下。”
忠勤伯又審視了下這寨和別院,勉強點了點首。
一番安置,裴子云才有了機會遠離,開啟符箓,何青青就出現在符箓靈光中,才出現就說:“少主,我們已行至海外東南方向十里。”
“好,我立刻吩咐船只去接你們。”裴子云說,為了避免有人偷襲,流金島附近海上有兩艘軍艦巡邏。
“是,少主!”
裴子云出來,看著跟隨的衛隊,就吩咐:“海上有人運犒賞而來,東南方向十里處,派人去迎接。”
跟隨的甲兵一隊領命而去。
忠勤伯和承德郡王還在巡視,承德郡王年幼,難得到了海島,不復嚴肅,一副好奇的神態。
過了半個時辰,何青青由人領著過來:“少主!”
“現在情況怎么樣?”裴子云就問著。
“少主,上次示警,島上人員都撤離,并無人員損失,這次接了公子的號令,我們才回歸,不過沒有帶百姓,我們六艘船,滿載牛羊蔬菜瓜果,都是在海岸港口采購。”
“好,青青你是辛苦了。”裴子云頜首:“等大軍移去,你再慢慢把人都遷回來,我看了下,除了農田有點荒蕪了,原本島嶼上的牛羊被宰殺了,別的基本完好無損,甚至多了些建筑。”
“你再和任煒領人把農田恢復,買些牛羊在島上放牧現在人少,草木繁茂,又沒有狼虎鷹,大可直接放養,任憑它們吃草,整個島嶼就是天然牧場。”
聽少主夸獎,何青青一笑,說:“為少主辦事,并不辛苦。”
裴子云看去,何青青許久不見,又嫵媚許多,漸漸多出幾分顏,這或是修煉的功法?
看上去也有三層了,裴子云心一動,眼神微偏了,脫離了何青青的身軀,一本正經的說:“你現在把帶來的豬羊全部交給軍需,盡力幫助大軍后勤。”
看著何青青有些不舍,裴子云笑說:“所有購買的豬羊都宰了,給將士加餐,我是大軍實際主將,不會虧本。”
何青青卻有些緊張,帶著疑問:“少主,你主持軍事,又把這島給人看了,會不會有人說閑話,對您不利?”
裴子云不在意,瞇著眼睛:“我若大勝,又不是官場中人,無以封賞,要是我不從中獲利,怕才會遭人忌憚啊。”
“你放心,這島就是要給他們看了勝了,就會正式把島作封地賞給我!”
“雖我實際用不著賞,但這就是和內地交流的名分,有著它就可以辦許多事,不必偷偷摸摸了。”
第三日·陽光燦爛 還未到飯點,沙灘上上百口大鍋都燒著火煮著菜,濃密炊煙升起,遠遠的就有著香氣,肉香隨著風不斷的飄著,這是六條船運過來的豬羊一起宰殺的結果。
軍中不缺糧,但缺肉食,這是難得的打牙忌的機會。
才三日,已在島上建起了十多座軍營,不少士兵在島上操練,陽光灑下,香味飄過,都餓了,喉結一陣蠕動,咽了口水。
軍營大營也有著香味飄過,讓人胃口大開,只是人來人往一片片匆忙,圍繞著一個簡易沙盤而轉,承德郡王坐著觀看,似乎覺得很有趣。
忠勤伯則在一側看著,眼中凝重,簡易沙盤是按照地圖的模型,上面不斷插著標簽。
數將圍著沙盤議論著,隨著寓攻于守的戰略頒布,周圍幾個郡的戰況變得激烈起來,一人就總結性稟告:“真人,成臨郡,東平郡,都出兵與賊兵糾纏,將數軍拖住。”
裴子云聽了,眼神凝重,伸手在沙盤上將旗子插上去。
話音剛落,又傳來腳步聲到了大帳稟告:“報,真人,東安府出兵,校尉陳斌殲滅一支五百冒進賊軍。”
“湖遠郡出戰之兵受挫,損失大半,校尉馮越負傷,賊軍趁機攻城,不過湖遠郡未被賊軍攻下。”一將隔得近,將旗幟插了上去,小小沙盤將應州一畝三分地分的清楚。
忠勤伯看著沙盤內攻守,就笑著:“濟北侯舉步艱難了。”
數將看著面前局面,聽著這話,都若有所思。
承德郡王看著,有些心癢,又有些不懂,站著一本正經的問:“忠勤伯,孤還有些不明白,請解說一番。”
忠勤伯目光盯在沙盤,突聽聞著承德郡王的問話,這聲音很是稚嫩,不過忠勤伯不敢怠慢,承德郡王受著皇帝寵愛,又是名義上主官,當下解釋:“郡王,您看,濟北侯真正根基之兵不過一萬,連連攻城,并且召集舊部,補充廂兵,一下變成了六萬。”
“但朝廷諸郡形成鐵幕,就遏制了它的發展,而在這基礎上允許校尉出戰,一是保持士氣,士兵最忌諱死守,二是不斷干擾和牽制敵賊。”
“其中雖有勝負,但這無關要緊,要緊的是賊兵雖五萬,大半被牽制在各地,無法動彈,而州城之兵不過一萬,別無意外,大局必勝。”
承德郡王是看的明白了,笑著:“懂了,就是以多打少,欺負人。”
聽著承德郡王略帶些幼稚的話,大將都想笑,只是沒有一人敢,裴子云卻大是贊嘆:“郡王這話有的放矢,命中要害了,兵法本質就是這個。”
又吩咐著:“湖遠郡受挫,校尉馮越革職,還領原兵繼續效力,戴罪立功,后面郡縣移兵一千,補充給湖遠郡。”
“是!”立刻有人記錄,并且潤,準備發出。
一個大將皺眉:“聽說濟北侯新招五萬,只是沒有出現在戰場,想必戰力不濟還在訓練,我認為必須速戰速決,不能給濟北侯緩沖之機現在先殲滅了水師。”
“殲滅了水師,就可甕中捉鱉。”
聽這話,裴子云看去,這是一個黝黑的大將提議,這人就是水師都督。
沉思片刻,裴子云搖頭:“應州水師我知道,六千人本部,都是精銳,現在擴軍到一萬,新老不一,但我軍要拿下,也損失不小,且應州水軍殲滅了海盜,有著海戰的經驗,而我軍卻沒有,一旦作戰,勝負還說不準,萬一我方敗了,整個戰場主導權就難以掌握了。”
“哦?”大將才明白了過來,裴子云不肯犯險,而要步步為營,不留一絲破綻。
“蒙堯!”
“末將在!”剛才說話的大將蒙堯應著,黝黑臉上欣喜,知曉剛才一番話是入了裴子云的眼內。
裴子云取著一個小旗幟。向應州一處海岸一插:“我們攻向啟北郡,我軍主力二萬登陸,余下正好是你的水師。”
“我還是這話,要是我軍不自動進攻,陳平并非濟北侯的嫡部,不可能為了濟北侯而冒著全軍覆滅的危險主動求戰。”
“因此你的水師,不必與應州水師決戰,只要對峙,不時出小股糾纏,使其不能動彈,要是冒進慘敗,我用天子劍斬你首級,明白了?”
蒙堯聽到裴子云命令,咧開了嘴,說到:“末將明白。”
裴子云才將手中指揮棒扔在了一側,發出“咚”一聲,目光掃過眾人:“你們還有什么疑問,這時盡可說來。”
眾將都歷經征戰,經過了解說,對戰術意圖已經清清楚楚,都應著:“真人,我等已經明白。”
“好,既沒有了疑惑,而且士兵修整三日已經恢復了士氣和體力那就立刻起兵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