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飄落,久久沒有人回應,中年人斂了笑,一揮手:“殺進去!”
數十黑衣人吶喊一聲,向著殿內殺進去,但才殺進去,就感覺不對,因根本沒有遇到阻擋。
“射!”一聲嘶叫,陡劃破了寧靜,只見這些侍衛不知道何時,都手持著弩弓,還是最先進的五連發軍用弩弓。
隨著命令,緊接著就是尖銳的呼嘯。
“噗噗噗!”七八個黑衣人慘叫撲滾在地,身上濺出血霧,滾倒地上慘叫,痛苦讓他們無法忍受。
“再射!”
就算人群有在準備,可根本無濟于事,咻咻聲掠過,霎時濺起一片血花,瞬間充滿了箭刺入人體的悶聲。
“有埋伏!”直到第二箭雨,才有人使出全部的力氣發出警告聲。
“三射!”
“噗噗噗”滲人聲不斷,接著就是撕心裂肺的慘叫,這種距離,除非穿了甲,要不連裴子云都抵抗不住。
“四射、五射、丟弩、拔刀!”
五射完,殿內殿前臺階上密密麻麻全是尸體和傷員,這種軍弩,在十步內可穿甲,三十步內貫木三寸,而整個院子狹小,才三十步,故中了箭,身上就立刻是一個巨大血洞,鮮血飆濺,順著透出的箭尖流淌下來。
有幾個直接刺入內臟,痛得叫不出來,只身體拼命在地上抽搐。
院內一靜,只轉眼之間,黑衣人就有二十多人傷亡,只剩下十幾個人,在這種可怕的情況下,突中年人高喊:“列陣,沖鋒,有我無敵!”
“有我無敵!”中年人的吼叫喚醒了黑衣人,在榮譽和長久軍事訓練下,剩余的黑衣人,在瞬間結成了陣列,殺了上去。
“風體云身!”就在這時,劍光撲入,一個黑衣人才提起刀,就悶叫一聲跌下,內臟與鮮血擠出。
“殺!”周圍的黑衣人厲叫,不顧自己人一起砍下。
“錚錚錚!”劍刀相撞,人一引,三個黑衣人跌了出去,鮮血飛濺。
雖只殺了四個,但黑衣人的陣列已破壞,侍衛乘機齊上,頓時黑衣人慘叫,就有數人砍倒在地。
余下的幾人終于大駭,向后退去,率領黑衣人中年人武功極好,轉身就逃,這時一個人影殺上。
中年人瞬間毛骨悚然,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刀光才發了一半,一道人影流光一樣流瀉貼身。
一掌擊中,背心挨了沉重的一擊,呃了一聲跪在地上,中年人眼神兇狠,吶喊一聲,持刀再殺。
“噗”裴子云劍光一點,刀才刺出一半,手一疼,只見血光一濺,一根手筋挑斷,頓時長聲慘叫,刀掉在了地上。
裴子云上前逼問,一個躺在地上的黑衣人,突拼起最后力氣:“黑衣羽林、有我無敵。”
刀帶風雷,拼死一搏,還沒有近身,劍光拂過,撲上來黑衣人,脖子噴出數尺的鮮血,栽倒在地。
“誰派你來?”裴子云劍尖轉向問著,中年人慘笑一聲:“兄弟們都戰死了,我豈能偷生?”
說著對著劍一撞,“噗”的一聲,劍尖在前腦刺入,在腦后透出,眼神還帶著一些不甘和決然。
道觀中帶著一股濃烈血腥,地面被血染紅,尸體在雪天蒸著熱氣,裴子云面無表情:“這些都是死士,一個不留,收拾干凈!”
“是!”兩個侍衛應著轉身,踩在雪上,清理著,只聽噗噗聲不絕,每個尸體都刺上幾刀。
偶有沒有死透的,發出了短暫慘叫,變成了寂靜。
“敵之英雄,我之賊寇,我之英雄,敵之賊寇。”
說實際這些人以軍人的標準來說,非常不錯,裴子云悵悵的看著,命著:“我們回去,太子在等著我們!”
太子府 原青琉璃瓦的太子府,今日變得銀裝素裹,但路面掃過了一次,只有薄薄一層,余下的積雪都擁堆在角落或墻根,沿道立著親兵,門口侍衛更是身著鐵甲,鐵甲下穿著著厚厚的棉襖,還凍的滿臉通紅。
雪踩著上去嘎嘎作響,一個穿錦緞羅衫管家,戴著貂皮帽子,手上幾個玉扳指,身上鼓鼓,似乎穿了棉襖,帶著一些傲氣,抵達門口,正邁步要出去,一個侍衛攔住:“李管事,今日太子府戒嚴,許進不許出,還請回去!”
聽到這話,管事瞬間勃然大怒:“你可知道我是誰?我奉太子妃命令采買用品,你們怎敢攔我?”
管事罵著取出太子妃令牌訓斥:“太子妃令在此,都給我滾開。”
侍衛面面相覷,面露難,到底不敢硬攔,就在這時,突一個聲音冷笑:“采買用品?是聞到了味道逃?”
李管事又驚又怒,回過首看去,見裴子云領著一個姑娘入內,口中還說著:“太子已授權,把這人拿下!”
“不,你怎可抓我,我是娘娘的人。”管事大聲的喊著。
“拿下!”
管家還要掙扎,跟著廝殺過的一個侍衛神冰冷,一記耳光就打了上去,只聽”啪“一聲,牙血就噴出,他摔倒在地,睜大眼睛,滿臉不敢置信。
衣服也松了,一些銀票灑落在地上,管家臉上都是血,掙扎去撿銀票。
“綁上。”兩侍衛撲上去將人狠狠綁上,裴子云抽出銀票看看,有十兩一張,也有五十兩一張,最多的是百兩一張見票即付的最高額銀票。
點了點,裴子云冷笑:“七千三百兩,太子一年不過二萬兩,你有什么能耐,身家七千三百兩?”
“你平時挖了太子多少墻角,又得了外人多少賣主錢?”
“拿下,先關押起來!”裴子云領著女史入得太子書房。
此時下著雪,太子書房內幾個獸爐點著,暖洋洋,太子卻坐立不安,身著常服,時不時用朱筆在紙上勾勒,又隨手涂掉了,這時一個太監聲音稟告:“太子,真人回來了。”
太子臉上不由一喜:“快,請著進來。”
裴子云入內行禮,太子臉上帶著一些紅潤:“別行禮了,坐,情況如何?”
“太子,這次引到了四十三人,只是都是死士,拼死不降,已盡數伏誅,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裴子云欠身說著。
“這些人極難培養,現在死了,想必我兄弟也要心疼許久了。”太子欣喜說著,接下來又問:“內奸呢?查清楚沒有?我要都揪出,千刀萬剮才解我之恨。”
太子說到這里,臉上帶著一些鐵青,是恨極了。
“殿下,匯集了冊子,女史已將名單收錄,確認無誤。”裴子云說,話音剛落,女史就將著名冊遞上。
“什么?”太子拿名冊一看,一時間整個人有些暈眩,李管事在內,還有幾個都是太子妃調出去的人,更有個是太子妃身側親密的人。
“太子,我們回來時,李管事想要取著金銀出逃,被侍衛攔下。”裴子云獻了上銀票:“當場搜出七千三百兩!”
“不僅僅這樣,根據我們調查,李管事在外面還買了三頃地,京城郊區地貴,折銀三千兩。”
“除此還有著幾處店鋪,這時間尚短,就不能一一細查了。”
太子接了,只一點,就臉更是鐵青,皺著眉喝了一口茶,定著神,似乎想心平氣和,可是額上青筋繃脹,腮上肌肉時而抽搐一下,終忍耐不住,“啪”一下拍在桌上:“拉進來。”
“太子饒命啊,太子饒命啊,冤枉,他們聯手冤枉我。”李管事才一進門就連連磕首。
“冤枉?這樣多銀子,這樣多地契,這樣多店鋪,也是人家冤枉你?”太子厭惡的一揮手,只見一個侍衛端上一個盤子,盤子內裝著地契店契。
“太子饒命,太子饒命,都是太子妃指使小人啊。”李管事見著太子臉,就大聲說著。
“太子妃?”聽著這話,太子身子都顫抖,臉漲紅,一臉不敢置信,自良娣入府,自己多有寵愛,太子妃處很少去了,難道是……
“太子,別聽這人挑撥,這種為錢賣主的人豈可相信。”裴子云冷冷看了一眼,冰冷冷說著:“為了避免再口出污蔑不道之詞,還是盡快處置了再說。”
聽著這話,太子漸漸領悟,回轉顏,太子妃哪怕有嫌疑,現在也萬萬查不得,要不就是大炸彈太子連太子妃都離心離德,又怎堪為萬乘之君?
這樣想著,太子就變了顏,看向李管事,“咣”的一聲擊案而起,五官猙獰:“你賣主求榮不說,還敢在這時挑撥孤和太子妃,真是活到頭了來人,行家法!”
太子這一命令,一時間殺氣騰騰,隨喊聲,十幾個侍衛蜂擁而出,片刻將一行人押到了雪地上。
“打!”
侍衛立刻執行,板子重重打了下去,轉眼一些人血肉模糊,到處是,不過十幾下,有人就昏死過去,但侍衛還在繼續,見這情景,太子府大部分下人,看著行刑,見慘叫一聲聲變小,都帶著驚恐,個個顫抖。
余下幾個重要的人,其中就有李管事,更是綁結實了,然后就按住,向著他們堆雪人。
雪不斷覆蓋上去,掩住了面孔,初還在掙扎,后來就不動了,變成了一個個真正的雪人。
整個場上鴉雀無聲,人人都身顫股栗,面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