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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1章 無傷,新扎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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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出宮的路上,俞佳悄悄的問道。

  “無稽之談。”

  方醒覺得這事真是煩透了,攪亂了自己回來陪家人的打算。

  “可你有過毆打官員的記錄,而且還不止一次……”

  俞佳同情的道:“那些人都是人精,不管信不信,先把勢頭弄起來。興和伯,你最好別出遠門,不然就是不打自招。”

  “我才從南方回來,還能去哪?”

  方醒憋悶的道:“金純倒是知道我的性子,若是那個構陷的家伙被我看到,不管結果如何,先打殘他再說。”

  前方就是皇城外,俞佳最后說道:“陛下的意思是……別管他們,這等事越描越黑。”

  方醒點點頭,說道:“多謝陛下的關切,此事我就等著刑部的結果,咦……那是誰?”

  皇城外的右邊,此時跪著十余人,打頭的男子舉著個牌子。

  殺人償命!

  幾個女人抬頭看到了方醒,她們爬起來,提著裙擺,瘋狂的朝著方醒沖來。

  “你這個佞臣!是你殺了老爺……”

  方醒止步,皺眉看著這幾個滿臉猙獰的女人。

  早有軍士迎了過去,用連鞘長刀攔在前方,組成了一個人墻。

  “興和伯,女人糾纏不清,趕緊走吧。”

  方醒點點頭,然后上馬,在辛老七和小刀的護衛下離去。

  人墻擋住了人,卻沒擋住視線。方醒看到了那幾張猙獰的臉,以及那仇恨到瘋狂的眼神。

  “你不得好死……”

  呂府,一群群的人在唏噓著,感嘆著,只是主人都去了皇城那邊請愿,管家也只能是在一邊應和著。

  “太兇殘了!”

  刑部的人正在驗尸,呂家的人去請愿未嘗沒有避開這個場面的意思。

  死者是尚書,金純也只得親自來坐鎮。

  兩個仵作趴在棺木邊上在仔細查看著,不時用手去摸摸捏捏。

  “大人,要翻身。”

  一個仵作回首請示道。金純無語望天,說道:“那就翻身!”

  兩個仵作折騰著讓呂震翻身,那些來吊唁的人都在邊上低聲說著。

  “大人,除去尸斑,未見傷痕!”

  兩個仵作都搖頭,金純問道:“可仔細了?”

  一個老仵作說道:“大人,小的干這行多年了,實際上第一眼看了就知道不是毆打致死。”

  “全身無傷痕,且無骨折跡象……”

  金純無奈的道:“那就趕緊收斂好。”

  “沒傷痕?”

  “難道是猝死了?”

  邊上等結果的那些人都有些失望,在他們看來,呂震昨日還在精神抖擻的干活,咋會一夜之間就去了西天?

  一個官員低聲道:“那人可是手段百出,誰知道他有什么暗手。”

  其他人一聽都覺得這話再對不過了,于是有人就問道:“金大人,會不會是用毒呢?”

  金純雖然是儒家子弟,可在刑部尚書這個位置上,他好歹也知道些業務常識。聞言他就說道:“用毒必然有痕跡。”

  “用細針刺呢?金大人,若是用細針把那等厲害的毒藥刺進去呢?”

  金純不想和這群毒藥白癡解釋,看到仵作已經把呂震的尸骸穿好衣服,就說道:“本官這就回去了,若是家中想起什么,可徑直去刑部。還有,那個舉報的隨從交給本官帶回去問話。”

  管家苦著臉說家里主人都在皇城外面喊冤,要是被帶走了人,到時候一家人怕是要去告御狀了。

  “金大人放心,等夫人回來了,一定會把那人送到刑部去。”

  呂震去了,金純好歹和他同僚多年,要是此時他板著臉公事公辦,那有些太不近人情。

  所以他告誡管家看好那人,若是出了紕漏,那就按照攀誣來處置。隨后他放了兩人在呂震家的外面守著,就等著呂震的妻兒從皇城喊冤回來要人。

  作為御史中的新人,李二毛并未毛扎扎的一來就找人彈劾,而是非常謙遜的在都查院內請教老前輩。

  可都查院的御史們對他的笑臉總是報以冷漠,或是皮笑肉不笑。

  “李大人客氣了,尊師乃是朝中鼎鼎大名的興和伯,只需問他就是了,我等才疏學淺,不敢說指點。”

  李二毛笑容不變,拱拱手。這群御史倒是沒想到他居然沒反諷,詫異之余,就覺得這人太陰,城府太深。

  “老師跋扈,居然打死了呂大人,這學生也不省事,到處碰壁……”

  這些御史三三兩兩的各自回去,這時外面沖進來一個御史,他滿臉興奮的道:“刑部剛才驗尸了。”

  圍廊下的御史們都紛紛轉身,有人問道:“結果如何?可是被打出了內傷?”

  “沒傷!”

  “哦……”

  失望的嘆息聲拖的很長,李二毛站在對面的圍廊下,突然收了笑容,然后進了自己的值房。

  “本官的彈章都準備好了,哎!”

  “會不會是下了黑手呢?”

  “說不準,不過這要看刑部的說法。”

  “刑部的金大人和那人關系普通,肯定不會徇私。”

  “對,大家等著吧,把彈章潤色的更有氣勢些,要讓人看了義憤填膺,潸然淚下。”

  李二毛給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在桌前慢慢的思索著。

  御史的職責就是監控,糾正,所以后來才有了風聞奏事的習慣。

  管你有錯沒錯,我聽到了就要彈劾,這便是功績和名聲。

  李二毛靜靜的思索著,然后找了紙筆開始奮筆疾書。

  他的書法不怎么好,也就是能將就看看而已。

  不過是一刻鐘不到的時間,李二毛就寫好了奏章,然后吹干,起身去請見右都御史王彰。

  王彰的性子嚴厲,一般的御史都有些怵他,可李二毛卻坦然請見。

  “大人,這是下官的奏章,請大人過目。”

  御史要彈劾誰,按照都查院的規矩,必須要經過王彰和劉觀的審查和同意。可經常有些愣頭青想一舉成名,就私自把奏章捅上去。

  王彰接過奏章,先看了看沉穩的李二毛一眼,說道:“來了都查院,要好生和睦同僚。”

  “是,下官知道了,多謝大人指點。”

  李二毛微笑著,王彰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里,就繼續說道:“御史御史,那就得要敢于去舉報那些丑惡之事,瀆職違律之事,千萬不要只想著明哲保身,更不能記掛著故舊身份視而不見,那就是瀆職。”

  李二毛拱手道:“是,下官記住了。”

  這就是個老油條啊!

  王彰覺得自己的下馬威完全沒作用,就喝了口茶水,然后看奏章。

  “噗!”

  一口茶水被噴了出來,李二毛沒有躲閃,官服的下擺被噴濕了一片。

  他依舊在微笑著,在王彰的愕然注視下微笑著。

  王彰在都查院中有法家弟子的外號,一旦被他查到有問題的官吏,幾乎是從無幸免。

  這樣一位嚴苛的官員居然被這份奏章給驚的噴水,可見李二毛這份奏章的厲害。

  王彰再看了看奏章,然后皺眉道:“你不后悔?”

  李二毛微笑道:“食君之祿,自然不會后悔。”

  王彰點點頭,撫須道:“這等事古今都絕不了,所以一般就是君王自行決斷,算作是恩典。你這一下過去,陛下自然無話可說,可那些人會記恨上你,你也不悔?”

  李二毛點頭道:“這等事乃是上行下效,不遏制,以后會蔓延,下官以為目前正當其時。”

  王彰嘆息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罷了,本官給你遞上去。”

  “多謝大人,下官告退。”

  李二毛行禮告退,出去后看到對面有兩個同僚在盯著這邊,就微微一笑,然后沖著那邊拱拱手。

  “佞臣的弟子也不是好東西,看看,這就來找王大人套近乎了!”

  “王大人嚴厲,他必然是碰了一頭灰……”

  這時王彰出來了,他招呼道:“來人,送奏章去。”

  對面的兩個御史趕緊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王彰皺眉道:“這不是你們的職責,個人有個人的事,混亂乃是亂政之始。”

  一句話讓兩個想拍馬屁的御史面紅耳赤,然后請罪告退。“杰眾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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