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洲臨海的景港市,擁有數個大型療養院,景港市風景秀美,陽光明媚,冬季也比較溫暖,很多人喜歡在景港市休養。
而此時,景港市的一座療養院內。
著名音樂人、虛擬偶像制作人葛列菲茲大師,正坐在房間的大落地窗旁邊,平時這個時候都是他一天中心情最好的時候,他能平靜地享受景港市的陽光。但今天,葛列菲茲卻沒有一點心情去享受讓許多人羨慕的溫暖日光浴。
看著一個助手給他發過來的消息,葛列菲茲眉頭皺出深深的褶痕。
在葛列菲茲旁邊站著的,是一個他以前收的學生,去年項目失敗的時候被段千吉強勢掃地出門的人之一。
“老師,銀翼還沒有動作?”旁邊的年輕人問。
“嗯。”葛列菲茲閉上眼睛,他要好好想想銀翼究竟想干什么。
葛列菲茲去年主持過項目,對銀翼內部的態度說不上完全了解,但至少能猜到一半以上。銀翼以前就不重視虛擬偶像項目,這是從銀翼建立之初就形成的,以至于到現在銀翼也沒有一個能真正拿得出手的虛擬偶像,就算現在因為利益想插手虛擬偶像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扶起來的,至少葛列菲茲是這么想。
葛列菲茲認為,項目失敗是銀翼自己內部的問題,而非他的原因。可業界和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卻被媒體帶動,覺得銀翼去年虛擬項目的失敗都是他的原因。簡直荒謬!
葛列菲茲堅決不認為是自己的原因,他還在熟悉的圈子里說過,“銀翼的虛擬項目誰都救不了”,而這話說出來沒兩天,也不知道是誰將這話傳進段千吉的耳朵,整個虛擬項目的人員遭到血洗,難得安插進去的幾個學生都被趕出門了,令葛列菲茲顏面大損,不知道被多少同行看笑話。
只是鑒于以前銀翼一直沒什么存在感的虛擬項目,很多媒體也不敢將話說死,到底是葛列菲茲的原因,還是銀翼自己內部的腐朽造成,并沒有定論,直到今年年尾極光的出世,令很多人想起了去年銀翼虛擬項目失敗之后與葛列菲茲撕破臉皮的事情。
可惜,有些人想采訪葛列菲茲,卻發現這位大師跑得太遠,也不接受網絡訪談,一時間也找不到正主,只能在每天的報導里面瞎猜。
景港市離延洲的政治金融中心齊安市較遠,景港市也不太關注娛樂圈子的事情,所以齊安市的熱議影響不到這里,這也是葛列菲茲將療養地方選在景港市的原因。
其實葛列菲茲去年因為項目失敗,確實受到了打擊,但他不認為是自己的錯。病情什么的確是假的,其實他早就沒事了。
為什么一直沒出院?
一個是為了表示他在去年那個虛擬項目中盡心盡力,嘔心瀝血,累病的,病得還挺嚴重,給人一個勤懇敬業的印象。適當示弱會讓輿論更偏向他一方。
第二,他不好意思露面。去年推出的虛擬項目的失敗,的確是他聲名上的污點,所以他在等,等今年銀翼的虛擬項目出來,若是虛擬項目依舊是半死不活的樣子,別人肯定會覺得銀翼的虛擬項目的確是誰都救不了。
那樣一來,責怪他的人也會少很多。大家也會認為,是銀翼連累他名聲受損,還連累他氣病住院。
葛列菲茲從年初就開始等,一直沒有聽到銀翼那邊的動靜,直到他讓人打聽到銀翼將虛擬項目塞給了一個新人,當時他心里其實也是松了一口氣。連銀翼自己都放棄,不再大投資虛擬項目這個方向,所以,沒有誰,也不會有誰愿意去攪動那一潭死水。這不是制作人的問題,是銀翼本身的原因!
但現在,圖窮匕見!
大半年,三個季度的時間,銀翼肯定還有后手!所以葛列菲茲一直讓人在查。他不相信銀翼真將虛擬項目全權塞給一個新人!
“哼,銀翼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段千吉一定早有準備!”
葛列菲茲收到了一條簡訊。
看到簡訊的內容,葛列菲茲眼神閃動,若有所思。
“老師,有消息了嗎?”旁邊的年輕人問。
“第二樂章會在十一月之前出來。”看看日期,今天已經10月25,應該就是這兩天了。格里菲茲設置了幾個重點關注,一旦有第二樂章的消息,他將第一時間得知。
第一樂章只是一個引子,第二樂章才能看出銀翼的目的!
是“史詩”的延續?還是炒作的噱頭?
葛列菲茲知道,自己能不能翻身,就看這第二樂章了。
齊安市銀翼總部,方召拿著已經制作完成的MV,朝工作室那邊喊道:“祖文,跟我上去一趟。”
“上去哪里?”祖文打著哈欠,他現在急需玩一場游戲來拯救疲勞的神經。
“頂樓。”方召道。
祖文一聽到“頂樓”兩個字就腿軟。
“頂樓?!”
“快點,準備一下,五分鐘之后上去,段董還等著。”方召看了看時間。
銀翼雖然放權讓方召自己掌控,但做出來之后還是要先將成品拿給高層們看的。銀翼已經開始重視了,而且,第二樂章的成功與否,關乎銀翼下一步的選擇。這是段千吉在撥下經費時就提醒過的。
方召還需要帶一個技術員,祖文是工作室的頭號技術員,方召要帶自然是帶他,若是需要設備調試參數修改之類,還得祖文親自上陣。
一聽大老板已經在上面等著,祖文覺得腿軟得更厲害,但也不敢耽誤時間,洗臉的時候手都是顫抖的。他印象中只有去年項目失敗之后的總結會上,段千吉等眾高層帶著寒意的臉色,一個個項目員工被罵成狗都不敢回半個字,都恨不得將自己縮成個球蜷起來。
稍作整理,祖文跟著方召走進另一處電梯。
“老大,我緊張。”深呼吸也緩解不了緊張感,祖文感覺電梯里溫度都在下降。
“你可以想一想,第二樂章之后咱們就能買游戲設備了。”
“不行,想了更緊張,要是失敗了咋辦?”
祖文覺得緊張得牙齒都咯咯咯在打顫,扭頭見方召與平常沒什么兩樣的態度,突然覺得不解。方召的鎮定不是裝的,是真不緊張。
“老大,我有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祖文道。
“你都不知道講不講的問題就不要問我了。”
“但我憋不住。”祖文看向方召,“你為什么不緊張?如果第二樂章失敗,當然,我不是懷疑它的質量,我其實也很喜歡的,只是,其他人會喜歡嗎?延洲音樂協會的人會給出高評價嗎?極光項目真的會成功嗎?每次一想到這些我就會忐忑,失眠,焦躁不安,你就沒什么感覺?”
方召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頭,“因為每當我腦子里響起BGM的時候,就會覺得自己無所畏懼。”在戰場時是,現在也是。
“……”祖文看著方召,確定方召不是在開玩笑,“難以理解,你腦子到底裝著些什么?”
“大概裝著一個交響樂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