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在方里的房間里,氣氛正呈現一種頗為詭異的狀態。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方里正注視著前方,眼眸中多多少少帶著些許的玩味。
而在方里的目光所及之處,床鋪上,純白的公主即沒有如昨天那般飽含痛苦的喘息著,亦沒有似昨夜那樣睡得無比安詳,而是睜著一對朱紅色的眼眸,直直的盯著方里。
眼神中,充滿了敵意。
沉默,依舊在周圍持續。
方里與白色的少女就這么一直對視著,誰都沒有說話,只是一個臉上帶著微笑,一個神色充滿敵意,剛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幕,已經是維持了不短的時間了。
就在少女不知道什么時候醒過來,并現了旁邊坐著方里以后。
如果有第三者在場的話,那應該很快就會打破這種詭異的狀態吧?
可惜,這里沒有第三者,只有方里與這位高貴的公主。
于是,在方里刻意的縱容下,這種詭異的狀態便維持了下來。
直到良久以后。
“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方里攤了攤手,這么對著少女說了一句。
“還是,吸血鬼其實并不懂得人類的語言?”
話音落下,沉默卻依舊維持了下來。
少女只是緊緊的盯著方里,一張美麗的俏臉緊繃著,可朱紅色的眼眸中卻逐漸的浮現出迷惘,代替了那濃郁的敵意。
或許是少女已經判斷出眼前的這個男人并沒有打算加害自己吧?
因此,沉默了一會以后,少女終于開口了。
“什么意思啊?不殺我了嗎?”
聲音,如優美的樂曲一般動聽。
內里,沒有攜帶一絲一毫的負面情緒,有的只是單純的疑惑和一絲天真浪漫的感覺而已。
無論是誰都不會在第一時間里相信的吧?
這個看似高貴的公主一般的少女,乃是一個足以摧毀周圍的一切,將所有的事物都化作一片赤紅的血海的吸血鬼。
在這樣的情況下,方里出聲了。
“你得搞清楚,殺你的人可不是我,而是某個被命運捉弄的高中生。”
面對單純的疑惑,方里給予的便是單純的糾正。
“還是說,被殺了一次以后,記憶也會變得混亂?”方里眨了眨眼睛,如此說道:“需要給你補充一下營養什么的嗎?比如讓你喝血之類的?”
“不需要!”少女聲音中的天真浪漫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重新帶上了濃烈的敵意。
而且,還是比剛剛還強烈的敵意。
那個樣子,就好像是在抗拒「喝血」這個行為一樣,絕對不容許自己妥協。
而面對少女這般純粹的敵意,方里只是輕描淡寫的開口。
“最好別太激動,那樣對身體不好。”
一句話,便是瓦解了少女那針對性的敵意。
這讓少女終于是皺起了眉頭了,看向方里的眼中滿是困惑。
直到這時,少女才意識到一個最根本的問題。
那就是…
“你是誰啊?”
少女的神色間開始帶上了懷疑。
“好像是人類,但又感覺不像,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但又感覺不只是這樣,我都搞不明白了。”
看來,雖然僅僅是打過一次交道的程度,但少女多少也是看出了方里并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不過,說得也是。
普通的人類的話,根本沒有辦法像昨天那樣,擋下少女的一擊。
只有這一點,少女是可以肯定的。
面對這樣的少女,方里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
“為了復活,你貌似消耗了不少的力量,昨天那種急就章的戰斗或許連你百分之一的實力都沒有表現出來,就算擋下來了,也沒有什么好驚訝的。”
至少,方里是這么認為的。
“如果你能夠揮出全部的實力,那昨天的情況恐怕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么說著,方里直視向了少女,驀然一笑。
“我說得沒錯吧?”
“愛爾奎特布倫史塔德。”
聽到方里的話,被方里喚為愛爾奎特的少女眉頭越皺越深了。
隨即,少女便是訝異的說道:“你認識我?”
“怎么?很奇怪嗎?”方里這么回道:“真祖的公主,為了狩獵墮落的吸血鬼而生的吸血姬,你的名字,估計在整個里世界里都沒有不認識的吧?”
沒錯。
愛爾奎特布倫史塔德。
這個名字,對于與神秘有所接觸的人來說,絕對是可以稱得上是如雷貫耳。
說到這里的話,那就不得不提及一下了。
所謂的吸血鬼,在這個世界里,主要分為兩種。
一種是天生的吸血鬼。
即出生開始便是吸血鬼的吸血鬼。
這種吸血鬼,就是真祖。
眼前這位名為愛爾奎特的少女,其真實的身份便是真祖的公主,被真祖們奉為王族的純血種,至今已經活了整整八百年以上的歲月。
而除了真祖以外,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另外一種吸血鬼。
這種吸血鬼,與人類認知中的傳說中的吸血鬼沒有任何不同,以人的血液為食,會在夜晚出來活動,甚至能夠透過吸血的行為來制造出同類,使人類變成吸血鬼。
這種吸血鬼,就是所謂的死徒。
亦即,天生便是吸血鬼的吸血鬼是真祖,經過另類的手段從人類變成吸血鬼的吸血鬼則是死徒。
愛爾奎特是前者。
身為真祖的公主,其力量之強可是堪稱絕倫的程度。
就像方里所說的那般,如果不是因為被殺死了一次,為了復活而損耗了極大的力量,恐怕,昨天方里就沒有辦法游刃有余的應對愛爾奎特的襲擊了。
想到這里,愛爾奎特終于是反應了過來。
“對了!”
愛爾奎特的表情突然變得可怕了起來,恨恨的沖著方里嚷嚷出聲。
“昨天那個殺了我一次的家伙在哪里?”
愛爾奎特的聲音才剛剛落下,一個弱弱的回應便是響了起來。
“那個,我在這里…”
只見,在門口處,遠野志貴正站在那里,舉著手,臉上滿是尷尬和干笑。
愛爾奎特的眼神再次帶上了敵意。
并且,還有濃郁的殺意。
遠野志貴只覺得后背一涼。
旋即,本能的理解到了一件事情。
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絕對會被殺掉。
絕對。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