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窟,贓物庫。
在吧臺前,方里正把玩著那龍印似的徽章,視線卻沒有停留在上面,而是注視向了一旁。
在那里,菲魯特與羅姆爺正一起坐在地面上。
當然,并不是規規矩矩的坐著而已。
無論是菲魯特還是羅姆爺,均都被五花大綁,綁得嚴嚴實實,除非來個什么松綁的加護,否則,連羅姆爺這樣的大力士都掙脫不開。
自身被俘虜。
酒吧又被方里給占領。
這一刻里,方里才是掌握這里的人。
因此,不論是菲魯特還是羅姆爺,均都一臉的不爽。
“喂!”菲魯特終于忍不住開口了,沒好氣的問道:“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你的目的就是那枚徽章吧?”羅姆爺同樣一臉不悅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也該放開我們了吧?”
聽到菲魯特與羅姆爺的話,方里停下了對徽章的把玩,如此說道:“我什么時候說過我的目的就是這枚徽章了?”
“哈?”菲魯特疑惑出聲:“不是為了那枚徽章,那你干嘛來這里啊?”
“我說了,你欠我一筆賬沒有算。”方里舉起手中的徽章,對著菲魯特說道:“至于這枚徽章,那也只不過是順帶的而已。”
“你想騙誰啊?”菲魯特不以為然的說道:“你分明就只是為了那枚徽章而已,上面鑲嵌了寶石,而且還是上等品,價值肯定不菲。”
聞言,方里的眉頭微微一挑,突然笑了。
“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方里嘆氣般的說道:“居然不知道這枚徽章到底是什么來頭便隨便去偷,我都不得不稱贊你的勇氣了。”
“什么啊,那個裝模作樣的說法。”菲魯特皺了皺小鼻子。
只有羅姆爺,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沉聲問道:“那枚徽章是什么來頭?”
方里瞥了羅姆爺一眼,又看向了菲魯特,以無所謂的口吻,開始了說明。
“這東西,對于親龍王國露格尼卡來說,可是關系到下一代的王位繼承人的物品。”
————親龍王國露格尼卡。
這就是這個國家的名字。
為什么會被稱為親龍王國呢?
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國家是與龍締結了契約的關系。
沒錯。
在這個世界里,有一頭被稱為波爾肯尼的神龍。
露格尼卡曾經在過去與這頭龍締結了盟約,因此受到了神龍的保護,在龍的庇護之下,構筑出了這個繁榮的國家。
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論是戰亂、瘟疫亦或者是饑荒,所有降臨在露格尼卡王國中的危機,都能在龍的庇佑下得以回避,讓「龍」這個字眼在這個國家中幾乎成為了「神」的代名詞。
然而,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力量庇護著的關系,這個國家里的人們變得過于依賴龍的力量。
一旦面臨動搖國家的事態,人們便什么也不做,只求龍的庇護,從而導致這個國家并沒有重視自身的發展,根基極為脆弱,根本無法獨立存續。
結果,就算是這個國家里的帝王,都得在龍的意志之下得到影響力。
這個狀況,便是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而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這個國家上一代的國王因為不明的原因逝世,只有被龍所承認的五位龍之巫女才有資格參加王位的選舉。”
方里瞥了菲魯特與羅姆爺一眼,笑著說了這么一句。
“據說,成為龍之巫女的象征,就是得擁有印著龍紋的徽章。”
聽到這里,菲魯特與羅姆爺的面色「唰」的一下,變得一片慘白。
“你…你是說…”羅姆爺的目光轉至那枚徽章之上,顫抖著聲音的說道:“那枚徽章,就是龍之巫女所持有的王選徽章?”
“而持有這枚徽章的人,極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的國王。”方里玩味般的說道:“你們說,偷竊王選者乃至下一代的國王的隨身物品,這件隨身物品又是龍所認可的巫女的象征,這罪名如果追究起來,這個偷竊者的下場會是怎么樣的呢?”
羅姆爺已經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至于菲魯特,更是完全嚇傻了。
見狀,方里聳了聳肩,如此說道:“現在知道你們偷的是什么東西了吧?”
“我…我根本不知道那是這樣的東西啊!”菲魯特終于是反應了過來,連忙說道:“而且,那也不是我自己想偷的,是有一個人委托我去偷來的,說是愿意用十枚圣金幣來做交換!”
所謂的圣金幣,指的便是以稀有的金屬制造出來的金幣。
這種金幣,通常一枚都有相當于兩枚金幣的價值,而且還是至少。
十枚圣金幣的話,那拿到外面去換,至少能夠換上二十枚圣金幣了。
這筆財產,足以讓任何一個人都狠狠的揮霍上一段時間。
一枚徽章能夠用來換上這么大的一筆錢,那也難怪菲魯特無論如何都想偷到它,甚至不惜在上個周目偷走伯邪,讓方里來這里與其進行交換。
“那么棘手的東西,到底是誰會委托別人的去偷啊?”羅姆爺不禁罵道:“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對于一般人來說的話是這樣,但對于那些有心之士來說那就不同了。”方里毫不在意的說道:“比如其余王選者為了排除有力的競爭者做出的手段之類的。”
頓時,菲魯特有些愕然的說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刻意委托你去偷這枚徽章的人別有用心。”方里撇了撇嘴,說道:“你已經卷入了王選者之間的陰謀斗爭中,而且還是成為犧牲者的那一種。”
“……原來如此。”羅姆爺終于冷靜了下來,卻也是苦笑道:“為了排除有利的競爭者而用這種手段,肯定不能見人,但只要隨便委托貧民窟里的小偷去干,那就算最后出事了,也能將所有的罪名都推給偷竊者嗎?”
“理所當然,一旦在這個過程中出了什么差錯,那你們也只會是犧牲者。”方里開玩笑似的說道:“或許,那個所謂的委托人就在盤算著達到目的以后該怎么滅口呢。”
羅姆爺沉默了。
菲魯特似乎也終于明白了個中的緣由,低下頭,沉默了下來。
空氣變得壓抑了起來。
也就在這時,大門突然被敲響。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