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崎市。
那是一個在縣內算是頗有規模,以景觀特殊而聞名的都市。
這個都市的特點在于分布非常的井然有序。
在都市的南北方,有著一條流經市區中央的川流。
川流的東側為都市機能密集的商業區。
川流的西側為宅邸林立的住宅區。
而連接東西兩側兩個市區的則是一條頗為壯觀的大鐵橋。
這條鐵橋,就叫做御崎大橋。
至于川流的名字,則叫做真南川。
就在真南川御崎大橋西側的住宅區里,一個位于大路旁邊的角落中,有著一棟公寓。
公寓為出租類型,規模不算小,亦不算大,跟宿舍差不多,有著許許多多的房間。
此時此刻里,這棟公寓中,其中一個房間的門被輕輕的推開。
從這間房間里出來的人,正是方里。
“這里就是御崎市嗎?”
方里從公寓上下來,來到了大路上,抬起頭,看向御崎大橋的方向,卻是因為太陽剛好位于大橋的另一端而被刺眼的陽光給打到,不由得微微瞇了瞇眼睛,將腦袋都側了開來。
抬起手,擋在自己的面前,方里一邊頂著刺眼的陽光,一邊望向前方。
此時正值凌晨。
畢竟,太陽就在御崎市的東邊,不可能是打算降下去,而是剛剛升上來。
清晨的陽光從天際灑下,照亮了整座御崎大橋,更照亮了真南川,讓川流中的河面閃閃發光,看上去異常耀眼。
僅從這一點便能夠看得出,御崎市以景觀特殊而聞名,并不是浪得虛名。
“我果然來到《灼眼的夏娜》世界了吧?”
方里喃喃出聲。
之所以會有這個感想,原因無它,只是因為被方里以虛擬武裝的形式佩戴在飾品欄上的零時迷子正在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那是仿佛回到母體之中,來到故鄉之內一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直接傳遞給了持有者,即方里自身。
所以,方里才會產生這么一個感想。
帶著這種感覺,方里抬起步伐,緩緩的向前走去。
御崎市的清晨并不算熱鬧。
至少,在住宅區里的話,只有從一棟棟的住宅里走出來的人在來往,人數雖然不算少,可卻沒有太過于喧嘩。
這些人,有的是帶著竹籃,提著袋子,準備去買菜的少婦。
這些人,有的是身穿西裝,拿著包包,準備去上班的白領。
這些人,有的是一身休閑,兩手空空,準備去晨跑的住民。
這些人,有的是制服打扮,背著書包,準備去上學的學生。
形形色色的人均都在周圍的一棟棟住宅里或出來,或進入,造成了一副人來人往的景觀。
走在大路上,方里的目光一直都盯在周圍的這些人身上,眼中閃爍著光芒。
或許,在這里的人流中,只有方里才能夠看得見吧?
看見那一團團正在燃燒的火焰。
那是仿佛沒有攜帶任何的溫度,呈現一種幽藍的色澤的火焰。
火焰有的非常旺盛,有的極為微弱,就像是不同的蠟燭被點燃一樣,呈現朵狀,徐徐的燃燒著。
只是,這些火焰,奇特的地方并不在于色澤,而是在于存在的方式。
它們,通通都是位于人們的體內。
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有。
可是,與方里擦肩而過的人流中,為數不少的人體內都燃燒著這樣的火焰。
而這些人,有的非常平常,有的卻神態疲憊,無精打采,兩眼無神的走在大路上。
前者屬于那些體內的火焰還非常旺盛的個體。
后者屬于那些體內的火焰已經極為微弱的存在。
看著這些火焰,方里自言自語般的低語而起。
“那就是火炬嗎?”
方里是知道的。
這些體內燃燒著火焰的人,已經全部都死了。
是的。
死了。
因為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存在的殘害。
沒錯。
另外一個世界。
在這個世界彼端,有著一個異世界。
那是現世所「無法到達的鄰邊」一般存在著的一個「鮮紅的世界」————「紅世」。
理所當然,一般的人類無法抵達那里,更不會有人抵達那里。
而在紅世里,同樣存在著生命。
居住在那里的生命,被稱為「紅世使徒」,簡稱「徒」。
那是與人類完全不同的生命。
這里的不同指的不是外形,而是力量。
與一般人不同,紅世使徒是一群擁有著力量的群體。
得知這個生活著人類的現實世界的存在以后,紅世里,許多「徒」都為了自己的,想在這個世界里恣意妄為。
只是,這個世界是屬于人類的。
就像是已經住滿了人的公寓一樣,已經沒有給其余外來者的容身之所。
所以,紅世使徒在現世里是無法自然存在的。
有鑒于此,為了在這個世界里存在,紅世使徒借由吸收人們的「存在」來維持生存與力量。
沒有「存在」的話,紅世使徒便無法在這個世界顯現,更無法使用力量。
所謂的「存在之力」便是因此而來,意為存在本身的力量,維持世間一切事物的能量。
紅世使徒通過不斷的吞噬人類的存在之力,將人的存在化成魂火吸收,借此留在了這個世界,為所欲為。
而被吞噬掉的人,理所當然會連存在本身都被消除,以不被任何人記住,不在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中留下痕跡的方式,徹徹底底的消失。
所謂的火炬,就是指存在之力被吞噬,只剩下些許的殘渣,作為替代品而被設置在人世中的存在。
由于原本存在的生命的突兀消失會讓世界產生矛盾,進而產生扭曲,影響到現世與紅世的平衡,許多希望能夠維持這種平衡,不讓現世與紅世崩潰的存在便以設置火炬的方式,讓他們繼續存在于這個世界中,緩和這種矛盾。
當然,火炬僅僅是替代品,些許存在之力的殘渣,就像火焰一樣,遲早會熄滅。
所以,這些體內燃燒著魂火的個體,已經全部都死了,早晚都會消失。
換言之,此時此刻里,各種各樣的「死」充斥在了方里的周圍。
方里停下了腳步。
一對眼眸則是早已被冰藍色的魔眼給取代。
「死」的世界,印入了那一對魔眼。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