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杜迪安來到裁縫店,領取到衣袍和面具,將衣袍換上,大小剛好合身,他戴上口罩,來到華爾街道小巷前,頓時聞到里面散發出兩個人的氣味,比昨天少了一人。
“果然是天天在這里。”杜迪安暗暗道,進入小巷中戴上面具,伸手挽起那涂抹得像墻壁一樣的布料,只見里面是堆砌的磚塊,若是尋常人意外地察覺到這布料,就算掀開,也只會看到這堵墻壁,但杜迪安知道里面是密室,因此一眼就看出這些磚塊間的縫隙。
杜迪安撿起一個石子,輕輕敲了兩下。
里面并無反應。
杜迪安再次輕輕敲打兩下。
這時,杜迪安聞到里面兩個人的氣味靠近了過來,就在這堵磚塊后面。他等待片刻,卻沒看見他們出聲,當即再次敲打兩下,控制喉嚨壓低聲音道:“我是你們的同伴,并無惡意,我也是煉金術士,尋求組織……”
磚塊后的二人似乎在考慮,過了片刻,依然沒有反應。
杜迪安忽然聞到一股怪味,他眉頭微微皺起,將磚塊緩緩抽離出一塊。
磚塊剛抽出,從空隙中猛地射出一物。
杜迪安早有準備,及時躲避,但這東西落在地上后,卻濺射出來,有幾滴落在他的袍邊,染得烏黑的袍子被腐蝕得顏色有些發白,竟是硫酸。
杜迪安看了一眼,回頭向磚塊里繼續道:“我真的沒有惡意,如果是光明教廷的人,早就通報光明騎士來抓捕你們了,我是你們的同伴。”
里面二人似乎沒想到自己的偷襲沒有起效,聽到杜迪安的話,二人也知道,此刻主動權掌握在杜迪安手里,若是通報給光明教廷的話,他們這里很快就會被圍剿。
“我要怎么信你?”里面傳出一個女聲。
杜迪安反問道:“你怎么才能信我?”
里面沉默少許,那女聲道:“請你出示煉金刺青。”
杜迪安苦笑道:“那總得先讓我進去吧,在這里太不安全了,而且待久了,容易引人注意。”
聽到這話,里面二人似乎也覺有理,將磚塊緩緩抽離出來,里面光線昏暗,但杜迪安的視覺卻不受絲毫影響,一眼就看見這二人的模樣,都戴著面罩,從身材來看是跟自己一般大的孩子,一男一女,自己先前追蹤過來的那個男孩倒是不在。此刻,那女孩負責抽離磚塊,男孩則藏在一旁光線更陰暗的地方,手里抓著一個玻璃瓶,里面仍有半瓶硫酸。
“進來吧。”女孩說道。
杜迪安點點頭,跳了進去,這磚塊下是一個樓梯,磚塊封住的地方就像一個通風的窗戶。
那男孩面罩中露出一雙警惕目光,緊盯著杜迪安,道:“現在可以出示你的煉金刺青了吧。”
杜迪安微微點頭,撩起黑袍,露出胸前的黑色十字刺青,道:“看得清么?”
女孩湊近看了看,道:“確實是我們的人,跟我來吧。”
聞言,那男孩松了口氣,招呼杜迪安一聲,跟在了女孩后面。
杜迪安跟著他們順著樓梯,來到底下的一間密室中,只見這密室面積極為寬敞,里面有諸多貨架,上面擺放著各類礦物粉末,或是金屬粉末,并無什么動物殘骸,眼球等生物部分,如他所料,他們都是「賢者之石」派系的,以煉制出這種神奇的石頭為目標。
“請到這里來。”女孩來到一張桌前道。
杜迪安依言過去。
“我要再看看你的刺青。”女孩說道,顯然,先前樓道里的昏暗光線讓她并沒有完全看清。
杜迪安點點頭,露出胸前的黑十字。
女孩和男孩湊近過來,仔細地看了看,確認是黑色的煉金刺青,她忽然湊近到杜迪安胸前,輕輕嗅了嗅,鼻子中呼出的溫熱氣息,讓杜迪安胸前微微悸動。
“香水味道?”女孩有些疑惑,又聞了聞杜迪安手臂的衣袍,不由得抬頭望著杜迪安,道:“你一個男孩,怎么會涂抹香水?”
杜迪安干咳一聲,道:“習慣了。”
女孩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但沒說什么,道:“你是怎么找到我們的,我們這里應該隱藏的很隱秘才是,而且暗號都是我們內部的人才知道,就算你是煉金術士,也不會認出的。”
杜迪安如實道:“我是在集市上看見一個人,手腕露出彎鉤刺青,然后跟蹤他過來找到的。”
女孩和男孩對視一眼,不禁氣惱道:“這個蠢笨的‘老鼠’,早就跟他說過,刺青在手腕那么顯眼的部位,簡直就是找死,也不知道他老師當初怎么教他的!”
此刻正在某條街道陪著父母散步的男孩,突然連打兩個噴嚏,一臉茫然。
杜迪安滿臉誠懇地道:“我能加入你們么?一起做研究。”
女孩看了看他,道:“你沒有自己的圈子么,難道你老師沒教過你,我們圈子很少會接納其他陌生同伴。”
“我老師死了。”杜迪安表情憂傷,道:“先前一起做研究的幾個同伴也都散伙了。”
女孩愣了一下,低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杜迪安微微搖頭,道:“都過去了。”
女孩想了想,道:“好吧,如果你是孤身一人,倒是可以讓你加入,但絕對不許帶外人進來,你也知道,人越多越容易暴露。”
杜迪安滿臉驚喜,連道:“我絕對保密。”
“嗯。”女孩點點頭,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道:“我叫‘夜鶯’,他叫‘毒蛇’,老鼠今天陪父母逛街去了,沒有過來,你要加入我們的話,也得起一個代號。”
杜迪安不禁疑惑,道:“代號不是加入黑暗教廷時,才會授予么?”
“是啊,那是正式的代號,也是我們煉金術士的身份象征。”夜鶯點頭道:“但是我們也要有一個代號來相互稱呼,總不可能用真名吧,萬一誰被逮捕了,將其他人暴露出來怎么辦?難道你以前的圈子都是用真名?”
杜迪安連道:“沒有,都是用大家名字里其中一個字代替。”
“那也算是代號了。”夜鶯道:“我們這里是用一種動物來代替,你想想吧。”
杜迪安稍微思索一下,便道:“就叫獵犬吧。”
“獵犬?”夜鶯點頭道:“行,以后就叫你獵犬了。”
杜迪安點點頭,打量四周,道:“你們沒有老師教么?”
夜鶯搖頭道:“我老師才不會來我們這種見習煉金術士的地方,他在忙著自己的實驗。”
叫毒蛇的男孩向杜迪安笑道:“夜鶯就是我們的老師,她可是快要沖擊隕星徽章的人,到時就是最年輕的一星煉金術士了,厲害吧?”
杜迪安驚訝地看著這女孩,從進來時就感覺這女孩比較有話語權,果然在這小圈子里是頭目的存在,便道:“那真是太厲害了,我才接觸不久,還得跟你多多學習呢。”
夜鶯面罩下的聲音有幾分害羞,道:“哪有他說的那么夸張,聰明的人太多了,我可算不上最年輕的。”
“反正我覺得你很厲害。”毒蛇嬉皮笑臉地道。
杜迪安看著他,心想這人的性格哪里跟‘毒蛇’有半點關系,這代號實在有點人格分裂啊。
“好了,該忙實驗了,你還想不想得到隕星徽章了。”夜鶯揮手道。
毒蛇嬉笑一聲,來到旁邊另一個房間,關上了門。
夜鶯向杜迪安道:“我們這里房間有限,旁邊還剩下一個雜貨室,你清理一下就用那個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隨時跟我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