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監教使”三字,中年人頓時變色,驚怒地看著杜迪安,“你是誰?!”
在整個外壁區,知道這個稱呼的人寥寥可數,即便是他目前借住的魯克蘭家族,都不知道他的這一層身份,只知道他是從內壁區來的大人物,有不凡的力量。
“你,你是萊利殿下?!”旁邊的普拉納借著螢光石的微光,認清了杜迪安的模樣,頓時震驚,“你,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失蹤了么?”
“萊利?”旁邊的中年人見他知情,立刻道:“你認識?”
普拉納連道:“大人,萊利殿下是我們教廷二十年來最出色的騎士,劍術天賦極高,又出身于貴族家庭,不過,他應該早就失蹤了,聽說是執行任務時殉職了,沒想到……奇怪,萊利殿下不是一頭金發么,怎么現在成了黑發?”說到這里,他眼中露出疑惑。
“教廷的人?”中年人聽到他的話,心中頓時松了口氣,起初聽到杜迪安道出他的真正身份時,還以為他是來自內壁區的人,沒想到只是一個外壁區光明教廷里的小騎士,什么二十年最出色……在他聽來完全不屑一顧,沒有神漿,沒有秘技,任憑你多么聰慧,也一樣是下等賤民!
“我殺人時,通常不太喜歡啰嗦。”杜迪安慢條斯理地提起手里的匕首,“但是像你這樣的人,暗襲一刀擊斃,實在是太便宜你了。死亡并不可怕,因為死亡以后,你連疼痛都感受不到,又何談害怕?所以只有慢慢地,延緩你的死亡過程,讓你品嘗自己的死亡,才能讓你體會到恐懼、絕望!”
說到這里,黑漆漆的眼眸微微瞇起,露出一絲惡意。
中年人聽到杜迪安的話,嗤笑一聲,道:“知道我的身份,還敢過來送死,勸你還是老實招供出,派你過來的人是誰,你大概還不知道,派你過來的人,目的是讓你送死吧?因為他沒有清楚地告訴你,我有多強……”
一陣驟然躥動的微風,打斷了他后面的話。
忽然迎面而來的一只拳頭,猛地砸在了他的臉上,嘭地一聲,他的身體徑直向后翻去,砸落在后面柔軟的大床上,翻滾數圈。
噗!噗!
與此同時,兩道刀刃切割在血肉上摩擦的聲音響起,旁邊的普拉納和年輕騎士滿臉驚愕,怔怔地看著杜迪安,嘴巴微微張動,卻說不出半個字,從喉嚨上滋出鮮血,二人僵硬地仰面倒了下去。
中年人趴在床上,腦子一團懵,耳朵嗡嗡作響,眼前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他吃力地轉頭望去,卻杜迪安的身影站到了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似乎并沒有繼續攻擊的意圖。
他緩了口氣,那暈眩的感覺立刻消退不少,他急忙手掌一撐,向后飛速躍去,落在床的另一邊,彎腰飛速向床下摸去,很快抽出一把亮銀色戰刀。
握住戰刀后,他心中稍定,此刻耳鳴和暈眩也消失了,他死死地盯著大床對面的杜迪安,心中充滿震驚,更多的是茫然,普拉納不是說這人是教廷里的一個小騎士么?外壁區的力量上限,不是高級狩獵者么?可是剛才這人爆發出的力量和速度,他居然無法反應!
要知道,他可是初級界限者,而且掌握著兩門修道院傳授的戰斗秘技,跟同階戰斗向來是罕見一敗,可是剛才,居然一個照面就輸了!
而且輸的徹徹底底,如果這人剛才攻擊的是兵器的話,那么他此刻已經死了!
雖然他大意了,但那超出他反應的速度,卻絕非狩獵者能達到,即便是極其罕見的稀有魔痕!
杜迪安漠然地看著他,靜止不動的身體驀然一閃,驟然的快速移動讓中年人眼皮一跳,只能勉強看到一片模糊光影,他嚇得急忙揮刀,銀光閃爍,無數刀光組成一面護盾,將他面前籠罩得水泄不通。
陡然,他雙腳一痛,像是被一根堅硬的鋼棍砸到,身體瞬間失衡,倒了下去。
他的一顆心也涼了下去,密布的刀光出現空隙,他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撐地,穩住身體,但一抹烏光忽然從凌亂的刀光空隙中筆直射來,擊在他的胸口上。
鉆心地劇痛瞬間傳來,他的后背狠狠砸在木地板上,這一切說來緩慢,卻全都在分秒間結束。
在胸口的劇痛傳來時,中年人剛要忍痛反擊,便感覺握刀的右手被一只冰涼的手掌捏住,與其說這是手掌,倒不如說是一塊寒冰。
咔嚓一聲,手腕的骨骼關節處被擰得脫臼,他痛得怒吼一聲,抬起另一只手砸去。
然而,另一只手剛抬起,也被一只強而有力地手掌扼住,還不等他掙脫,一陣劇痛傳來,左手也被擰得脫臼。
“你喜歡小孩,就讓你變成小孩。”杜迪安冷漠的聲音從容不迫地傳出,聲音沒有一絲顫抖,似乎在這瞬間爆發的劇烈戰斗后,仍留有余力。
中年人還沒反應過來這話是什么意思,便感覺雙腳也被捏住了,下一刻,他忽然間明白了。
一陣清脆有力地骨骼碎裂聲如劈竹般響起,瞬間傳來的劇痛,讓中年人慘叫出來,只是叫聲剛發出,嘴里就被塞進一物,頓時變成唔唔聲。
轉眼間,杜迪安便將中年人的四肢向后背折疊成了一個交叉,他坐在他交叉折疊的手腳上,望著胯下露出的中年人的后腦勺,提著匕首輕輕地劃在他的耳朵邊,手指稍一用力,中年人的一只耳朵便被削斷下來,血如泉涌,痛得他全身顫栗,唔唔痛叫。
“本來你可以享受快死的待遇,什么痛苦都沒有。”杜迪安用匕首在他臉上,頸脖上劃出一道道傷痕,時不時將匕首刺在這些傷痕的血縫上,淡漠道:“但你錯就錯在,無謂地殺人,你要知道,人是群居的,所以其他人,是一種資源,可你卻無謂的浪費這種寶貴的資源,實在是愚昧!”
中年人痛得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唔唔大叫。
杜迪安轉動匕首,飛快切割著他的身體各處,從折斷的手腳等部位一塊塊削去,其中一條手臂更是被削得露出骨頭,十多分鐘后,他才一刀結束中年人的性命。
等他起身后,大床上的五個孩子嚇得急忙縮到一個角落,瑟瑟發抖。
杜迪安瞥見這幾個孩子的恐懼模樣,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低聲道:“在你們看來,我跟他也沒什么兩樣,不是么?”
五個孩子只是恐懼地看著他,先前被咬掉嘴唇大哭的女孩,也嚇得不敢哭了。
“或許有點差別。”杜迪安看見他們的表情,又自言自語道:“更可怕一點吧。”他重新戴上兜帽,卻只遮住頭發,然后繞過大床,拉開門走出了房間。
先前在折磨這中年人時,他時刻用熱感視覺觀察著房間外面,之所以結束對中年人的折磨,也是因為看到了離開的時機。
出了房門后,沒走幾步,經過一個岔口時,便遇上兩個金色頭發的貴族青年,這二人身上有些酒氣,卻不是大醉。
杜迪安故意從二人中間走過,將兩人的肩膀撞開。
二人被撞得有些生疼,頓時向前面悶頭走去的杜迪安怒喝道:“臭小子,站住,怎么走路的你,你瞎眼了?!”
杜迪安轉頭看了一眼,墻上微弱的螢光石照在他的臉龐上。兩個貴族青年剛要大罵,看見杜迪安的臉后,頓時嚇得一跳,只見杜迪安臉上沾著濺射的血跡,配合著一雙冰冷的目光,二人頓時感覺到一股森寒涼氣從腳底直躥上來。
杜迪安收回目光,轉頭快速離去。
兩個青年直愣愣地看著杜迪安的背影離去,消失在通道中,這才緩緩地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驚疑。
古堡中,魯克蘭斯特皺著眉頭,沒想到普拉納還沒回來,他立刻叫來管家,剛想讓他派人再去叫一遍,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跑動的盔甲當啷聲。
“大人,地下出事了!”一個全身穿著魯克蘭家族特制的重型盔甲騎士慌忙跑來,道:“剛值守在地下的人傳來消息,普拉納先生和那位大人,他們,他們死在了房間里!”
“啥?”魯克蘭斯特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