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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誰干的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調教大宋

  唐奕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不爭之人,剛來大宋立下的那個閑散一生的志向,貌似也不是他真正向往的東西。

  可能穿越眾都有同一個毛病,就是都抱著“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態,看他們所身處的世界。

  這是一種歧視。

  對,就是歧視。

  超越千年的優越感讓唐奕總是站在高處看“風景”,總是用審視的眼光看事情。

  唐奕用這個視角見識了大宋的美、大宋的溫柔、大宋的忠義,還有,大宋百姓的疾苦。

  如果唐奕是一個自私的人,他會用他所擁有的一切來成就自己。君臨天下不現實,但最少要大富大貴,權傾朝野,再來個青史留名。

  但是,很可惜,唐奕不是自私的人。

  在見識大宋的美與丑、善與惡之后,他不自覺的就把自己當成了——圣人!

  一個想為宋爭,為民爭的大爭之人。

  當多年之后,他終于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在這條路上走的太遠,變成了一個撤頭撤尾的....

  俗人!

  比如現在,唐奕就是硬著頭皮去給自己“找麻煩”的。

  .....

  嚴河酒坊之中,馬大偉正和幾個鄉民一同在酒坊后院搭棚子,整個后院都亂糟糟的。

  酒坊開業在即,豬油的提煉不但是重中之重,而且工量不小,顯然單單廚房那一口鍋是不行了。

  此事眾人早有商議,決定在后院再起一個灶棚,專門用于煉油,等把今年的新酒都兌出來之后,再起新屋。

  憨牛和黑子通過兩天多的修養,已經恢復大半,見馬大偉忙前忙后的,也跟著搭把手,一起忙活著。

  見唐奕到來,二人急忙上前幾步,撲通一聲竟然拜倒在地,弄得大家一愣。

  “恩公在上,受我等一拜!”

  “起來起來!”唐奕嚇了一跳,活了兩輩子也沒讓人跪過啊。“咱大宋不興這個。”

  “活命之恩莫不敢忘,恩公當得起這一拜。”

  “舉手之勞,什么忘不忘的。”唐奕趕忙把二人扶起來。

  還心虛地瞄了一眼干活的鄉民,一看這倆人就是心眼兒不多的那種,唐奕真怕他們說漏了嘴。

  “咱們換個地方說話,黑子大哥去把君娘子也叫過來。”說著,唐奕就出了酒坊,沿著河岸走出去老遠,生怕讓人聽見。

  其實,唐奕大可不必這般緊張,馬大偉早就幫他做好了鋪墊,對外直說這三人是來鄧州投親落了難的苦人。

  再說,大宋不禁制人口流動,所以像這種遷徒之中丟了銀錢,家中遭災流躥他地的流民比比皆是,大伙兒早就司空見慣了。

  鄉民唯一比較感興趣的是,這唐大郎人小本事大,連撿人的本事都異于常人,還真是會撿,西屋那個小娘子早上露過一面,端是俊俏。

  .....

  唐奕沿著河岸走了一段兒便停了下來,此時,黑子和君欣卓還沒過來,他就和憨牛閑聊了起來。

  “憨牛大哥.,你原來在均州何以為生?務農?”

  “好叫恩公知道,俺老牛可不是農戶,俺家世代都是打鐵的。”

  “哦?”

  唐奕心說,不錯啊,還是個技術工種。

  “那為何流落至此?有手藝傍身,就算遭災,也能混口飯吃吧?”

  憨牛眼圈一紅。

  “恩公不知,去年那大水鋪天蓋地的,整個鎮子眨眼間就沒了。別說我一個鐵匠,就算是鎮子里的大戶,也什么都沒剩下。半個均州都遭了災,根本吃不上飯,只得到鄰州來討生活。”

  不管是什么時候,面對天災,人都是最渺小的。

  “那你家里還有什么人嗎?”

  “上有老母健在,如今....如今藏在山里。”

  唐奕心說,這也算是個孝子了。災年自己都活不了,還能顧得上娘的,就算不錯了。而且,也不知道這憨牛是怎么把老娘從均州帶到這兒的。

  ......

  正說著,黑子和君欣卓過來了,二人也停下了話頭兒。

  唐奕怕君欣卓也來憨牛和黑子那一套,還沒等人站定就叫道:“你可別跪了,我怕折壽!”

  君欣卓一愣,轉而一抱手,“謝過恩公救命大恩。”

  唐奕膩歪地吐槽道:”行了,行了!客套話就免了,早知道這么麻煩就不救你們了。“

  “恩公放心,我等休養兩日已無大礙,這就離開,絕不牽連恩公。”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唐奕有些局促,“盡管住著就是,還不差你們這點吃食。”

  君欣卓道:“欣卓深知恩公乃是大善之人,但無論如何,我等也不能再留了。”

  “為啥?等養好再走不遲。”

  君欣卓搖頭道:“恩公好意我等心領了,但山里還有十幾老幼,不敢久留。”

  “那你們以后怎么打算的?”

  三人聞言,不禁眼神迷茫。

  君欣卓凄然道:“鄧州怕是呆不下去了,只得先徙他地再做計較。”

  “不會又去做強盜吧?”

  其實,唐奕不問也知道,拖家帶口,無籍無產,不去搶,他們還能去做什么?

  “.....”

  三人一陣沉默,算是默認了。

  “算了。”唐奕一嘆。

  “我這酒坊正缺傭工,你們可愿意來此做工?讓山中的老幼到酒坊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總好過東躲西藏,食不果腹。”

  憨牛一震,心下激動不已,“恩公....”

  對于他們這么無家可歸之人來說,別說是當傭工,就算是只給口飯吃,也是天大的幸運了。若非逼不得已,誰也不愿意過那種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日子。

  “萬萬不可!”君欣卓秀眉緊皺,急忙叫道,“我等罪身,絕不可再牽連恩公!”

  唐奕一笑,“談不上牽連,我也只是圖個心安。若只是你們三個還好,依你們的本事,到哪兒都能有口飯說。但聽憨牛大哥說,山里還有親人。這拖家帶口的,你們能走到哪兒去?在酒坊呆著吧!”

  “可是,萬一鄉里舉報。”黑子也感覺這事兒有些冒險。

  “放心吧,嚴河村里正是我嫂子的表叔,村里的鄉親大都是一姓之親,沒人會挖你們的底。只要你們管好自己的嘴別招搖,在鄧州還沒人會查到酒坊來。”

  “還是不行!”君欣卓凝眉搖頭。“就算鄉里不舉,州府也要查點戶籍,必然會露出馬腳。”

  唐奕嘿嘿一笑,“這個更不用擔心了.。“

  在三人不解地注視下,唐奕嘚瑟地撇著嘴道:“忘了告訴你們,知州范希文正好是我的恩師,前日與我一起救下你們的另一人,則是老師家的三公子。”

  “......”

  君欣卓與黑子、憨牛對視一眼,一臉的不可思議。

  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范相公追得他們滿山亂躥,而救下他們的,卻是范公的學生和兒子。

  這唐奕和范公子還真不是一般的二啊!

  話說到這兒,唐奕也不再和他們糾纏了。

  “事情就這么定了,你們自己看看什么時候讓黑子哥和牛哥回山里把人接下來。先在后院擠一擠,等過些時日風聲過了,再讓張伯在村里看看有沒有空閑的宅子,租上幾間來安頓。”

  ......

  三人一時也沒了主意。

  唐奕此說自然是他們最好的出路,但是君欣卓重情重義,生怕一個不甚牽連唐奕。

  正在躊躇之際,就見馬大偉急匆匆地沿河尋來。

  馬大偉面色焦急地到了近前,“我爹來了,說張伯家的雜鋪讓人給堵了門,還把張伯打傷了。”

  唐奕一驚,特么小爺剛吹完牛-逼,說的跟咱在鄧州城能橫著走似的,怎么轉臉兒就讓人打上門兒了?

  “誰干的?”

  唐奕臉上有些掛不住,恨恨地問道。

  “錢家二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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