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欣卓與黑子的功夫雖同出一門,但所學卻并不相同。
黑子學的是橫練硬打的硬功夫,以力降力,以暴治暴;別看君欣卓樣子柔柔弱弱,練的卻是內家拳法,以打之技配合快而奇的身法著稱。
君欣卓若動起手來,就算是黑子也要弱她三分。要不然,當初在鄧州落草,也不會幾十號大老爺們兒要聽她一個小姑娘的了。
就拿鄧州廂營指揮使曹滿江來說,那可是正二八經武舉人出身,在整個大宋也算是出類拔萃的存在。就這樣的人物,與君欣卓一照面,連君娘子人都還沒看清呢,就被她開了兩條口子。可見君欣卓功夫之高。
再看此時山脊石梁上的幾百號契丹漢子那叫一個靜啊 死一般的靜!
耶律涅魯古等人更是瞪圓了雙眼,徹底嚇傻了。
這特么哪是什么暖床丫頭?
這明明是個厲鬼!
白衣絕色的鬼魅煞神!
薩滿天神座下的索命妖姬!
剛剛唐奕閉著眼什么都沒看見,可他們卻是看得真切。那女人與頭豬交錯的一瞬間,就見其腰身一扭,不但避過了野豬半尺長的獠牙,而且還順勢短匕反刺正中野眼窩。那頭豬被這一擊斃命,死的不能再死。
而現在,那女煞神已經穿過豬群,所過之處,五六頭豬就直挺挺地倒在雪窩里,每一只,都是眼窩一刀,不偏不倚。
黑子和楊懷玉也隨后殺到,楊懷玉一桿銀槍飛挑點刺,最擊之下必見血光;黑子更是霸道,橫練硬功只憑一雙肉拳,迎著野豬就攻了過去。
隨著一聲暴喝,一拳掄出,野豬應聲灌在雪地里,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那畫面簡直蠻霸至極。
這讓耶律涅魯古不自覺地就想起在幽州之時,這黑漢一拳一個的血腥場面。
“還他媽都愣著干嘛!?快下去幫忙啊!”唐奕高聲大叫,生怕君欣卓有什么閃失,也不管耶律洪基在不在,臟話都飚出來了。
喊完,他便不顧一切地撥開槍陣,沖下山坡。
遼人這才反應過來,軍士一擁而上,殺向豬群。
可是,這時哪兒還有他們什么事兒?十幾只黑皮野豬連大帶小已經沒一個喘氣的了,場中除了三位南朝煞神,再沒有一個立著的。
雖然在遠處見識了三人的厲害,可是到了近前,大伙兒還是忍不住咧嘴。
滿地死豬除了頭部外,全身個個無傷。而頭部不是一刀斃命,就是略大點的槍頭挑傷,而且創口皆在眼窩;有些沒外傷的,則是豬頭塌下去一塊,一看就是被那黑漢生生用拳頭砸出來的。
唐奕跑到君欣卓身邊,抓著她的肩膀全身掃了好幾遍,“沒事兒吧?傷沒傷著?”
君欣卓斜了一眼耶律涅魯古等人,嚇得他們一哆嗦。
“看誰還敢嚼舌頭!”
唐奕怒道:“你逞什么能?老爺們兒都死光了?要你出這風頭!?”
唐奕雖然語氣不善,聽到君欣卓耳朵里卻是暖暖的。也不管人多不多,抓著唐奕的手道:“沒事兒,我有分寸!”
“姑娘好身手啊!”
唐奕本來還想再說幾句,耶律洪基靠過來了。
“倒是本王看走眼了!”
耶律洪基主動和君欣卓說話,君欣卓只得輕輕一拂,然后就站在唐奕身后不再說話。
“王爺過譽了,.倒是攪了五爺圍獵之幸!”唐奕搶白道。
“唉~,無妨!”耶律洪其大手一擺,“我們契丹人敬英雄,姑娘實為女中豪杰,比之男兒亦是不逞多讓!”
唐奕心說,耶律洪基倒還算磊落。正要恭維幾句,沒想到,耶律洪基卻搶先道:
“還不知道姑娘芳名?”
“呃...”
“什么他媽情況?”唐奕戒心暗生,“這髡禿的眼神不對啊?”
“此為內子君欣卓,讓王爺見笑了!”
唐奕心說,老子還是先防一手吧!
唐奕這話一出,耶律洪基和君欣卓都是一怔。君欣卓不著痕跡地拉了一下唐奕,而耶律洪基卻是面露失望之色。
“內子”
“可惜了”
這時,蕭譽走過來,“這么多野豬怎么處理?”
這話是問唐奕的,契丹人的規矩,誰打的獵物就誰說了算。就算是這里地位最高的是耶律洪基,他也沒這個發言權。
唐奕掃了一圈道:“我們就撿幾個小豬,其余的蕭兄看著處理就是。”
耶律洪基一怔,指著那頭四百斤的大豬道:“這只不要了?”
唐奕笑著搖頭,“幼豬肉嫩,外臣還是喜歡小點的。”
說完,就拉著君欣卓的手走開了。
耶律洪基暗暗點頭,心說,這小子還挺上道,知道不能搶了他這個皇長子的風頭。
不過,要是再‘上道’一點就更好了。
唐奕等人退出山坳,剩下的,自有軍士善后。唐奕挑了兩頭小豬,正好晚間可以來個烤豬。軍士們也抬了幾頭出來,當做巡獵口糧。
至于那頭差不多能得獵魁的大公豬,自始至終沒有人動一下,就那么扔在山里了。
唐奕不拿,別人更不能動,而耶律洪基也是要面子的人,唐奕打的豬,他怎么可能動?
唐奕不動,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此時還不過午,而今天收獲已經很是不錯。幾隊人馬出了林子,直接就選擇扎營。殺豬的殺豬,生火的生火,誰備晚間就在這野地里來個烤豬大會。
唐奕窩在帳子里不出去,君欣卓也就陪著他。
一直到天將近昏,唐奕約莫著也差不多開飯了,正要出帳,卻見簾門一掀,進來人了。
一見來人,唐奕微微一皺眉,隨即和聲道:“燕趙王殿下,怎么親自到外臣這兒來了?有事傳一聲,外臣去見殿下便是!”
進來的,正是耶律洪基。
“外面鬧哄哄的,吵得頭疼!本王來與宋使獨飲幾杯!”
說著,朝帳外吩咐一聲,就有侍從端著烤好的嫩肉,還有整囊的美酒進來。
不多時,就擺滿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