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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遙想當年,直到九點出頭,原松大武道社一行人才沿著大街小巷返回所住酒店,沿途之中,已然醉成狗的李懋孫劍等人時而引項高歌,亢奮莫名,時而一臉傻笑,抓住人就絮絮叨叨個沒完。
“這酒品……”林樺沒好氣地踹了孫劍小腿一腳。
蔡宗明也喝了不少酒,嘴角含笑地回頭打量,發現巷子異常冷清,零零星星的行人都被幾個醉鬼嚇得加快腳步,迅速消失于了兩頭。
他心中一動,眸子閃現些許興奮,舌頭打結地對樓成道:
“橙子,來,來,咱倆練練,讓我,讓我見識下外罡的實力。”
“……”樓成瞬間竟然無言,好半天才笑道,“嘴王,你這是二兩馬尿下肚,不知道‘死’字怎么寫了啊?喝酒是能壯膽,可也不至于飛天吧?”
“你丫,你丫就不能等我把話說完嗎?難得身邊有活生生,活蹦亂跳的外罡,我,我想見識下外罡究竟,究竟比我們強多少。”小明同學頭腦還是頗為清醒地解釋,“說好啊,不能用火,不用冰,不能用勁力,不,不用絕學,還有,還有,不準打臉!”
“喲,你顧頭不顧腚啊?”樓成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明天,明天可是要參加開幕式,被直播的!”蔡宗明伸手抹了下頭發。
樓成鄭重點頭:“也是,臉上如果有淤青有血腫,被直播得千千萬萬人看見就不好了,不過嘛,光顧臉也不行,坐輪椅被推上去好像也不是個事,對吧?”
“你,你丫是不是想打我很久了?”蔡宗明倒吸了口涼氣。
“嗯!”回答的不是樓成,是或清醒或酒醉的單身狗們。
久違的相聲表演……何紫默默自語道。
笑鬧了一陣,在林樺等人一致的期待下,樓成“勉為其難”站到了巷子中央,蔡宗明吸了口氣,壓下酒意,讓腳步扎得更穩。
何紫充當著臨時裁判,吹了聲口哨道:
“開始!”
蔡宗明腰背伏下,腳步交錯前行,重心晃來蕩去,讓人難以判斷他的攻擊將落到哪個位置。
就在他脊椎彈動,行將撲擊出拳時,卻發現樓成右腳抬起,斜伸出去,懸停等待。
如果按照預期的想法,那我會直接被絆倒,摔個狗啃屎……蔡宗明眼神一凜,慌忙止住了前撲之勢。
這時,樓成右腳收回,左拳擺于腰間。
強行變向還未來得及換氣的蔡宗明只覺對方的拳頭即將崩出,在自己遲緩停滯的剎那,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他沒有偶像包袱,當即團身滾向側方,樓成笑瞇瞇看著,沒去追趕。
砰!蔡宗明滾得太急,撞中了一輛共享單車。
“神經病啊!”路過的騎車行人險些沒能保持住平衡,邊搖搖晃晃前蹬,邊罵罵咧咧了一句。
幾歲了啊,還玩地上打滾的游戲!
罵完后,他發現周圍有幾個明顯喝高了的家伙,不敢再吭聲,哼哧哼哧踩著踏板,匆忙離去。
不和醉鬼一般見識!
“輸了吧?”樓成雙手插兜,微笑望向小明同學。
蔡宗明本就有些酒意,一時撞得暈暈乎乎,但受了驚嚇后,說話卻恢復了流利,輸人不輸嘴地回道:
“你丫不能指鹿為馬,顛倒黑白啊!誰規定比武的時候撞到自行車算輸的?”
“身為武者,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是最基本的。”樓成一臉云淡風輕。
蔡宗明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忽然嘶了一聲道:
“你丫從頭到尾都沒移動過!”
擺擺姿勢就把自己贏了?
“兩三個動作的事情,哪來什么從頭到尾?”樓成“不屑”撇嘴。
蔡宗明沒去在意他的“鄙視”,好奇問道:
“這是‘洞敵冰心’和‘頭頂神明’糅合的預判之能?”
“挺了解嘛。”樓成略感詫異地點頭。
“廢話!作為未來的武道比賽解說之王,基礎功課還是要做的,這叫干一行愛一行。”蔡宗明嘖嘖道。
這時,王大力在旁邊冷幽幽地問道:
“一行是誰?”
眾人頓時哄笑,只得林缺沒什么反應,也不知是覺得笑話太老,還是沒有聽懂。
笑完之后,腳步虛浮、醉意明顯的李懋站了出來,眼睛發亮道:
“我,我也來試,試下。”
“我也要我也要!”何紫王大力等人紛紛舉手。
“那就輪流吧。”樓成好笑搖頭。
以逼得他移動一步為目標,李懋、孫劍和林樺等人興致勃勃地輪番上場,但都可恥地失敗了。
何紫閃到側方,“還勁抱力”,一拳轟向樓成腦袋。
霍然,她眼前一空,樓成恰到好處矮身,蹲了個馬步,拳頭則不知什么時候伸了出去,停在了她的腹部前方。
“攻勢能猛,意不能斷,得隨時有變化的余地。”樓成慢悠悠站起,指點了一句。
身為丹境武者的何紫最后登場。
何紫若有所思收式,斟酌著想要發問,卻看見又一個人站了出來,是依舊沒什么表情的林缺。
我擦,大舅哥你也來?樓成半是詫異半是期待地想道。
有好戲看了……何紫退至邊緣,只恨手中缺少一包爆米花,李懋等人亦是類似的表情。
喂,市政管理局嗎,這里有兩個人要拆街……如果對面不是林缺,蔡宗明已經把這句吐槽說出口了,如今卻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
林缺沒有說什么,身體微微弓起,四周的氣流一下變得沉重。
“開始!”何紫差點忘記了自己的職責。
砰!林缺腳下水泥路面劇烈晃動,整個人仿佛流星劃破天際,瞬間閃到了樓成身前,背后有罡風炸響。
樓成右掌提前拍出,五指一握,穩穩扣住了大舅哥的拳頭。
他正要發勁一抖,抖散林缺蓄積的力量,卻感覺那拳頭的細小肌肉詭異蠕動,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竟強行脫出了擒拿。
砰砰砰!林缺腳步邁開,炮拳連發,周圍路燈的光芒隱現扭曲,似乎有一只只無形之手在拉扯它們,樓成則仿佛進入水下,身體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
不過這種程度的影響對他幾乎沒什么作用,腰背轉動手臂擺開間,撕掉了一層又一層的“不干膠”。
砰砰砰!林缺銜接緊湊,一拳一腳都像是精準測量過一樣,但不管他怎么努力,在不直接動用異能的情況下,樓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半步不移地守了下來。
幾十秒后,林缺收起拳頭,退了開來,地面裂痕不多,雙方都有控制。
“虛空遇神,照見自我?”樓成念頭一轉,欣喜問道。
大舅哥這么快到這個層次了?
這就是因禍得福?
林缺微微點頭,做了肯定答復。
“以你身體的狀況看,有非人頂峰了……接下來就是尋覓外罡之路。”樓成替大舅哥高興地說道。
林缺眸光未變,似自言自語般道:
“我下個月回戰亂地區。”
“借生死磨礪?”樓成緩緩點頭,確認般反問了一句。
林缺搖了下頭,雙手插入兜中,往巷子出口行去,然后語氣低沉而平緩地回答:
“那里有我要的答案。”
回到酒店,進入電梯,還在思索大舅哥那句話真正含義的樓成打算放棄,準備詢問自家媳婦,這時,何紫湊了過來,微笑說道:
“學長,小玲有轉發一封郵件給你,是關于什么采訪節目的。”
長夜將至?樓成想了幾秒道:
“她去電視臺實習了?”
“嗯,她學編導專業的,舒記者介紹她去省臺實習,她和舒記者關系很好,這個采訪節目也是舒記者弄得。”何紫解釋道。
“那行,我回頭看下郵件,不過我怎么不記得她有轉發給我。”樓成回憶不久前才看過的郵箱道。
“……”何紫一下沉默,然后拉扯嘴角道,“以她的智商,也許真轉發錯人了……你再確認一下。”
此時,電梯到達,樓成邊踏將出去,邊登進了郵箱,確實看見有封新郵件,但轉發者的名字完全不像閆小玲,叫做:
“Liu:↑青GK”
“是這個嗎?”樓成不敢確定地展示給何紫看。
何紫愣了片刻,直接打電話給閆小玲,劈頭蓋臉問道:
“你郵箱的簽名是什么?”
“是……”閆小玲忽地沉默,接著撥浪鼓般搖頭道,“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完了完了,中二時期的鄉非簽名忘了改,被學長看見了,看見了……
“……不是你,那封郵件誰發的?”何紫臉龐明顯抽動。
“不知道!”閆小玲斬釘截鐵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