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局長的身份很神秘，馮薇薇只知道他帶著一份署名嚇人的紅頭文件找到了星靈集團。
從走路的姿態和談吐的語氣中，她猜測這應該是一位科研口的老官僚，不像官場老狐貍的老辣，也沒有軍方的威武和干練。
脫去這身西裝，換上常服再戴副眼鏡，誰都會把他當做一位老教授。
何局長拿出一枚黑色u盤，道：“10天前，我們在神農架有一個很重要的發現。這個只能交給溫董事長查看，務必在他回國后第一時間查看。刻不容緩，若不是為了資料的安全性考慮，我肯定會親自出國把這東西送到溫董事長的手中。”
馮薇薇接過東西，在手中把玩，好奇道：“您可以告訴我這是什么資料嗎？我好方便向溫董事長傳達。”
何局長回答道：“近期國內發生的一切。一個叫冷顯民的情報頭子給我指到了你們這里。他說若是連星靈集團都無法解決，那這事情就當著棘手得沒辦法了。所以我求到了你們這。”
他又說道：“星靈集團發展到了如今，馮秘書您也應該看得清楚那頂無形天花板了吧？想要再上一步的話，國家法律就是你們邁不過去的坎。你們只能同我們合作。”
說完這些話，何局長大跨步離開了。
馮薇薇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自顧自嘀咕著：“什么神農架，搞得像是發現外星人了一樣，奇怪的很。”
對于天花板的說法，她內心卻隱隱認同。
星靈集團已經快要接近了民營企業的極限，它涉及到了國內太多領域，在東海省的影響力滲透到了普通人的生活中。
錢對于這家公司來說差不多只是個數字問題了。
溫謙亦最缺少的也不是錢，是時間和精力。
馮薇薇坐在獨屬于自己的辦公室里，把u盤小心翼翼地收好，剛準備整理文件，看到自己的責任秘書敲門進來。
“馮秘書長，有些重要決策案需要您簽字。這是星靈集團對新瑯公司的微博入股協定、針對藤訊公司7股份的交叉持股方案、以及一些對國外公司的收購計劃……”
馮薇薇輕聲道：“最后一份文件拿給我看看。”
她很喜歡收購的感覺，頗有種替人打江山的味道，更有消費和收獲的樂趣。星靈公司從來沒有放棄過全球領域的投資行為，他們以大數據分析和數據智能挖掘的方式，去尋找計算結果里最具有潛力的新生公司。
阿賴耶從中起到了很大的幫助。它就是地球上最復雜、最精密的智慧聚合體，沒有任何智囊團可以比它更加優秀。
指尖劃過紙面，光滑冰涼的觸感讓馮薇薇思維更加敏捷清醒。
“芬蘭supercelloy公司，目前正在研發《部落沖突》，投資潛力優秀，7000萬美元換取51的股份，還算值得……喏，美國riotgames公司？《英雄聯盟》？似乎有藤訊和benchmark的投資方，想要拿下其余股份的話，至少需要2.31億美元，代價有些大……”
這位年輕女秘書努力的表現著自己，語速急促道：“經過決策團隊的討論，一致認為supercelloy是最合適的投資目標。美國riot的股權情況很復雜，收購難度過高，與預期收益不符。如果在二選一的情況，似乎前者更優秀。”
“不。”馮薇薇笑了笑道：“兩家公司都要全力攻關。如果有舍棄的話，拋去其余選擇，盡一切可能完成對riot的股份收購。”
她看出來女秘書的疑惑，聳聳肩道：“我知道你沒想明白，但如果是溫董事長在這里，估計也會做出與我一樣的選擇。”
馮薇薇目送著責任秘書離開。
然后打開抽屜，輕輕取出了一份足足幾百頁的報告文件，標題上寫著《主流游戲前景預測，rpg的衰落與moba的崛起編寫人馮薇薇》。
“我可不是花瓶，等你回來肯定讓你大吃一驚。”馮薇薇自言自語，忽然抿嘴一笑。
她等待著溫謙亦歸來的那天。
溫謙亦默不作聲。
鄒青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低著頭，面帶緊張和羞愧。他低聲道：“導師，我承認自己的錯誤，給議會帶來了非常不利的后果，讓公司陷入到了消極的負面局勢中。我愿意接受懲罰！”
“為什么？”溫謙亦微笑道：“你為什么要這樣說？”
鄒青繼續低頭說道：“距離眾議院啟動彈劾案還有3天的時間，根據我的了解……目前所有主流政治意愿幾乎都倒向了新的總統候選人尹相杰，他背后站著的是三星集團。而我和這一屆總統內閣走得太近了，在韓國人眼中，讓星靈集團打上了總統支持者的標簽。如果下一屆總統內閣上任，這將對我們的發展造成非常大的影響……”
他悔恨萬分，先前的得意和猖狂徹底消失不見，不敢回望溫謙亦的平穩目光。
“關于站隊的事情，其實你沒有做錯，真正錯了的是另外一件事”溫謙亦右手微微轉動，利用物質投影凝聚顆粒物質，創造出了一份寫滿文字的纖薄紙張。
他神色如同水淵般沉穩，道：“看看這個吧。”
《釜山市特大疫情死亡調查報告》……
溫謙亦緩緩道：“你沒有把x病毒的研究檔案及時交給韓國人。我知道你們鴿派和鷹派間的斗爭，但在這件事上，毫無疑問是鴿派的失誤。你們間接性殺死了整整7139條鮮活的生命，巴結上流社會的好處迷亂了你的視線，卻忘了我們真正的根基和最需要團結的人，是代表著人類意志的大多數者。這就是教訓。”
鄒青瞳孔一縮，手指顫抖著接過報告，面如死灰。
他盯著這張紙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多長時間過去了，房間從向陽快要變成背陽。
“我錯了……”鄒青聲音沙啞，痛苦說道。
溫謙亦搖搖頭。
“我再給你一次挽救錯誤的機會。”他輕聲道：“找到三星集團，把殺死吸血鬼的辦法交給他們。如果可能，聯系上一位叫做尹天佑的年輕人……”
他忽然停下了說話，轉身望向房門。
隔著門，外面的焦急韓國話聲音飄進來。
“你無禮了，請不要這樣！”
彭！！
門被人粗暴踢開。
“你就是華國人溫謙亦？”來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