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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這里！”
高寒剛一走進咖啡廳，就看到遠處的向天鳴正朝著他揮手，立即走了過去。
關于足球發展的研討會就在這家酒店，咖啡廳樓上的會議室里舉行，到場的人數不少，很多都是國內著名的足球人士，會議討論很熱烈，但效果嘛……
高寒一屁股坐在了臨窗的沙發上，看到服務員走過來，就點了一杯咖啡，這才重重地吐了口氣，“我的天啊，我絕對會留下深刻的陰影。”
向天鳴看起來對這種事情早已是見慣不怪，心照不宣地嘿嘿笑了起來，“是這樣的啦，老大，你得熟悉了解國內的環境。”
這話高寒可就不樂意聽。
“這可就奇了怪了，向天鳴，既然是要我習慣這一切，那請我回來干什么呀？哦，請我回來提建議，結果我才開口沒幾句，就反過來一個勁地反駁我，有意思嗎？”
向天鳴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搖頭笑了笑，自己這老大還是不熟悉國內的情況啊。
“既然是提建議，那當然是針對他們做得不夠好的地方去提，可我說一句，他就反駁一句，最后甚至干脆打斷我，直接讓我聽他說，拜托，都聽他說，那我還說個屁啊？”
向天鳴沒想到高寒這時候會冒出這么一句粗口，直接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正好，這時候服務員把咖啡送上來，向天鳴立即遞到了高寒的面前，“來來來，老大，喝杯咖啡。”
看起來高寒也是被氣得夠嗆，直接拿起來一口就把咖啡給喝個精光，簡直就跟喝可樂似的，看得向天鳴都傻眼了，心中暗道，幸好不燙嘴。
“服務員，再來一杯。”向天鳴回頭招呼。
再回過頭，看到發泄幾句后，心情有些平復的高寒，向天鳴又笑了，“所以啊，老大，以后這種會能免則免，就算真的免不了，那你干脆直接，純粹當他們在臺上吹風。”
高寒又重重地吐了口氣，舉起了手中的幾份彩色封面的材料，送到了向天鳴的面前。
向天鳴一看，嘿，可不就是他們昨天剛剛去看的豪宅的材料嗎？
自己這老大以前讀書的時候肯定也不是個三好學生。
“開個會，我把房子都選好了。”高寒苦笑道。
昨天，看完房子回來后，高寒特地跟向天鳴了解了一下，自己的父母還真是受了刺激，說是在公園里散步的時候，被人給奚落了，搞得他們很沒面子，再加上身邊有了點錢，又沒有什么投資渠道，所能夠想到的就是買房子。
所以，這才高寒一回來，就拉著他們去看豪宅。
“說實話，我真沒想到，我老爸這么有錢。”提起自己的父母，高寒心情就好轉了。
昨天老爺子當場拍板了，看上哪一棟就買哪一棟，首付和日后的按揭都由他負責。
那口氣實在是土豪得不行，估計那應該是他老人家這輩子最豪氣的一天了。
要知道，那可是幾千萬的豪宅啊。
“那是，老大，估計你連自己家現在有幾套房子，幾家鋪子都不知道吧？”
高寒想了一想，搖了搖頭，有些尷尬，“我還真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現在住的這棟樓，從頂樓到底樓，通通都是他們家的。
“那你肯定也不知道老爺子投資的那家定制西裝的店生意有多好，每年賺多少錢吧？”
高寒還是搖頭，他也只是知道，那家鋪子生意很不錯，還給了張泉和向天鳴一些股份。
“這么說吧，我們已經開始考慮在上海和廣州買鋪子，開分店了。”
向天鳴心里明白，張泉確實很有水平，但也確實是沾了高寒的名氣，這才一舉打出了名堂，否則的話，換做其他任何人，根本別指望能夠在短時間內做出這種成績。
跟著高寒混，不僅他自己的足球隊和酒吧生意水漲船高，賺到了不少錢，就連一向都看不慣他那些生意的老爸都對他另眼相看，稱贊他眼光獨到。
“好啦，好啦，不說這些了，說說咱們的正經事。”高寒立即轉移話題。
“剛才開會之前，我跟體育總局和足協的領導都有過交流，他們都表示會大力支持我們搞青訓中心，不管怎么說，我們中國城的青訓在西班牙那是有口皆碑的，而且是西班牙足協欽點的，甚至不輸給那些豪門球隊。”
過去這些年，高寒在中國城隊身上投入不菲，再加上馬德里競技的支持，這支球隊的成績確實還不怎么樣，但青訓能力卻很出色，甚至有很多西班牙青年隊小將都慕名而來。
“但是老大，有個新問題。”向天鳴苦著臉說。
“什么問題？”
向天鳴看了看四周圍，確定沒人留意到他們，這才把椅子往高寒的方向挪了挪，湊近過去，低聲說道：“我特地跟我父親和幾位叔叔伯伯們了解了一下，你猜猜，現在北京是什么地價？”
“很貴嗎？”高寒眉頭一皺。
北京的房價他是知道的，過去這幾年可以說是年年飆升，外面早已是議論紛紛，無時無刻都在喊著北京的房價有泡沫，要崩盤了，鬧得也是人心惶惶。
“這么跟你說吧，通州算偏僻了吧？”
“嗯。”高寒點頭，這地方在北京東郊，算是很郊區了。
“前不久，我一叔叔打算在五環外通州區里拿一塊地，開發高爾夫球場，那塊地大概是四百多到五百畝左右，結果你猜猜，多少錢？”
“多少？”
“七個多億，而且這還不是住宅用地和商業用地。”
高寒心中盤算了一下，這價錢也確實是貴了。
當初他在執教切爾西的時候，阿布拉莫維奇要在倫敦南部郊區的科巴姆拿一塊地，興建訓練基地，雖說具體價錢不大清楚，但換算下來，肯定是要比通州這塊要便宜得多。
用他們那時候的說法，科巴姆那塊地根本值不了幾個錢。
高寒要興建青訓中心，場地肯定小不了，按照他的初步規劃，一座標準帶看臺的足球場，一座十一人制球場，兩座七人制球場，四座五人制球場，再加上訓練樓和停車場等其他配套設施，初步估計起碼得一兩百畝地，也就是說，單單這地價就是一大筆錢。
要是再加上建筑費和各項設施，那可真是一筆驚人的數字。
“我跟你說句實話，老大，我跟幾個叔叔伯伯們提起這事，他們都覺得不值，與其有那錢，聽他們的，拿去投資房地產或者是別的什么，比搞那個什么青訓賺錢多了，尤其是房地產。”
向天鳴說到這里，搖頭苦笑道：“你別看外面現在一個勁地炒作北京房價有泡沫，但我那些叔叔伯伯們的看法驚人的一致，還能漲，而且一定還會大漲，甚至暴漲。”
高寒明白向天鳴的意思，投資青訓中心的這筆錢，拿去投資房地產，肯定是賺翻掉的，甚至可以說，只要房價保持平穩，都比投資青訓來錢快。
可高寒真心是想要投資青訓。
過去這些年，國內聯賽一塌糊涂，青訓更是慘淡無比，踢球的球員人數少得可憐，聽說有些時候甚至連國字號球隊在選拔人才都很困難，如果再沒有人加以重視，那將來中國足球別說吃沖出亞洲，進入世界杯了，恐怕連國內都沖不出去。
到時候沒被韓日搞死，自己就先把自己給搞死了。
高寒還清清楚楚地記得，他第一次啟動教練系統的時候，那一句“專為振興中國足球而生”，當時他聽后沒有感覺，可現在再聽，卻渾身熱血沸騰。
中國足球不是足協的足球，不是某些人的足球，而是所有中國人的足球。
他能夠有今天，教練系統功不可沒，如果連他都不愿意為中國足球盡一份力，那他實在是過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向天鳴一直都在留意著高寒，他很清楚高寒的為人，也知道他是一個真心實意想要為中國足球做事的人，可是現在……
就在向天鳴心中念頭一落，高寒就朝著他看了過來。
“向天鳴，再遠一些，地價會不會便宜一點？”
向天鳴雙目一睜，“老大，你還決定繼續搞？”
“搞，當然要搞，肯定要搞。”高寒說得十分堅決果斷，不帶半點猶豫。
這讓坐在他旁邊的向天鳴看得有些震驚，這話都已經說得這么直白了，何必還要去搞這趟渾水呢？有錢去炒炒房，或者是干點別的，不是很好嗎？
“你幫我再好好研究研究。”高寒知道，向天鳴家里是搞房地產的，而且聽說還搞得挺有規模的，近幾年發展得很快，對于這種事情比較駕輕就熟。
“老大，真不是我說你，這種事情吃力不討好。”向天鳴苦口婆心地勸道。
高寒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伸手去拍了拍向天鳴的肩膀，也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天鳴啊，做人不能什么事情都總想著要討好處，就說我吧，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間就走到了今天，算是有點小成就吧，還有我老爸老媽，當初也就純粹只是想買房子出租，老兩口有點經濟來源，可誰想到，北京房價竟然就這么蹭蹭蹭地暴漲了。”
高寒說到這里，呵呵一笑，“真要說好處，我們得到的好處太多了，有的時候我都忍不住在想，這老天爺真是對我們不薄了，可要是我們再不懂得感恩，不懂得回報社會，那你說，我們擁有這些名利地位，能安心嗎？”
“我是從事足球的，其他行業我不懂不熟也沒辦法，我只能是在足球這條道路上，為我們中國足球盡一點綿力，對此我也不要求得到任何的回報，我只是衷心地希望能夠看到我們中國足球有在世界足壇崛起的那一天。”
向天鳴聽得有些呆了，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只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老大，竟然會跟他說出這樣一番話，這讓他有些不敢相信之余，卻又覺得有些感動。
如果是換做他的父親，他的那些叔叔伯伯們，肯定會嗤之以鼻，甚至是懷疑高寒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但向天鳴不會。
因為他是一個真正的球迷！
足球是沒有國界的，但球員和球迷卻有。
向天鳴相信，每一名中國球員，每一名中國球迷，都發自內心地認同高寒的這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