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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1: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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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秦武興奮的臉龐,吳嶺干笑了幾聲,“的確很有趣,不過于殿下而言,這趣味嘛,就只能是站在高處看風景了。”

  秦武臉色一僵,看著吳嶺:“吳大將軍,你這是什么意思?”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吳嶺干巴巴地道:“更何況殿下您可不僅僅是千金之子,您可是身系我大明安危之人物,這樣的險境,如何能涉足得?自然是只能遠遠地觀望風景,看著臣等沙場殺伐可也。”

  秦武惡狠狠地盯著吳嶺:“難道我不是這個計劃的所有核心嗎?齊國人的目標難道不是我嗎?我不出現,你的目標如何能實現?吳大將軍,你既然都親自跑到了這里,那所圖只怕不小吧?”

  “殿下說得不錯。”吳嶺點頭道:“齊國人想要將殿下您生擒活捉,那就非得出動宗師不可。鮮碧松麾下有兩位宗師級高手,文耀武和蘭永傳。他們想要謀算殿下您,我卻要謀算他們,這一次,我要讓這二位宗師埋尸深山。”

  “既然如此,我如果不出現,對方怎么會上鉤?”秦武瞪著眼睛道:“對方也不傻吧?”

  烏正廷在一邊輕聲道:“殿下,您出現與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相信您肯定會出現在哪里,而且,我們還有另外的手段。”

  秦武的臉色愈發地難看了起來。

  “什么手段?”

  烏正廷輕輕拍了拍手掌,從門外進來了一個蒙面軍人。

  “這是什么意思?”秦武問道。

  “取下蒙面巾!”烏正廷輕聲道。

  進來的蒙面軍人拉下蒙面巾,秦武頓時失聲叫了出來,站在他面前的人,幾乎與他一模一樣,此時也穿著一身致果校尉的軍服,兩人面對面站著,似乎是在照鏡子一般。

  “吳嶺,你大明。”秦武勃然大怒。“你想李代桃僵嗎?”

  “殿下息怒,關于此事,吳嶺已經具文向陛下密報,雖然還沒有得到陛下的回復,但想來,陛下和皇后娘娘也一定是允準的。”吳嶺對于秦武的暴怒根本毫不為所動,“殿下可能還不知道宗師之間的交手有多么恐怖,即便是賀公和胡公也不敢言必勝。吳嶺豈有膽子讓殿下親身涉險的道理。更何況,這一次殿下作為誘餌,本身就是極其危險的。因為不到最后關頭,恐怕對方的宗師不會出現,他們不出現,我們的人自然也不會出現。殿下,根據國安所得到的情報,你們這一次的對手,可不是齊國人的新兵,而是齊國精銳龍鑲。目前潛入該區域的龍鑲軍已經多達五百人,而我們,為了裝作一無所知,進入該區域的人就只有殿下統率的那兩百新兵和樊昌帶領的五十名老卒。”

  秦武縱然沒有上過戰場,但也知道齊國龍鑲,聽了吳嶺的話,顫聲道:“那豈不是說,我們的這些士卒生還的希望極小?”

  屋里的人覺默了下來。

  “憑什么?”秦武一腳踢翻了面前桌子,沖到吳嶺跟前:“憑什么要讓我們的兄弟去送死?”

  吳嶺看著秦武,毫不退讓,“殿下,大明自立國之日起到今日,多少戰士戰死沙場?明知必死之時,仍然毫無畏懼地迎上去,這就是軍人的職責和使命。因為大家都有一個目標,那就是為了大明。”

  他伸手指著那個假扮成秦武的軍人,“他是我的貼身衛兵之一,他的父親也是我的衛兵,當我跟他談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的猶豫,也只跟我說了這四個字。”

  “為了大明!”那名軍人聲音鏗鏘地道。

  秦武緩緩地搖著頭,向后退了兩步,突然拔腿就向外跑去。他身形剛剛一動,面前就多了一個人,伸手一攔,秦武便再也動彈不得。抬頭看去,卻是賀人屠。

  “賀公!”他大叫起來。

  賀人屠緩緩地道:“殿下可知一名宗師能造成多大的破壞嗎?如果是在戰場之上,在軍隊的配合之下,一名宗師便是殺上成百上千人也不是什么難事。更別提如果一個宗師隱藏下來,伺機行刺重要將領,朝廷大員,更是防不勝防。現在齊明兩國在這一方面還保持著平靜,可一旦兩國開戰,齊國窮途末路之時,未嘗便不會行此孤途一擲之舉。高級軍官在軍中有軍隊衛護還好,但那些文官呢?比方說他們行刺桃園郡守賁寬,賁寬如果死了,我們在桃園的整個后勤轉運便會出大問題。所以,如果能一兩百名士兵的性命換來兩名宗師的性命,這于大明來說,是最為劃算的。更何況,他們還不一定會死。如果應對得當,活下來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這些士兵都是我帶出來的,我對他們最熟悉,我去指揮他們才更適。”秦武哀求道。

  吳嶺走到了他的身前,搖頭道:“殿下,那是不可能的。而且,說到指揮軍隊作戰,請恕臣直言,我的這位護衛,恐怕現在要比您強得多。由他去指揮,這些士兵活下來的可能性更高。”

  秦武掙扎了幾下,但在賀人屠的面前,他與一只小雞也沒有什么區別,根本就不能撼動對方分毫。

  “大將軍,那些士兵與我朝夕相處,對我極是熟悉,換了人,他們一定會知道的,大戰未起,主將先逃,這會讓士氣渙散到極致的,必然未戰而先敗啊!”秦武喊道。

  “殿下忘了那二十名敢死營士兵嗎?還有樊昌的書記官和后勤官,有他們在,假殿下便不會露出任何破綻。”吳嶺肯定地道。“賀公,請齊王殿下好好地睡一覺吧!”

  秦武憤怒地看著吳嶺,大吼道:“吳嶺,我恨你。甘叔叔,救我!”

  吳嶺曬然一笑。野狗瞪眼望向別處。

  賀人屠伸手在秦武的身上拍了拍,秦武腦袋一歪,整個人便軟溜了下去。

  看著面容有些猙獰的秦武,吳嶺輕笑道:“其實這個樣子的齊王殿下,是真正的能讓人敬重啊。”

  野狗呸了一聲,“怎么著,難不成說等齊王殿下長大成人之后,你就不敬重了?”

  “哈哈,你也學會給人戴帽子啦!”吳嶺大笑:“我是想說,等齊王殿下有朝一日真正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儲君之后,那我們對他就只有敬畏了。現在,他對于我們這樣的行徑格外憤怒,但長大以后,恐怕就不會這么想了。”

  一屋子的人盡皆默然。

  “明天,計劃正式啟動,假齊王殿下將率部進山。山里的事情,便由賀公您全權籌劃指揮,吳某就毫無辦法了。甘大將軍,賀公,胡公,辛苦了。”

  “為了大明!”野狗道:“辛苦個屁啊!”

  賀人屠哈哈一笑:“只要文耀武和蘭永傳敢出現,我就把他們的腦袋給你拎回來。”

  “那倒不必,必竟是一代宗師,該有的體面我們還是要給他們的。”吳嶺搖搖頭。“烏正廷,桃園郡那邊現在應當已經啟動了吧?”

  烏正廷點了點頭:“應當啟動了。相信輔國公出現在哪里,會讓齊國人更加確認齊王殿下已經進了山,隨后輔國公會趕來湘溪。”

  “本來想讓輔國公回京城去的,偏偏讓這個老家伙一眼便看破了我的算計,老奸巨滑啊,石書生最后能及時趕到地方嗎?”

  “石書生可是大盜出身,崇山峻嶺于他而言,就像自家后院。”胡不歸笑道:“等他陪著輔國公演完了戲,再趕去完全沒有問題。再說了,以大將軍您的估計,不是說齊國人會先試探嗎?”

  “鮮碧松是個極度謹慎小心的人,他一定會這么做的。”吳嶺道。

  野狗走過去抱起了秦武,“我送殿下去休息。”走到門邊,他突然轉過頭來看著吳嶺咧嘴一笑道:“吳閻王,這一次齊王殿下可是記恨上你了,你以后沒好日子過羅。”

  吳嶺冷笑:“茍利國家生死已,豈因禍福趨避之。齊王殿下現在還年輕,以后自然知曉其中的利害關系。再者說了,我的年紀比皇帝陛下還要大不少,將來也肯定在皇帝陛下之前升天,齊王殿下縱然記恨我,又有什么關系?”

  “你還升天?下地獄吧!”野狗笑道。

  “彼此彼此,如果我在第十八層,你一定會第十七層,咱們哥兒倆還可以聊聊天。”吳嶺反擊道。

  野狗聳聳肩,想想吳嶺殺人如麻,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真要下地獄,估計兩人差不多在一塊混了。

  昌渚,馬王集。孔連順終于送出去了最后一份確認齊王已經參加了這一次歷練的情報。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他神情黯淡,樊昌,這一次只怕是回不來了。

  悵然地走過長街,經過了樊小妹居住的那個院子,在門外停留了好久,終是沒有踏上臺階,而是轉身大步離去。他只希望,做完這件大事之后,齊國人看在他的功勞的份上,讓他回到長安城與家人團聚,他永遠也不再回到桃園,不再回到昌渚,不再回到馬王集。也就不會想起樊昌了。

  請: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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