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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倒不是存心要拍秦風的馬屁,作為當年敢死營幸存下來為數不多的老兄弟,他是真的認為只要在秦老大的率領之下,他們便能做到任何想做的事情,對于這一點,他沒有一丁點兒的懷疑。
當初來到越國的時候,他們當真是一無所有,除了一把刀以外。但現在,六年的時間,他們已經成了這片土地的主人,而且用不了多久,另一個比鄰的國家,也將成為大明的疆域,剛剛從秦國回來的他,毫不懷疑這一點。
“說說秦國的情況吧!”秦風看著這位手下悍將,笑道。
“陛下,與我們大明比起來,秦國,當真是要完蛋了。”千面首先給秦國下了一個斷語。
“馬氏父子對國內的整合,看起來遇到了相當大的麻煩?”秦風笑容滿面。
“不是相當大的麻煩,而是對于秦國來說,這個任務,根本就不是一個短時間內能完成的事情。更何況,還有許多人,根本就不容許他們完成這個任務。”千面翹起了嘴角,這個許多人中,自然也包括了大明。
“比如?”
“馬氏父子一度以為只要拿下了鄧洪,便能順利接手鄧氏的家業,但很顯然,他們的想法過于簡單了一些。”千面理了理思緒,道:“鄧洪現在被軟禁于雍都,失去了一切,但同時,原本受他制約的力量,分裂成了數股,虎牢著肖鏘,青州郡盧一定,是這些人中的勢力最大的兩股,因為他們都擁有軍隊。”
“肖鏘就不必說了,虎牢關原本就擁有五萬精銳秦軍,而且這兩年,肖鏘在不停的擴軍,他有這個財力,說起來還得感謝咱們大明。因為永平郡修通了永平至虎牢的道路,打通了兩地的商道,使得肖鏘從中獲益非淺,兩年時間,肖鏘已經擴軍到了十萬人。”
秦風微微皺起了眉頭:“十萬人?”
“陛下不用擔心。說起來是十萬人,但戰斗力卻大成問題,更何況,虎牢軍隊,并非鐵板一塊,這里頭又分成了很多小股的勢力,比方說里面還有一部人是忠于馬氏父子的。”千面道:“我們在里頭也下了不少的功夫,真正完全忠于肖鏘的,大約在三萬人左右。”
“我們大明能夠掌握的人馬是多少?”秦風問道。
“一萬人左右。”千面壓低了聲音,“這一萬,過去的老兵約有三千,剩下的都是在肖鏘擴軍的過程之中,我們摻沙子塞進去的。”
“干得不錯。”秦風挑了挑眉毛,有這樣一支部隊在里頭,對于大明想要圖謀的事情,可就要簡單太多了。
“除了肖鏘,第二大勢力就是盧一定了,青州的盧一定在鄧洪被抓之后,對馬氏父子收存疑懼,盤踞青州郡,已經多次拒絕馬氏召他回雍都的圣旨,與肖鏘一樣,他也在拼命的擴軍。青州一地,現在可以說除了當兵的,便是老弱婦孺,為了籌集軍費,盧一定甚至干出了讓自己的手下扮演土匪,馬賊,襲擊周邊郡治,搶奪糧草財物的勾當,當然,在開平郡的陳志華將軍,也給了他不少的幫助。糧食什么的,只要他出錢,陳將軍便賣給他。”
秦風大笑起來:“盧一定只怕拿不出多少錢來,他能做的,就是將青州的馬匹抵價賣給我們。”
“的確如此,青州郡與他周邊幾個郡治,特產便是荒原馬,這也成了盧一定最大的財產,靠著賣馬給我們,他勉強維持住了龐大軍隊的需要。但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千面道:“如果說這兩個人已經擺明了車馬,對馬氏朝堂不信任,另有打算之外,而另一個人,可以說是馬氏父子的掘墓人了。”
“戴叔倫!”秦風截口道。
“不錯,陛下,作為搞情報的同行,我對這位戴先生可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他搞陰謀詭計,當真是一把好手,我們千方百計的滲透,想要將人埋在他的身邊去,但毫不意外的都失敗了,直到我們拿下了虎牢關的那位關鍵人物,這才成功的在戴叔倫身邊埋下了釘子,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我們才終于弄清楚了戴叔倫究竟要干什么,他的全盤計劃究竟所謂何來?說句實話,當我知曉了戴叔倫的所有計劃之后,我不得不說一聲佩服,甘拜下風。”
“能讓你心甘情愿的認輸的人可真不多,他究竟想干些什么?”秦風也是有些好奇了。
“陛下,您知道,現在戴叔倫真正效忠的人是誰嗎?”千面看著秦風,反問道。
“真正效忠的人!”秦風有些詫異,“難道他不為鄧洪效力了?”
“陛下,鄧洪現在已是一個廢人了,沒有人能將他從雍都救出來,因為一有風吹草動,馬氏父子會毫不猶豫地殺掉鄧洪以絕后患。戴叔倫忠于他還有什么用?在戴叔倫眼中,鄧洪只怕已經是一個死人,他現的所作所為,不過是最后榨干鄧洪身上的價值罷了。”
“戴叔倫找到了新主子!卞無雙?”秦風沉吟了一下,道:“也只有卞無雙有這個能力讓戴叔倫臣伏了吧?”
“陛下錯了。戴叔倫的確是不再忠于鄧洪,而且將鄧洪視為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但他效忠的仍然是鄧氏!”千面搖頭。
千面看似自相矛盾的話,讓秦風也糊涂了起來,不再效忠鄧洪,卻仍然忠于鄧氏,可鄧氏還有別的人嗎?但凡出挑一些的鄧氏子弟,基本上都陣亡在戰場之上了,那些剩下的勉強活著的鄧氏子弟,才干有限,而且,只怕也走不出雍都。
走不出雍都!秦風腦子里如同響起了一道霹靂,轟然炸響的同時,讓他有些混沌的思緒,也立時清明了起來。
“你是說,鄧姝?鄧方的女兒?”秦風震驚地看著千面,一邊的小貓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千面。
現在,能夠走出雍都的,便只有鄧方的女兒,鄧姝了,因為她要嫁給虎牢關肖鏘之子。對于這份聯姻,馬氏父子只能捏著鼻子認可,如果斷然拒絕,只怕更是會讓肖鏘心中的反意愈演愈烈,是以哪怕知道肖鏘娶這個兒媳婦心思不純,用心是想拉攏鄧氏舊部,卻無法阻止。而且在馬氏父子眼中,一個女人,也不見得能改變什么。
“你沒有搞錯?”秦風問道。
千面搖了搖頭:“陛下,我們走進了一個誤區,都忽略了這個女人,我也是在大致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之后,才明白這一點,鄧方這個人是個厲害人物,他的長女可不是將養在閨中的大家小姐,而是一直在幫著鄧方處理著沙蟻中的事情,而戴叔倫也是在這個過程之中,了解鄧姝的。顯然,戴叔倫認為,鄧姝能夠撐起鄧氏一族。這才是戴叔倫這樣的人物甘心為鄧姝拼命的原因所在,因為鄧洪已經不可持了,戴叔倫只能將對鄧洪的忠心轉移到了鄧姝的身上,只可惜,對于這個女子,我們了解的太少,不,不是太少,而是根本沒有,她一直就隱身在幕后。現在,我正在想法設法挖掘此人的一切信息,就算不多,或者也能拼湊起一些此人的行事風格。”
“這倒真是出乎意料之外了!”秦風皺起了眉頭,一個走出了雍都,而且相當有能力的鄧氏族人,在戴叔倫的輔佐之下,是有可能重新將鄧氏勢力聚合在一起的。這么一來,倒使得大明原本信心滿滿的計劃,出現了一些漏洞。
盧一定現在首鼠兩端,陳志華已經確認,此人一旦覺得走投無路的時候,投降大明的可能性高達七成以上,而虎牢關,大明已經掌握了一支部隊,而且這支部隊的領頭人物在虎牢關的地位非同小可,其麾下的軍官,也基本上向大明表達了投誠之意,在永平郡的陸大遠,手中的一萬秦國降兵,是秦風手中的另一支王牌,這支在大明已經生活了近兩年的部隊,已經基本上可以算作是自己人了,但這一切,可都是建立在鄧氏無人可以繼承大業的基礎上的。如果鄧氏突然出現了一個這樣的人物,這些人還可靠嗎?
陸大遠也好,盧一定也好,可都是鄧氏最為忠心的將領。
可是這個計劃,已經籌劃了多年,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這時候陡然多出來一些變數,卻是讓秦風有些惱火。
“千面,能不能做掉這個女人!”一邊的小貓眼露兇光,做了一個割脖子的手勢。
千面苦笑:“我們現在都不能確認,鄧姝倒底是哪一個人!除了最親近的那一批,沒有誰見過這個女人的真面目,而且我們相信,在她身邊,一定伏有高手。一般之人,很難下手,而且如果下手的話,即便成功,后果亦難測。”
“先不用管她了。計劃照常推動。”秦風思慮良久,“萬一有變動,我們也只能強行動用軍隊進入秦國了。”
小貓眼光凝重,直接動用大明的軍隊,這是下下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