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帶來的三百人,其中兩百是敢死營的老兄弟,另外一百余人,卻是跟隨著鄒明一齊逃亡到雁山的人,這些人中,不少人身上帶著傷,到了這里,雖然做不得重活,但卻可以做一些輔助性的工作。當然,也是讓他們在共同的工作之中,培養起彼此之間的感情,讓他們能更快地融合到敢死營這個團隊之中來。
糧食,現在他們是不缺的,搶了豐縣給齊人上貢的十萬余斤糧食,現在的他們,可算是一個小小的土豪,這深山老林之中,只要勤快一點,想改善生活,也是非常輕易的事情,特別是敢死營的這些人,基本上都是缺德冒煙兒的家伙,他們一進這老林子,這里頭的原住民們可就倒了大霉,便連深藏于洞中正在呼呼大睡的熊瞎子,一個不小心也會被他們從洞里揪出來,變成他們的腹中餐。
“老大,新鮮的熊掌,大補!”野狗笑呵呵的遞給秦風一大碗的干貨。
“好家伙!”秦風搖頭道:“你們來了這些天,只怕這里的野獸被你們快要打干凈了吧?”
野狗哈哈大笑:“還行,老大,你不是說要在這里建城嗎。我就想了,到時候肯定有很多很多的普通老百姓們要移居到這里來,可這里有如此多的兇獸會威脅到他們安全啊,這可怎么行?所以我每天都派一個小組出去獰獵,反正隔三岔五都能弄一點干貨回來。”
秦風點點頭,“看得出來你們的生活不錯,瞧這一個個的,冰天雪地里如此辛苦,可居然還養得油光水滑,滿面紅光的。”
“公私兼顧嘛!”野狗得意地笑了起來,“現在便好多了,我估計再要弄到上等貨色,便要向更遠處去尋找了。這是昨天掏的一個熊瞎子洞,上千斤重呢,老大回去的時候,給小貓他們帶一些回去,他們那地方啊,我估計弄不到這樣的好東西。”
“得虧你還惦記著好兄弟!”秦風笑著。“不然以后小貓看見你,必然要將你揍得滿地找牙。”
野狗嘰嘰地笑著,也遞了一碗給王厚,“王先生,來,這是你的,這么說來,以后咱們兩個要暫時搭伴了,我拓荒,你建設,咱倆可就珠聯璧合,相得益彰了。”
“野狗,你就拉倒吧,沒文化別瞎吡吡,沒得讓王先生看笑話,王先生可是讀書人。”秦風大笑。
“哪里哪里,不第秀才,落拓文人,當不得官兒,就只能做一個刑名師爺而已。”王厚連連擺手謙遜道。
“書讀傻了的人我可不要,像王先生這種人情練達,洞悉實務的人,才是我們真正需要的。”秦風笑道,“王先生,這里以后就要拜托給你了。野狗啊,回頭在這里,給王先生建一所最大的最好的房子,王先生可是有女眷得,到時候都得搬到這里來。”
“放心吧,老大,這事兒便交給我,保管讓王先生住得滿意,住得舒心。”野狗連連點頭。
“還有啊,王先生的女眷在這里,要是有人敢打主意騷擾?”秦風道。
“哼哼,誰要是敢打這樣的主意,我野狗當場便劁了他。”野狗冷笑,“王先生盡管放心,在這里,我老大,你老二。”
“什么你老大,在這里,你到時候可要聽王先生的。”秦風斥道。
啊!野狗瞪大了嘴巴,看著秦風認真的神色,又無所謂的點點頭,“行,老大,你說讓我聽他的,我便聽他的。”
王厚一邊喝著湯,一邊觀察著這個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要與自己合作的家伙,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沒啥花花腸子,耿直,但也魯莽,對秦風忠心不二,這樣的家伙好對付,凡事只要抬出秦風來,保管他服服帖帖。
到現在為止,王厚已經基本明白了秦風想要做什么,不過這對于自己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情,要是秦風這一伙人當真是一群悍匪,除了殺人放火搶劫別的什么也不干的話,自己對他們又有什么重要的?現在他們想做一番大事業,要沉下心來從最基礎的做起,這才有自己這樣的人發揮作用的機會,不管將來會怎么樣,至少現在,自己對他們是重要的。
未來如何,現在想這么多干什么呢?左右現在王氏已經不可能再在正常的世界里去安穩的生活了,或者現在,王氏一家已經上了朝廷的通緝名單吧,現在的越國人,殺了秦國的將軍,那可是潑天的大事。
看秦風他們這些人,行事穩重,有條有理,倒是讓王厚憑添了幾分底氣,能不能逐鹿天下暫且不說,只要能形成氣候,站穩腳跟,能讓自己一家人安安穩穩地活下去,便已經很好了。再者王厚也清楚,如果秦風真能做到一定程度,真能從這片大山里走出去,那時候要洗白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自己用心替他們做事,在他們的體系之中占據更重要的位置,到走出大山的那一刻,到在這一片大陸之上有資格發出自己的聲音的時候,別說只殺了一個齊國的將軍,便是殺了十個又如何?
殺一人為罪,屠萬人是雄。這便是這個殘酷世界的最真實的寫照。
喝完了湯,野狗卻是笑嘻嘻的提了一把刀過來,遞給了秦風:“老大,兒郎便可是都盼著一睹你的風彩呢,給大家露一手。”
秦風一笑,野狗這家伙,看起來粗魯,心卻也細著呢,現在所有人都在這深山老林子里干著砍樹建屋的勾當,不定便有人有些不滿意,或者看不到前路所在,野狗這是要讓自己再立立威呢,特別是現在又有了鄒明的這伙人加入。這些人身上的江湖習氣極重,可不像敢死營的老兄弟,這些年來,已經被自己整得服服帖帖,生生地拗過來了。
當然這一層,秦風自不會明說,掂了掂刀,敢死營的制式武器,對他來說,用起來也順手,“野狗,這真是不放過一切機會來拉夫啊,連我也想著利用上了。”
野狗一笑,“像老大你這樣的好手,難得來一趟,可既然來了,不利用一把怎么行啊,說實話,我還真沒有見過九級高手全力施展是什么威力呢?”
“九級高手都被你拖來砍樹了!”秦風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提著刀向前走去。
看到秦風要露一手,在場的幾百號人,一個個都興奮的站了起來,便是鄒正等人,也瞪大了眼睛。
走到森林的邊緣,緩緩地提起刀來,秦風回頭望了一眼身后黑壓壓的人群眼巴巴的目光,微微一笑,雙手舉刀,向前走去。
很隨意,手里的刀似乎只是輕輕地向前一劃,前方便驟然傳來了巨大的聲響,一大片合抱粗的大樹劇烈的抖動起來,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數十株大樹便在秦風的這輕輕一揮之間,帶著巨大的轟鳴之聲,連帶著樹冠之上厚厚的積雪,轟然倒了下來,濺起滿天雪霧。
左一刀,右一刀,行若無事,眼前的空地卻在不斷地擴大,短短幾個呼吸的工夫,便清出了一大塊空地,這塊空地,如果讓野狗帶著他的三百人來干的話,起碼也得一天的功夫。
“我勒個去!”野狗目瞪口呆地看著雪霧之中微笑著走回來的秦風,眼中射出狂熱的光芒,“這便是九級高手的威力嗎?老大,你要是有空的話多來幾趟,豈不是會讓我們的工程會大大提前完成?”
提起大刀,重重地拍在野狗的屁股之上,“你想什么呢,我哪有時間在這里給你砍樹?”
“哪是哪是,老大自然有老大的大事,這些小事還是我們來干得了。老大,你說我這一輩子,還能練到你現在這個程度嗎?”
“為什么不能?”秦風微笑道,將刀還給野狗,“別忘了,你練得是誰的功夫,成就宗師我不敢說,但假以時日,區區一個九級好手是跑不了你的。”
聽了秦風的話,野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然沒有再說什么,但那眼中射出的光芒,可就代表了一切。
兩天之后,秦風與王厚踏上了歸程。
“秦老大,這片土地這兩天我仔細瞧過了,也不知有多少年這里沒有有過人跡了,樹下的腐葉足足有數尺厚,換而言之,這片土地,當真是肥得流油,開了春,再過一遍火,這片地方,當真是種什么長什么,都不用人來操什么心。好地方,著實是好地方。”坐在滑桿上的王厚搖頭晃腦地道,根本沒有注意到在不知不覺之中,他也如同野狗一般,稱呼秦風為秦老大了:“我那大王莊,精心伺候的地,可也比不得這里的肥沃啊!”
秦風點頭道:“土地,是一切的根本,糧食,是發展的基石,如果沒有一塊我們自己的根據地,沒有屬于我們自己的一塊穩固的地盤,那我們永遠也不可能真正的做成什么事,充其量也就是一幫流寇而已,但有了這個,我們便有了發展的根本,王先生,你明白我所說的嗎?”
“我懂。”王厚會意的點點頭:“現在我們力量弱小,便只能躲在山里悄悄地建設一塊屬于我們的根據地,并以此為根基,向外一點點的蠶食,這樣做,不顯山不露水,不會在初期引起別人的注意,雖然慢,但卻是真正做大事的考量。當我們開始顯山露水的時候,便已經具備了相當的力量,有了足夠抗衡敵人的本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