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破敗的皇城隨著這幾年兵鋒逐漸向東西轉移,這座破敗的皇都漸漸恢復了幾分生氣,當年一場大亂,終究因為走的倉促,還是有不少漏掉的人馬。
魏延騎著戰馬,帶著部隊走在這座破落的皇城之中,偶爾能從比較完好的房屋后面,看到一雙雙畏懼的眼睛,當初呂布讓魏延鎮守函谷關的時候,遷徙了不少百姓進入關中,無疑也是削弱了不少人氣。
雖然是一方大將,不過魏延并不是太高興,堂堂上將,做的卻是文官的活兒,尤其是在得知呂布叱咤河套、草原,闖出偌大聲威之后,魏延總有些遺憾,函谷關很重要,也的確需要大將鎮守,魏延不是不理解,只是武將本該橫刀立馬,在戰場上拿功勛,多少讓魏延有些埋汰呂布。
當然,也只是抱怨,要說真的不滿,倒還不至于,此次呂布已經下了命令,三軍齊動,魏延一躍成為鎮守河洛的大將,這讓魏延十分興奮,武將,終究還是要在戰場上獲取功勛的。
想著這些心事,眼前這座廢棄的皇城在魏延眼里也變得格外可愛起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魏延的威名,便會在這里名揚天下。
“徐盛和陳興的部隊到什么地方了?”魏延扭頭,看向自己的副將魏越,跟自己算是同族,一手武↓長↓風↓文↓學,ww□w.c∷fwx.n$et藝也拿得出手,更射的一手好箭法,頗為魏延看重。
“昨日傳來消息的時候,已經快到函谷關了,如今怕是已經過了函谷關。”魏越答道。
“虎牢關是兵家必爭之地,誰占據了虎牢關,誰就占據主動權,這地方,可不能被曹操給得了,你帶人在這里接應他們,我先率兵前往虎牢關整理城防,等徐盛和陳興來了之后,讓徐盛盡快率軍趕往虎牢關,接替城防。”魏延沉聲道。
徐盛、陳興軍職差不多,本事也都不差,不過比較起來的話,魏延更喜歡徐盛多一些,陳興身上,總是帶著幾分傲勁兒,讓魏延有些不爽,而且性格也是比較激進的那種,虎牢關這種地方,還是性格沉穩的徐盛來更好一些。
畢竟對手可是曹操啊,想到即將面對的對手,魏延就有些興奮起來。
“末將領命。”魏越躬身道。
“孟津方向,也要派人嚴加偵查,眼下我們兵力不足以分兵守衛,催促陳興盡快趕去布防。”魏延帶了一支人馬,直接出城,朝著虎牢關的方向飛速奔行。
與此同時,潁川方向,也有一支人馬正向著虎牢關疾馳而來,正是曹操親信大將曹仁,得知呂布兵寇雁門的消息之后,曹操就知道自己與呂布之間的再次交鋒的時機怕是要到了,冀州方向他倒是不擔心,呂布終究兵力有限,在攻克并州之后,很難再有多余的兵馬去將勢力滲透到冀州來,但洛陽的位置在這個時候在呂布和曹操乃至袁紹之間,就顯得非常重要。
之前曹操主動放棄洛陽,不是不想經營,而是為了緩和自己與袁紹之間的關系,流出來的一塊緩沖帶,原本隨著袁紹和曹操的矛盾日漸尖銳,曹操已經有了收回洛陽的心思,司隸校尉鐘繇當初就是要接手洛陽的,可惜,呂橫插一杠,鐘繇被擒,魏延吞并函谷關,使得曹操投鼠忌器,只得暫時放棄收回洛陽的打算,讓洛陽成為他與呂布、袁紹之間共同的緩沖帶。
不過官渡之戰的勝利,呂布草原大捷的消息,使得袁紹、曹操、呂布三方之前存在的微弱平衡被打破,原本是曹呂聯手對抗袁紹,但隨著袁紹的戰敗,曹操聲勢的大增,這個短暫的同盟也算是自動解除了。
接下來,呂布與曹操之間將不可避免的發生沖突,為了占據在與呂布對敵時的主動權,曹操命曹仁率領五千馬步軍星夜趕往洛陽,就算不能占據洛陽,但至少也要將虎牢關拿在手中,保持自己面對呂布時的主動權。
魏延先一步抵達虎牢關,負責打理虎牢關的數十名老卒眼見魏延軍威強悍,根本不敢反抗,便打開了城門,這幾十名老卒名義上是屬于朝廷的,如果曹仁能夠早到一步,定會是一個不同的局面,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曹仁進虎牢關自然不需要威嚇,另一邊的老卒直接打開了城門,而魏延此刻還沒來得及將整個關卡占據。
當雙方看到迎面突然出現大量兵馬的時候,都是一驚,以為中了敵軍的埋伏,但看對方反應,顯然不是那么回事。
“殺!”
片刻的沉默之后,曹仁和魏延同時反應過來,各自舉起了兵器,怒喝聲中,兩支人馬就在虎牢關中如同兩股洪流般撞擊在一起。
血花迸濺,慘烈的殺伐聲中,兩支人馬沒有絲毫退避的意思,兩人心中都很清楚,這個時候,誰讓一步,誰就失了先機,狹路相逢勇者勝!
曹仁的兵馬較魏延多一些,但這些大都是從潁川征調過來的郡國兵,并非曹軍主力,而魏延兵馬雖少,但有不少都是當年跟著呂布橫掃關中的部隊,殺法驍勇,雖然人少,但一個個狠辣無比,若非曹仁治軍頗有一套,此刻恐怕已經被魏延給沖散了。
魏延一桿大刀,在亂軍中瘋狂舞動,所過之處,猶如秋風掃落葉般,將曹軍殺的七零八落,曹仁則是帶著兵馬在魏延軍中橫沖直撞,兩員大將同時發現了對方的厲害,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沖向彼此。
“咣”
雙刀交錯,帶起一溜火花,魏延借著雙鐙之力,發力更猛,壓過曹仁一頭,曹仁竭力在馬上穩住身形,刀光一閃,不再與魏延硬碰,翻轉間,騰起一蓬刀云朝著魏延罩下。
魏延冷笑一聲,大刀回轉,一招青龍獻爪,直取中宮,又是一聲悶響,將曹仁的刀云擊散,隨即發起更猛烈的攻擊,令曹仁疲于招架,兩人斗在一起,轉眼間斗了數十回合,魏延有馬鐙的幫助,刀法越見兇悍,讓曹仁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之感。
“啊”一名親衛被魏延麾下一名兇悍的武卒一刀斬下腦袋。
曹仁聞言,一刀逼退魏延,扭頭看去,卻見兩人激斗的這段時間,曹軍卻已經被魏延麾下精銳殺的快要呈潰敗之勢,曹仁見勢不妙,眼見魏延再次殺來,突然一勒戰馬,手中長刀借著慣性帶著冰冷的殺機自下而上,斬向魏延的咽喉,這一招雖不及關羽拖刀計精妙,卻也頗得其中三味,魏延猝不及防,雖然及時閃避,卻也差點吃了一個悶虧,心中更是驚了一身冷汗,曹仁眼見絕招未能將魏延斬殺,心知再打下去,有輸無贏,連忙勒轉戰馬,一頭殺入魏延軍中,連斬數名武卒,重新與部下兵將匯合,殺散不少人馬,魏延雖然連連怒喝,卻被亂軍擋住了去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曹仁左沖右突,一點點將兵馬重新聚攏在身邊。
魏延一聲厲喝,帳下武卒迅速脫離戰斗,飛快的回到魏延身后重新擺開陣型。
曹仁見魏延麾下兵馬不但驍勇善戰,而且訓練有素,心中不禁一凜,舉刀遙指魏延,朗聲道:“我乃陳留大將曹仁,你是何人,報上名來!如此本事,何必為呂布那亂臣賊子賣命?不如投降我軍,曹某愿向主公保舉你做將軍!”
魏延聞言,冷笑一聲,傲然道:“義陽魏延,本事不濟,嘴皮子倒是挺溜,曹操麾下大將,都似你這般嗎?”
曹仁聞言,面色漲的通紅,怒哼一聲:“我軍遠來疲憊,不耐久戰,今日讓你先得一城,先不與你計較,來日再尋你晦氣!”
一邊說,手下部隊卻是在緩緩退出城去。
“不必追他!”魏延看著曹仁的陣型,心知此人本事不弱,雖是在退,卻始終防著他沖鋒,真追上去,未必討得了好,他的目的是占據虎牢,而非與曹軍決戰,此刻還是先占據虎牢再說,至于曹仁,等徐盛大軍到來之際,再收拾他也不遲。
看著曹仁已經退入城門,魏延突然大笑道:“曹操麾下若都是似爾等這等無能鼠輩,還是早早向我家主公投降算了,免得以后在戰場上被人所殺,為祖宗蒙羞!”
“休要逞口舌之利,來日定將你舌頭割下來!”曹仁面色漲的通紅,差點沖上去直接砍人,這紅臉漢子當真跟關羽一樣討厭!
想到關羽,曹仁突然發現這兩人倒真有幾分相似!
“快去,通知陳興,立刻前往孟津布防,莫要讓曹軍搶了先機!”待曹仁退出城門之后,魏延一邊命人將城門關閉,整理城防,一邊命人飛馬向函谷關方向而去,命陳興盡快趕往孟津。
曹仁奪虎牢不成,或許會去搶孟津,若讓曹軍占據了孟津,對洛陽來說,麻煩或許比被曹仁奪了虎牢更大,因為孟津距離洛陽更近,一旦曹軍從孟津殺出,虎牢這道天塹就等于廢了一半,所以孟津必須拿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