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如今,也算朱魘城內的大人物。
他斬了顧家老祖和金烏堂高層,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再加上有丁老配合,陳凡搖身一變,成為了金烏堂總部派來的使者。知道他在,張洞虛自然得邀請。
左右無事,陳凡也就走上一趟,他對天荒星域的宴會有些好奇。
黃昏。
占地十里的城主府內燈火輝明,無數仆人、侍女,如蝴蝶般在人群中穿梭,川流不息。陳凡帶著丁老,一襲黑衣飄然而來。
這一次,不僅僅有朱魘城高層。各大洞天、世家、大族的嫡傳,也都出席。
“大人,張洞虛當年,據說出自六大洞天中的虛空教,一手虛空斬滅術非常強悍。正因為他是洞天弟子。各位年輕王者,才賣他面子。”
丁老小聲說著。
陳凡抬頭掃視,果然看到。
臺上,林舞華、古靈子等人,獨占一方,氣魄滔天。們籠罩在銀輝、黑芒、清光中,受到萬人矚目。各大家族老祖、宗派長老和朱魘城主都陪坐一旁。
下面則是各宗弟子,以及諸多小輩。比如離朱魘城最近的青陽宗,就派了弟子來。陳凡也看到了穆紅提、云依兒、張凌風等人。
至于陳凡,則坐到最后,他所在位置,都是諸多商會、中小家族高層。金烏堂雖大,但和許多世家宗派相比,就差了很遠。
“張師兄,盤踞寶地,嘮叨了。”
白秋兒舉杯,紅唇如火,眼眸中波光似水。
“不敢不敢,白師妹折煞我了。”張洞虛慌忙起身,一飲而盡。
論修為,兩人雖在伯仲間,但他修行了四百年。白秋兒才三四十歲,這差距就拉到天上。更不用說,白秋兒是當代陰陽洞天行走,連堂堂王孫都得哄著她。
“哼。”
林舞華斜睨白秋兒,看不慣她風騷舉止。
白秋兒巧笑倩兮,毫不理會,反而與身旁的趙清塵竊竊私語。
而臺下。
諸多小輩同樣在議論。
“古靈子、林舞華、白秋兒、趙清塵、莽古、楚天域...這可都是咱們北寒域最頂尖的天驕,平時難得見到,今日若非張城主,我們連見他們的資格都沒有。”
吳家少主感嘆。
“我喜歡古靈子,他神威絕世,雖敗給林舞華,但也是因為天冥劍的緣故。”
云依兒嘟著小嘴。
“我更仰慕白仙子,身為堂堂洞天行走,便是直面王城大人物都分庭抗禮,卻絲毫沒有架子,這才是我輩修士典范。”
張凌風搖頭。
只有穆紅提愣愣坐在那,不知思索何事。
這時,旁邊一個長衫儒雅的男子,端酒笑問:
“穆師妹,你在想什么?”
這儒雅男子,乃是青陽宗真傳,在此代中位列第二,一身修為已達神海巔峰,距離先天只差半步。穆紅提被青陽宗宗主收為弟子,也算青陽宗一員。
“啊...胡師兄,我只是覺得,可能有些人雖也天資絕倫,卻并不揚名,嫌少為人知。”穆紅提反應過來,有些遲疑道。
“穆姐姐難道說的,是華族那位前輩?”
云依兒在旁邊叫道。
“什么華族前輩?”
胡師兄詫異。
“不久前,小妹在北寒山脈附近遇險,幸虧得一前輩救援。那位前輩年紀輕輕,就修成先天。若在此,恐怕已登臺與清塵殿下、林行走、古靈子等人比肩而立了。”
穆紅提幽幽道。
見她這幅表情,胡師兄有些吃味,不由搖頭笑了聲:
“穆師妹你這就不知了,先天強者容貌可以變換,誰知道那人真否年輕,說不定已是幾百歲老怪物?”
“更何況,他區區一華族,有何資格與我北寒域最頂峰的天驕并肩?哪怕他真的天資絕世,但百年之后。清塵殿下等早成真君,而他還掙扎在先天,苦苦煎熬。此乃血脈限定,華族乃卑賤種族,不要說與大族相比,便是連升斗小民都不如。若愿意,我青陽宗出手,就可以踏平整個華族。”
胡師兄此言一出,眾人皆默然。
“不錯,胡師兄此言有理。”
張凌風附和。
穆紅提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卻更加為陳凡惋惜。
如此天資,明明可與年輕一代王者、天驕比肩,卻只能蹉跎于世,讓人扼腕。
她心中輕嘆,正想將這人從腦海中忘去時,眼角余光忽的瞄到一人,素手持杯猛地定在空中。
“怎么了?”
吳家少主奇怪。
“我好像,看到一個熟人...”
穆紅提有些遲疑。
眾人隨著她目光看去,就見大殿末尾處,正坐著一個黑衣男子。男子黑發黑瞳,容貌俊美,不正是曾經救過他們的陳凡嗎?
“陳前輩!”
云依兒跳起來招手。
“真的是那人。”
吳家少主等也驚詫起身。
盡管他們看不起華族,卻感激陳凡救命之恩。
穆紅提更欣然而起,眼中露出欣喜之色。周圍人原先不明白,但等聽到幾人三言兩語解釋后,也站起來。
無論陳凡身份如何,但陳凡終究救過云依兒等人性命,就值得去敬一杯。
“那就是什么華族先天?”
胡師兄眼睛微瞇,望向陳凡。
“不錯,就是他。奇怪,城主府的邀請,可是發給城內各大家族商會的,他怎么會有請柬?”張凌風眸光陰沉,有些不解的道。
“云依兒,你們怎么找到我的。”
陳凡也好奇。
“陳前輩,上一次是我態度不好,回來后穆姐姐把我訓了一頓。我不該因為您身份而怠慢救命恩人,依兒這就給您賠罪了。”
云依兒纖細小手,端著碩大酒杯,小臉一片肅穆。
陳凡望了穆紅提一眼,見穆紅提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不由笑了笑,端起酒杯和云依兒一碰,仰頭飲盡。
接下來,吳家、秦家等族少主,也紛紛過來向陳凡敬酒。不過他們與云依兒不同,并非真心感激,所以陳凡只是輕抿一口。
“你就是華族的那個先天?”
陳凡正與人對碰時,旁邊忽然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
陳凡磚頭,就看到張凌風正端著酒杯冷笑,在他旁邊,還跟著一位長衫儒雅男子,眸光居高臨下看下,如視螻蟻。